任至建笑容可掬，提起酒瓶，給費夤仂斟滿酒，自己也倒上，端起酒杯笑嘻嘻地說：“費娃子這話說得好，還象說的人話！真正儒子可教也，今天執筆辛苦了，蠻哥敬乾舅子一杯。” 費夤仂端起杯子，“滋溜”一口乾掉杯中酒，咂著嘴唇品味得意：“嗯，蠻娃子，這麼做還象話。” 聞定銀拿過瓶子，給每人杯中倒滿酒，端著杯子說：“我提議，我們三人共同敬蠻哥一杯，今後在蠻哥領導下，團結一心，搞垮簡德平，徹底扳倒郭柳清！” 任至建聽到這番悅耳的話，堆起滿臉高興，笑眯眯地說：“說得好，日媽的，你們兩個都應該象銀娃子一樣，向蠻哥表忠心。嚓，把老子推上局長位置，當家主事，就能天天和你們吃香的、喝辣的。來，乾！” 喝了一陣酒，顏前利道出一個擔心：“蠻哥，自從你在鄢應興手中拿過公章之後，就接管了辦公室的一切，連文書檔案都接過來了；郭柳清弄簡德平來當辦公室主任，肯定要你移交檔案和公章，到底交不交？” 任至建滿口狂言粗語嚎叫：“日媽的，交，交他媽那個B！” 費夤仂端杯喝口酒後支持：“對，不交。” 任至建越發得意地滿口狂言：“日媽的，你們都知道，老子掌握的那個樹疙瘩和檔案來之不易，是經過浴血奮戰奪過來的，休想老子輕而易舉交出去，沒有那麼容易，不把老子惹急還好說，一旦惹急老子試一下！” “把你惹急了怎麼試？”費夤仂有意推波助瀾問道。 任至建便發起咬卵恨，咬牙切齒惡狠狠地說：“把老子惹急了，乾脆一把火，把那個破樹疙瘩和那些廢紙燒得乾乾淨淨，要他狗日的瞎子算，看要老子交啥！” 三人一起鼓掌，興奮地歡快叫“好！” 當晚，四人邊談邊飲，直到半夜才儘興而歡。 早上上班後，任至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告狀材料遞給勞爾秋簽字。 “我從來不愛簽字，連領工資都是蓋章，蓋章要不要得嘛？”勞爾秋看過告狀材料詢問。 任至建點頭答應：“好，蓋章更顯得慎重。” “既然要得，我就在材料上蓋上一個慎重的印章。”勞爾秋拿出私章，微笑著說。 任至建將材料遞給費夤仂：“費娃子，你去找鄢應興，叫他簽字。再找其他幾個小青年，都有在上麵簽字，表明全局職工都反對簡德平和郭柳清。” 費夤仂接過來，走進鄢應興辦公室，遞上材料說：“鄢主任，郭柳清那樣整你，又找一個人來頂替你辦公室主任的位置，我們都跟著憤憤不平不服氣，寫了一份告狀材料，你看一看，在上麵簽字後，就交到組織部去。” 鄢應興看過材料，搖頭拒絕簽字，遞回材料說：“要告狀你們去告，我不得參與。” 費夤仂又試著找新調來的幾個年青職工簽字，結果是癩蛤蟆爬香爐——碰了一鼻子灰又一鼻子灰，心有不甘回來告訴任至建：“蠻娃 “蠻娃子，鄢應興和新調來的幾個職工都不願意簽字。” 任至建大話連天打氣鼓勁：“日媽的，他們不簽字沒有什麼雞.巴了不起！嚓，有五個人簽字蓋章，聯名上告的材料份量也算夠重。我馬上遞交到組織部去，你們在家繼續煽動其他有技術的人，都不出去乾活，看他拿什麼發工資？隻要發不出工資，單位必定亂套，個老子的，老子們正好亂中取事。從中漁利！嘿嘿嘿……”說到得意處，習慣性發出夜貓子一般的陰瘮梟笑聲。 單位猶如即將爆發的火山，表麵看不出什麼動靜，內部已經沸騰不止，越來越激烈，僅僅瞞著郭柳清、簡德平，連司機文方平，因為單位開車，認為與郭柳清走得近，也被列入排斥之列，將他蒙在鼓中。 費馬列隱隱約約知道一點，但不明白具體情況，回家後詢問女兒：“芭潔，你知不知道任至建他們在暗中搞明堂？” “爸爸，我不僅知道，他們還要我參與。今天上午，費夤仂拿一份告簡德平的材料，要我簽字，我想到爸爸是單位的副局長，怕簽了字不利，就沒有簽。”費芭潔眼望父親回答。 費馬列點頭讚許：“好，乖女兒有頭腦，不參與是對的。”第二天上班，並不提醒郭柳清。 郭柳清知道任至建不願意移交公章和檔案，拿起他是癩子的腦袋——沒法（發）。 簡德平另起爐灶，購買收、發文登記簿，雖沒有發文，但有收件，收到文件，登記之後，送郭柳清批閱，一切從頭開始，維護單位正常運轉。 臘月中旬，任至建故意挑撥嶽父：“爸爸獲過省政府獎勵，按規定應增發5％的退休工資，並沒增加到位，趕快去找郭柳清補起來。” 第二天，梅德華拿著退休乾部待遇文件和省政府發的獎狀，走進郭柳清辦公室要求落實待遇。 郭柳清翻著文件看後解釋：“老梅，你是老資格的乾部，已經比照離休乾部，按100％發放退休工資，再加5％，豈不成了105％，從來沒有聽說過退休費可以高出在職工資，你去人事、勞動部門核準，隻要他們拿出文件，我堅決按規定執行。話又說回來，現在單位發給退休人員的各項待遇都超過文件規定，哪樣沒有落實？文件規定的，全部發了；就是沒有規定，除工勤獎勵外，過去在職發了，你也繼續保留發放。勸你不要機械照搬文件，那樣對你不利。不說彆的，就拿喪葬費這一條來說，文件規定500元，夠什麼，照搬行不行得通，願意不願意？願意的話，可以提前發給你，在生拿去打酒喝，死後管後人怎麼辦。” 梅德華聽了沒有表態，默默無語走出去。 郭柳清在辦公室坐了一會兒，走出屋來，看見梅德華在地壩玩耍，走上前去，遞上一支香煙，兩人吸煙聊天，氣氛十分友好。郭柳清笑著說：“老梅，你站在這個地壩邊，好危險，假如我起心不良，輕輕一推，你就要滾到坎下去。”邊說邊做了一個用手推的手勢。 “你不會，我們一無怨，二無仇，同事幾年，合作愉快，關係這樣融洽，你沒有推我下坎的理由。”梅德華自我感覺良好，笑著回答。 兩人說說笑笑，談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