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靈雖然心中好奇,但一轉念,想到他的真實身份,便大致猜測到,他出現在此的原因,一定是在出任務! 看到他消失在天橋的一頭,涅靈便將視線收了回來,口中低聲而清晰的吟誦道:“咄——穆——曷——訖——禰——”。 他的注視諾克?弗拉的動作和吟誦聲音雖然並不大,但禦宅真一老人和穆蘭都注意到了他的異常。 禦宅真一老人嗬嗬一笑,自以為是地道:“涅先生不必奇怪,我們這個地方雖然有些偏僻,但許多像你們一樣的外國人卻非常喜歡這裡。所以,這附近住著許多前來旅遊的外國人,走在街上,看到外國人一點都不奇怪!” 涅靈聽了,嗬嗬一笑,道:“是的,你們這裡很漂亮,外國人看到這麼優美的景色,肯定流連忘返。” 禦宅真一老人聽了,大點其頭,拈須而笑。 穆蘭聽到丈夫和房主用日語嘰裡呱啦的聊天,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聊什麼,但看上去兩人相談非常愉快,也不禁由衷的感到高興。 她想起橋上的那個外國人,讓丈夫口中發出古怪的聲音,直覺上感覺丈夫可能認識他,便開口問道:“親愛的,剛才那人是誰?是你朋友嗎?” 涅靈笑道:“不算朋友,但我認識他,他是一位同事,不過不在同一個局。” 穆蘭一聽,馬上嚇了一跳,丈夫的同事,那不就是契格博特工嗎?怎麼會有契格博特工出現在這裡,會不會是來追殺自己兩人的? 涅靈說完,看到穆蘭的臉色陡然變白,眼神中露出張惶的神色,一轉念,便明白原因了,他笑道:“你彆想多了,他肯定不會是來追咱們的,他另有任務。他的工作性質和追殺可不沾邊。” 穆蘭聽他如此說,這才鬆了一口氣,但內心始終還是有些緊張。 此後一路無話,兩人在禦宅真一老人的帶領下,到了一個扶桑人開的小超市,買好了生活用品,然後回到禦宅真一老人的家。 涅靈自從遇見諾克?弗拉,便啟動了鏡心術,監控他的行蹤。 他這麼做,隻是出於對諾克?弗拉的好奇,畢竟這位在前世,可是鼎鼎有名的大帝,21世紀前葉的30年,他一直是世界上最有權勢的三個領導人之一。 這一監控,便看清了諾克?弗拉的行蹤,發現他不再乾保鏢的勾當了,這次他的任務好像是在監視一個大個子白人。 接下來幾天,涅靈帶著穆蘭在扶桑尋幽訪勝,玩得不亦樂乎。在這期間,顏墨還派了另一個靈體分身前來與涅靈秘密相會,將他身上的光刻機等物資取走。 這個靈體分身是一個新奪靈的靈體,原來本體是飛天巫的靈子,所以,這個靈體的名字被顏墨命名為“巫靈”。 涅靈帶著穆蘭在扶桑遊玩時,每天都偷偷監控諾克?弗拉,他發現這位特工,對附近的地形特彆感興趣,來來回回在淺暮公園和過街天橋查看了好多次,還對天橋下的一個賣報小姑娘非常注意。 這個看上去不到20歲的賣報小姑娘確實很特彆,首先她很漂亮。 身材纖細苗條,身高不會少於一米七;鴨蛋臉,五官長得端正精致,黑白分明的眼睛又大又亮;看起人來總閃著光波,眼睛之上是一對濃黑的月牙眉。 即便是清湯掛麵的素顏,仍然可打98分以上,外形硬件,除了膚色有些黝黑,其他都可以說是一級棒。 以顏墨閱人無數的眼光看來,這個小姑娘在扶桑絕對算得上絕品美女,加上一言一行都顯示出良好的教養,如果對皮膚稍加保養,你說她是大明星彆人絕對不會有異議。 看到她每天天不亮就來天橋下販賣報紙,待到8點鐘就收拾攤位走人,涅靈對她也不由得生出了好奇心。 5月21日一大早,涅靈就帶著穆蘭到淺暮公園晨跑,看著被諾克?弗拉監視的白人也帶著保鏢在這裡散步,涅靈還友好的和他揮手打了個招呼,其實這個白人,就是諾克?