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亡國男配白切黑(七十一)(1 / 1)

但也有人分析說伍郎讓位於女將,並非完全自願,而是權衡利弊之下,放棄心中的欲念,做出了對昕國百姓最好的選擇。皆因南部各國常年聯姻的關係,幾乎每個皇室成員身上都混著幾國的血脈,無論彼此親近還是陌生,在一些時候,都得看在血親的份上衡量一番。這戾庸帝再如何不堪,身上卻流著南部三大國之一的血,且他十分乖覺,自己享受,也不忘了獻禮獻美討好大國。靠著馬屁的到位,戾庸帝頗受該大國重視,橫豎他的荒唐影響的是昕國的利益,可礙不到大國什麼。是以,在大國看來,再怎麼樣,戾庸帝貴為帝王,便是激起民憤,注定難逃一死,也該被全了死後的體麵。可他卻於眾目睽睽之下被賤民砍下頭顱,沒得到帝王該有的死法不說,屍身更未受到尊重,這無疑是打了那個大國的臉。為此,該大國狠狠地記了伍郎一筆,便是暫時不好做什麼,來日也會叫他嘗到教訓。而昕國素來極重宗氏理念,伍郎乃草莽出身,便是兵權在握,打敗了昕國上下,卻因身份問題依然不能讓人心服口服。若他登位,在隨後的治理中,定會受到極大的阻力,屆時,國內局麵難以穩定,國外則要承受來自南部大國的壓力,自然於民生社稷無益。且身為男子,伍郎也怕成為皇帝後,他所思所想的內容會不可避免的發生變化,一個鬨不好,再讓家族的悲劇在彆人身上上演。是以,伍郎思量了一番,選了那位身上流著皇族血脈的女將,無論如何,同為女子,她總能比男子更憐惜女子的處境。如此一來,血脈上,女將遭受的排斥相對會小一些,而因著戾庸帝做的孽,昕國女子過於淒慘的遭遇,以“善待女子”為由的讓位,更順理成章。民眾對女將的登頂,自不會過於抗拒,尤其是那些飽經苦難的女性,這民心所向之下,各方勢力縱是再有什麼圖謀,也隻得隱忍,不能妄動。何況女將的個人能力,於軍中的地位均不弱於伍郎,她絕對有實力坐穩皇位,平息一切質疑聲。因此,在各方勢力謀劃著要如何阻撓伍郎登基為帝的時候,伍郎主動提出讓位,並快速地配合女將把登基大典完成了。待得朝野清明,百姓恢複了正常的生活秩序,確認女帝初心不改,各路要員按部就班的擔起責任後,伍郎便選擇了一走了之。他不走,手上的兵權,軍中的聲望等遲早會成為昕國再一次動亂的隱患,他走了,皇權集中,女帝無功高蓋主的憂慮,更能全心服務於民。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是正確的,昕國在第一代女帝的統治下,國力複蘇,百姓安居樂業,人丁旺盛,女子地位得到前所未有的提高。 但礙著昕國地勢偏僻,國土麵積天然受限的關係,這女帝的出現並未引起各大國的注意,在它們眼裡,這就是個“山寨女王”罷了。而南部向來民風彪悍,女子地位普遍不低,昕國的變化,不過是在此基礎上強化了一番罷了,算不得出奇。隨著曆代女帝的勵精圖治,昕國國力的日益強盛,受其影響的南部各國女子的地位逐年升高,女子當家的情況實屬等閒,也間接的影響了天下格局。便是因著南部天然屏障的關係,各部國家與之無甚往來,消息閉塞,貿易不流通,但還是叫一眾帝王有意無意的重視起了社稷民生的問題。一些專門針對女子的所謂規矩慢慢的放鬆了,雖說不至於惠及到各個地方的女子,但大體上的風氣卻比之前好了很多。可以說,伍郎的橫空出世,挽救了岌岌可危的昕國國本,解救了水深火熱的昕國子民,更改善了天下女子的生活環境。伍郎的事鬨得大,影響也深,戾庸帝的下場叫各國皇室引以為戒,為君不仁,天不收,自有人收,莫要輕狂,以致於自掘墳墓。這便是《伍郎之怒》這出戲皇室必備的原因,能領悟到多少,便看各人的悟性了,聰明的自會時刻警惕,不敢懈怠,傲慢的則不以為意,當個樂子。不然為何有那麼多前車之鑒,世上仍是不間斷地湧現一批又一批不知教訓撞入死路卻依然不肯回頭的人?戲既已點好,戲台上自然快速的做好準備,鑼鼓一響,好戲開場。旻國皇帝順勢看了李小寂一眼,語氣裡聽不出喜怒,揚聲道:“你倒是乖巧,會點戲。”李小寂微微一笑,站起身,舉起茶杯,向旻國皇帝敬了一杯茶,道:“回陛下的話,草民並無其他心思,隻是恰好很喜歡這出戲罷了。”“是嗎?那便坐下好好的看吧。”旻國皇帝擺擺手,將視線放在了戲台上,巧合麼?這出戲也是他的喜好之一。《伍郎之怒》這部戲曲主要講的是他殺入皇宮及讓出帝位的內容,劇情緊湊,氣氛緊張,很容易便讓人代入到當時的情景中,不自覺的屏住呼吸。旻國皇帝和李小寂很快就沒心思想彆的了,專注的看著台上的劇情發展,不知何時,大奸臣係統也站在了李小寂身邊,仔細的看戲。見旻國皇帝和李小寂都對這出戲認真對待,看得一個比一個認真,無聊的數著花玩的南衣不免來了幾分興趣,坐正了身體。問了身邊的宮女一句,大概曉得台上唱的是什麼了,南衣便試著正經的看戲,無奈,她看來看去始終看不出道道,隻能喝茶解悶。偶爾掃一眼戲台上的內容,靠著自己的理解,重新給這出戲定了意義,眼裡便露出了幾分不屑。一場好戲就在不同的眼神變化中落幕了,旻國皇帝看得高興,當場重賞,喜得戲班子人人眉開眼笑,紛紛跪謝隆恩。看了這麼久的戲,無論是戲中人,還是戲外人,都得休息一下了,旻國皇帝便讓戲班子退下,好生安歇,明日一早再出宮。一眨眼,戲台變成了舞台,舞姬跳著輕柔舒緩的舞蹈就著樂師的節奏,如荷塘裡的魚兒一般靈動。旻國皇帝收回視線,想問問李小寂對伍郎這事有什麼看法,便聽南衣嘟囔了一句,“女色誤人,也不怪得戾庸帝沉迷其中。”“……”旻國皇帝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側頭看了南衣一眼,南衣卻以為他讚同她的看法,便清了清嗓子,長篇大論了起來。係統攔都來不及攔,隻得捂著臉任由南衣在那裡犯蠢,她沒看到旻國皇帝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嗎?在世人看來,戾庸帝的下場乃咎由自取,怨不得人,但在南衣看來,卻是罪不至死,容色惑人,戾庸帝抵擋不住,實屬正常,不該苛責。“服侍帝王乃何等榮耀之事,那些女子卻不識好歹,死了也是自找的。”“而這伍郎讓出帝位的舉動也著實愚蠢,便是為著平衡局勢,也不用把到手的皇位轉給彆人,大不了多娶幾個皇家女,以安撫舊臣舊宗氏的心。”“實在不行,他還可攝政,待風頭過了,亦可登基,何必做完了一切又遠走高飛,白白便宜了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