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安市女子監獄。 “安小姐,周清到了。” 周清穿著一身橘色囚服,一頭利落的短發讓女孩看起來英氣十足。然,美貌終是抵不過監獄生活的摧殘,她戴著手銬,臉色蒼白,嘴唇發青,眼神空洞無比。 麵黃肌瘦,臉頰沒有那條疤。 安悅拿起電話筒,與周清隔著一堵玻璃牆。 “周小姐坐吧。” 她警惕的看了安悅一眼,緩緩拿起話筒。 安悅微微一笑:“周小姐彆害怕,我這次來沒有什麼彆的事,就是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3月17號的下午四點三十八分,你在哪裡?” “我在車上。” “那之前的時間你在哪?” “和朋友在燒烤店吃串串喝酒。” “我的車當時就好好停在街口,那為什麼要莫名其妙撞上我的車?” “我那天喝的爛醉,再加上心情不好,一踩油門就上去了。” “喝的爛醉?”安悅緊盯著周清的眼睛,反問了一句:“喝的爛醉怎麼還把時間記得那麼清楚?回答我那麼果斷?” 周清被嗆地說不出話,支支吾吾道:“這是我從警察嘴裡知道的,是他們告訴我的。” “警察還主動告訴你這個?”她忽地就笑了,身體懶洋洋地倚靠在椅子上,從挎包裡翻出一疊監控錄像照片扔到桌上。 “那警察還告訴有沒有告訴你,四點三十八分左右我壓根就不在你附近,你開車撞我的時間,實際上是四點五十分以後?” 周清呆呆地看著那疊灰藍色照片,哆嗦著嘴唇說不出話,不敢直視對麵人的眼睛。 這根本不是一個肇事者該有的正常反應。 安悅緊緊攥著拳頭,右手“啪”地拍打桌麵,站起身失控地吼道:“說!指使你頂罪的是誰?” “啊啊啊打人了打人了…警局裡打人了…” 周清被嚇得鬆手,手裡的電話猛地砸到桌上,捂著腦袋瘋狂地重複這一句話,像是個失了心智的瘋子。 對麵突然一陣躁亂。 “17號犯人情緒不穩定,立刻派人來。” 警察對著對講機說了幾句,機器裡滋滋滋像電波一樣的聲音聽的安悅頭疼。沒一會兒,對麵來了一名醫生和幾個強壯的警察,硬生生把她拖了回去。 警察歎了口氣,轉過身給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安小姐請回吧。” 看警察的眼神,好像他知道些什麼。安悅問道:“周清一直這樣嗎?是不是有什麼精神疾病?” “沒有的事。”他搖搖頭:“她獄前的體檢記錄顯示良好,但人進監獄就成瘋子了,經常半夜說一堆胡話,把整個監獄鬨得雞犬不寧。” 安悅的心中頓時有了答案。 說實話,監獄沉悶的氣氛讓她並不好受。她很快就走了出來,一邊走腦子裡一邊想周清對她說過的前後矛盾的話 盾的話。 按照負責安悅那起案子的警官說法,車禍後那名肇事者就逃逸了。 但就在第二天,投案自首的人就出現了。 就是周清。 攝像頭拍到的人臉很模糊,隻能大概辨彆出肇事者是個短發削瘦女性。再加上車裡的確檢測周清的指紋和皮屑,這場車禍就這麼順利結案了。 沒想到經過抽絲剝繭,這場“意外”還能有另一種答案。 那個周清大概率隻是代罪羔羊。真正的凶手,大概率就是夏以牧看到的那個刀疤臉女人。 也就是,她親妹妹安雅的好友。 真相好像越來越清晰了。 安悅眸色沉沉,下意識地攥緊衣角。 但她現在沒有證據,單憑夏以牧的口供還證明不了什麼。 為避免打草驚蛇,她需要找到一位大律師來幫她重查這起案子。 她有一位十多年的好友現在正從事律師行業。電話打過去,安悅簡單的說明了一下案情,對方沉吟了良久,才說道。 “一般來說已經結案的案子,如果當事人有要求還是可以訴訟的。但是就你目前來說的,人證和物證都不充分,證據材料不足。” “想要重新訴訟,推翻這起案件的難度不小。我建議你找一名更權威的律師受理此案。” 這不是把她當皮球踢了嗎? 安悅皺眉:“可我並不認識其他的律師。” 對方爽快的回答道:“這樣,我給你他的聯係方式和律所地址,你去找他,就說是我讓你去的。我跟他關係還行,你去試試看,說不定會幫上忙。” 安悅連連道了好多聲謝。兩分鐘後,那個大律師的聯係方式和地址很快就發到了她手機上。 遲深,大行律師事務所,電話138xxxxxxx 遲深,遲深。她嘟囔著這個名字。 她周圍姓遲的人不多,除了遲燁。 這人不會是遲燁的兄弟吧?她心裡不自覺盤算著,但很快,安悅就打消了這個荒唐的念頭。 晚上回到家,趁著夏以牧去洗澡的當兒,安悅直接撥通了他的電話。 響了兩聲後,一個男聲傳出:“喂。” “你好我是安悅,很抱歉這麼晚打擾您,但我這有一起很急的案子需要您幫助。”語落,安悅意識到這麼說可能不太好,補充了一句:“是吳凡律師介紹我來的。” 那邊沉默數秒:“你稍等,我不是遲律師。遲律師現在已經下班了,我幫你找一下。” 隔了一會兒,聽筒裡傳來一陣低沉沙啞的男音:“你好,我是遲深。” 安悅把跟他助理說過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本以為他會推辭或是對案件詢問一二,沒想到他人很快就說:“我現在人不在東安市,下周三下午三點你去辦公室找我吧。” “好的,那到時候見。” “再見。”
第二十六章——說!誰指使你的?(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