弗拉刺殺的目標尤裡?費多季諾夫。 不過,尤裡?費多季諾夫的保鏢卻不大友好,警惕地攔在這個他的麵前,虎視眈眈,阻止涅靈等人靠近。 涅靈也不以為意,淡然一笑,和穆蘭一跑而過,在公園裡繞著圈子跑。 跑了七八圈,穆蘭出了一身大汗,兩人便停了下來,休息一下,補充水分。 當然涅靈是不可能真的出汗的,但他還是模擬了出汗的樣子,既然要裝作一個正常人類,這些細節他是非常注意的。 涅靈看到那個白人結束散步,領著保鏢一如往常向天橋下走去,他便對穆蘭笑道:“親愛的,咱們回去吧!” “好的!”穆蘭應道,碧綠的雙眼洋溢著歡樂,這種生活正是她夢寐以求的生活,幾天來一直沉浸在幸福裡,覺得生命中有了這段時光,就算明天死去,也死而無憾了。 兩人遠遠地跟在尤裡?費多季諾夫的後麵,也向天橋走去。 突然,天橋下傳來了一陣英語的叫罵聲:“表砸,你居然敢絆倒老子,你完蛋了……” 不論遠近,眾人都不由得聞聲向天橋下看去,隻見兩個花旗國的大兵正站在小姑娘的報攤前叫罵。 其中一個大兵還隔著報攤伸手準備去拉那個小姑娘,看他的那副獰笑樣子,不由得讓人想起上個星期的那些禽獸大兵。 上個星期,也就是5月13日淩晨,駐在衝繩的花旗國大兵又做壞事了。一群花旗國士兵輪-奸了一名20出頭的扶桑女子。 被媒體報導後,舉國震驚,也掀起當地人反對花旗國駐軍情緒的高潮。 自二戰結束後,花旗國駐軍屢屢發生惹事生非,打架鬥毆、騷擾當地婦女的事件。駐衝繩島花軍的駐軍史就是一部衝繩民眾的血淚史,一部他們的土地被花軍強行征用,妻女被駐花軍強-暴,聲音不被扶桑中央政府關心的近代史。這血淚斑斑的屈辱史,一直讓扶桑國民眾痛恨不已。 很自然的,賣報的小姑娘看到這兩個花旗國大兵的樣子 兵的樣子,瞬間花容失色,往後一縮,躲過他伸來的手,一轉身,便從空檔向旁邊跑去。 這個空檔正麵對尤裡?費多季諾夫方向,所以,小姑娘便直直向尤裡?費多季諾夫衝去,看到尤裡?費多季諾夫,這個天天在她報攤買報的外國人,她不由得含淚惶急地大聲叫道:“先生,請你救救我!” 兩個花旗國的大兵似乎是喝過酒了,身形搖搖晃晃,尾隨追來,速度卻不快,與那個小姑娘相隔有十來米遠,口中罵罵咧咧道:“彆跑,表砸,老子要捉住你,喂你吃我的大勾勾(丁丁)!” 尤裡?費多季諾夫本來就好色,早就留意這個賣報的小姑娘,看到這個小姑娘求助,自己有了英雄救美的機會,便大聲對他的保鏢道:“攔住這兩個大兵,打倒他們,有事我負責。” 兩個保鏢對視了一眼,前後左右一看,發現數十米內沒有什麼惹眼的人物,互相使了個眼色,獰笑一聲,同時發動,向那兩個追來的花旗國大兵衝去。 兩個花旗國的大兵搖搖欲墜,哪裡是這兩個精銳保鏢的對手,隻是一招,就被兩個保鏢放翻在地。 說時遲,這時快,就在兩個保鏢衝向兩個花旗國大兵的時候,從三米高的天橋上突然躍下一道黑影,正正落到尤裡?費多季諾夫麵前。 這道黑影手中拿著一份報紙,他將報紙對準尤裡?費多季諾夫,一股輕煙從報紙裡噴出來,化成一股淡霧,直襲尤裡?費多季諾夫的臉部。 幾乎沒有間隔,尤裡?費多季諾夫便一聲不響地栽倒在地。 那道黑影放倒尤裡?費多季諾夫,馬上轉身,向停在天橋底下路邊,一輛掛著花旗國軍牌的空空無人的小汽車跑去,他一上車,便馬上發動小汽車急馳而去。 這個時候,那兩個保鏢才剛打翻兩個花旗國的大兵,就聽那個賣報的小姑娘一聲尖叫,回頭一看,隻見小姑娘捂嘴大叫,驚恐地看著地上,而尤裡?費多季諾夫卻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兩個保鏢大驚,急忙轉身向尤裡?