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正常,若南衣隻有美貌,靠著容色,自能吸引一群貪圖皮囊華麗者,若她秀外慧中,顏色與頭腦並重,引來的會是一群“既愛更愛”者。然,無論哪一種,都逃不開男人對女人最原始的征服欲,再如何真心追求,最終還是想要在她身上得到某種滿足。目的達成的那一刻,也便到了“情到濃時情轉薄”的節點,隨著時間的飛逝,柔情蜜意變成了厭煩疲憊。可南衣偏偏不隻有美貌,還有足以引得天下大亂的資本,卻又沒有相匹配的智慧去支撐手中的“寶藏”,自然惹來了一眾陰謀家。孟國皇帝看中她手中的武器圖紙,渴望挖掘更多,以強大孟國國力,旻國皇帝也不例外,但自從聯想到“天外有天”後,渴求的便是天外風景了。他們和南衣之間不僅僅是各取所需的關係,稍微偏差一分,南衣便會賠上一切,包括她的靈魂。皆因他們對她,並無男人對女人的基本渴求,她在他們眼裡,不過是一個“工具”,一個實現自我野心,實現帝王之責的工具罷了。一介工具,哪裡值得憐惜?到了南衣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她的處境恐怕連寵物也不如。畢竟寵物隻需賣個萌,撒個嬌,便能叫主人感到愉悅,而南衣卻無法填滿裝著帝王野心的溝壑。偏偏她對此毫不自知,還聽不進係統的勸,一心沉浸在幻想中。此刻,南衣讀不懂旻國皇帝看向她這一眼的深意,隻翹起嘴角,回了一笑,故作乖順的給旻國皇帝倒了一杯茶。旻國皇帝挑眉,再次將視線放在李小寂身上,他和孟國皇帝同為帝王,待南衣的心該是相差無幾,就是不知這位路數未明的人圖南衣什麼了。是局限於家族利益,還是放眼於天下,且看接下來的好戲該如何上演。南衣眨眨眼,見旻國皇帝一個勁的打量李小寂,久久不肯讓他落座,心裡有些不滿,麵上便也帶了出來。可這不滿中又透著幾分得意,旻國皇帝這個醋勁真是夠大的,隔著幾裡都能聞到他身上透出的酸味。看來,她已經能拿捏對方的心了,但若對方不懂見好就收,還為難她的真愛,那就彆怪她耍脾氣了。一時成為焦點的李小寂任由旻國皇帝的視線在他身上移動,抽空用眼神安撫了南衣一下,免得她在帝王麵前甩臉,破壞了眼下的氣氛。南衣的係統冒頭,麵露不善的瞪著李小寂,真是個藍顏禍水!看來,斷一條腿還不夠,得兩條一起,才能讓它放心。察覺到係統不善的情緒波動的大奸臣係統也冒了出來,看了一眼對麵的情況,低聲道:“南衣的係統對你起了殺心,可要我先把它解決了?”“沒了係統的幫助,南衣定會方寸大亂,露出更多的馬腳,叫旻國皇帝抓住,進而將她囚禁起來,中斷她和係統的作亂之旅。” “暫時不用理會,且留著它和南衣彼此內耗,再說了,還有些劇情需要這倆貨去走一走。”李小寂眉眼微彎,拒絕了大奸臣係統的好意。大奸臣係統撇撇嘴,回到了李小寂的識海裡,而南衣的係統也躲到了她的腦子裡,沒辦法,旻國皇帝氣場太強,壓得它有些喘不過氣。終於,旻國皇帝收回了視線,示意李小寂在右側方坐下,正中的戲台恰好演到了最精彩的時候,兩人便專心看戲了。隻有南衣無聊的移開視線,寧可去看花花草草,也不想看那些咿咿呀呀半天都不曉得在唱什麼的戲。旻國皇帝注意到李小寂似乎是個懂戲的,便在新一輪的點戲中,讓他先選,想看看他可是不懂裝懂。早就做好功課,對小世界風土人情有足夠了解的李小寂當然明白這是旻國皇帝的再次試探,便輕挑眉梢,快速的掃了一眼,點了一出《伍郎之怒》。《伍郎之怒》說的是南部昕國曆史上的一段傳奇故事,因它的特殊性,在改編為戲曲後,便成了各國皇室閒暇時必不可少的戲目。似乎每個國家在發展的過程中總會遇到昏君當道的難題,有的幸運的平穩度過,有的則天翻地覆的度過。伍郎所處的時期,恰是昕國史上有名的昏君——戾庸帝在位的時候。戾庸帝好女色,終日沉迷酒池肉林,無心朝政,隻要玩得開心,便對阿諛奉承者大加封賞,而對那些進獻忠言,掃其興致者則斬草除根。其最愛做的事是隨機在國土地圖上選一個地方進行選秀,一旦選中哪個地方,哪個地方便要全力去做好這件事。即便天上下刀子,即便水患無情,民不聊生,也要以滿足帝王的需求為重,辦得好,官員晉升,當地賦稅不增不減,維持原狀。辦不好差事,官員砍頭,九族流放,當地全年增加賦稅,且要繼續操辦選秀一事,直到帝王滿意為止。而戾庸帝選秀的標準定的十分扭曲,上至八十下至八歲,但凡能喘氣的女子,都要參與選秀。哪怕女子有了婚約,哪怕早已成婚,隻要處在戾庸帝選中的地域,都要立馬隨選秀官活動。選上的自然入宮侍奉帝王,落選的卻也不能歸家,隻能留在宮裡做婢女,死了便草席一裹,扔到亂葬崗。戾庸帝行事如此荒唐,攪得朝野一片混亂,國本不安,民心惶惶,餓殍千裡,白骨森森,自是引得昕國上下心生反叛,意圖撥亂反正。於是,在又一場勞民傷財的選秀開始時,各地出現了起義軍,紛紛打著“除昏君還清明於昕國”的名號。還能活下去的時候,人尚且可以苟延殘喘,忍氣吞聲,活不下去的時候,有些人選擇沉默著死去,有些人則不甘心的發出怒吼。伍郎便是眾多起義軍中最先怒吼出聲的,皆因他的祖母外祖母娘親伯母姐妹等等都在被拉去選秀的時候,因不堪受辱,紛紛選擇了自儘。噩耗傳來,伍郎的父親悲憤而亡,其他男丁想要發泄,想要報仇,但在利刃的威脅下,卻最終隻能是想想。而伍郎這家的悲劇不過是眾多悲劇下的一個縮影罷了,甚至排不上前列。唯一不同的是,伍郎沒有選擇忍氣吞聲,沒有如其他人家那般麻木不仁的活著,而是奮起反抗。隨著起義軍隊伍的壯大,伍郎運勢的強大,一直沒把各路起義軍當回事的戾庸帝害怕了,用儘了一切辦法試圖挽回頹勢,卻還是徒勞無力。最後,戾庸帝被伍郎當眾砍下頭顱,懸掛在城門之上,但伍郎卻沒有選擇登基為帝,而是扶持了同他一路拚殺的一位女將登頂。伍郎說因著戾庸帝的關係,昕國子民吃儘了苦頭,尤其是女子,他甘願讓出龍椅的目的,便是希望這位女將登位後,能夠善待百姓,善待女子。待昕國第一代女帝登位,朝政穩定,民心安定之際,伍郎於一個深夜悄然離去,至今無人尋到他的下落,想要拜祭都不知朝哪個方向拜。
第四百一十五章 亡國男配白切黑(七十)(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