費多季諾夫跑去。 他們一離開,兩個花旗國的大兵也翻身而起,一骨碌轉身跑掉。 當兩個保鏢跑回尤裡?費多季諾夫身邊,隻見他雙目緊閉,已沒有了呼吸。 兩個保鏢大驚,一個馬上抓住那個小姑娘,一個馬上拿出通訊工具呼叫救護車。 這一切,全都落在涅靈的眼中,涅靈看得清清楚楚,那個幽靈一般驚鴻一現的黑影,正是穿著花旗國海軍軍官服裝的諾克?弗拉。 他倏忽自天而降,一沾即走,整個刺殺過程幾乎不到10秒鐘,如果不是涅靈觀察敏銳,隻怕會認為是自己眼睛花了。 作為現場目擊者的賣報小販,注意力全被那兩個花旗國大兵吸引住了,人人想看兩個精悍的保鏢如何打倒令人痛恨的花旗國大兵,伸張正義,誰也沒看到尤裡?費多季諾夫是如何倒下的。 就連那個小姑娘,目光也是隨著兩個保鏢移動,對近在咫尺的刺殺,也沒有第一時間發現。 僅僅是尤裡?費多季諾夫倒到她腳邊後,她才發現尤裡?費多季諾夫不對勁,眼角也隻看到諾克?弗拉上車的背影,至於發生了什麼事,如何發生的,她也一點不知。 所以,這個刺殺現場,唯一看清楚發生了何事的,隻有涅靈一個人。穆蘭同樣由於注意力問題,視線出現盲區,也沒有看到真正刺殺那一幕。 涅靈心中暗暗驚歎,金大帝就是金大帝,搞個刺殺都這麼驚豔,就像魔術師當麵玩花招,你明知是他弄的鬼,卻根本意識不到他是什麼時候出的手。 有些人果然是曆史抹滅不了的,平行宇宙的時空雖然大大不同了,他還是同樣光彩奪目。 不過,這個刺殺行動雖然非常成功,但有一點讓涅靈覺得很不爽:諾克?弗拉利用了這個扶桑小姑娘,讓她陷入了絕境,如果沒有人能為這個小姑娘證明,隻怕殺手的罪名,會落到這個可憐地小姑娘頭上。 為了達成目的,不惜犧牲底層的無辜者,這種心性,讓涅靈看到了諾克?弗拉(金大帝)冷酷的一麵。 就在這時,天橋下已經開始有人圍攏過來,那個小姑娘淚如泉湧,也不知是被保鏢抓疼了,還是被刺殺案驚嚇到了,全身簌簌發抖,楚楚可憐。 穆蘭雖然沒看到刺殺的具體過程,不過由於視野良好的關係,好歹看到了有一輛掛軍牌的小汽車突然離去,她瞬間就意識到事情不尋常。 “親愛的,你看清前麵發生什麼事了嗎?”穆蘭有些不安地問涅靈道。 “當然,我看清了一切,天橋的陰影下,一樁謀殺案發生了!”涅靈緩緩地說道。 穆蘭聞言,碧綠雙眸一縮,驚悚地發出“嘔——”地一聲。 “咱們怎麼辦?”她驚叫之後,握住涅靈的手,有些不知所措的問道。 “說實話,我也很為難。”涅靈有些沉重地說道。 “親愛的,你為難什麼?”穆蘭緊張地問道。 “很明顯,這個可憐的扶桑小姑娘陷入了絕境中,如果沒有人替她作證,她絕對會被當做凶手審訊、逼供、虐待,或許會冤死獄中。就算不死,也一定會落下不可治愈的身體和心理創傷。 “這就讓我為難了,我現在拿不定主意,是該留在這裡替她作證,還是趕緊帶著你躲起來。 “畢竟咱們兩人一身麻煩,身份又敏感,如果落到扶桑警方或當地情報機構手裡,讓他們查到咱們身份,說不定咱們比那個小姑娘還慘!” 涅靈聲調低沉,捋清思路,慢慢說道。 聽了涅靈的話,穆蘭一呆,沒想到兩人卷入了這種麻煩中。 她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決定,雖然第一時間,她就想到趕緊逃之夭夭,可是,她也感覺,如果不救那個小姑娘,良心會感覺不安。 沉默了片刻,她抬起頭,堅決地道:“親愛的,你做決定吧,無論是何決定,我都支持你,與你一同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