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墨目光犀利，感覺敏銳，看到站在一邊絕世佳人的雙眼，馬上發現出氣質地變化來。 艾女（恒娥）輕輕一笑，仿如百花齊放，道：“公子好眼力，正是女艾！” 她說話的句式還是上古時候的範式，自稱時將名字放在定語之後。 她這句話一答，周圍眾人全都傻眼了，畢竟剛聽顏墨說過艾女的事情，此刻聽到這絕美的女子自承是艾女，這震撼力不亞於一顆小行星衝擊月球。 “艾，你什麼時候醒來？”顏墨藹聲道，雖然吃驚，但卻也覺得正常，畢竟她們的靈子是三位一體，誰都有可能醒來。 “鸑鷟顯靈之時艾就驚醒了，恒讓艾出來和公子打個招呼。艾就出來了！”艾女溫潤清亮的雙眼目不轉睛地審視著顏墨，眼底隱隱顯出震驚之色。 “哦！看到你，不知為何，我無由的滿心歡喜。”顏墨真誠地說道。 艾女聽到他這句話，漂亮的雙眸驀然睜大，滿是震驚，以至於她嫵媚的嬌軀都微微震顫。 “真的是羿師麼？”艾女顫聲問道，目光中流露出急切而忐忑地心情。 顏墨卻不知為何一句鬼使神差的讚美會讓她神情大變，他微笑道：“她們說我是，但我卻一點都想不起！” 顏墨口中說著，心中卻也有些疑惑自己剛才這句話的出處，他心念一動，將這句話在腦中的“信息數據庫”進行檢索。 嘩啦啦一陣搜索，他腦中驀然彈出一個文件夾，標題就是“艾女”。 這是顏鶴的記憶，藏得非常深，如果用電腦文件來比喻，就是藏在了數十層深的子文件夾裡。這是顏鶴神念煙消雲散前主動傳輸給他的記憶中的一部分。 顏鶴徹底湮滅那晚，顏墨隻顧了解他記憶中自己想知道的時間線，對其他的記憶信息，根本來不及全部看過一遍，所以，即便全部複製入了自己的信息數據庫，但有相當多的記憶他都沒有讀取過。 所以，看到在顏鶴記憶下有個自己尚未知道的信息子文件夾，他也不覺得奇怪。 隻是，當他電光石火間讀取這個“艾女”文件夾的內容後，他才真的震驚了。 他腦海中瞬間就多了一段記憶，那是自己和艾女之間糾纏一生的詳細經曆。剛才那一句話，居然就是4700多年前，後羿在天水的大河邊遇艾女時所說的第一句話。 艾女眼中閃出一絲淚光，半晌後才抑製住澎湃地心情，她抬起雙手作了個揖，曼聲道：“大王威武，方今獸眾人寡，鄉鄰傾危；女艾思為民胥護持，大王將何以教我？” 隨著這29個抑揚頓挫的語音響起，顏墨心情激蕩，眼前的豆蔻少女似乎變成了數千年前一個稚氣未脫又雄心勃勃的黃髫丫頭，他下意識地答道：“箭技可乎？近射田獵，遠射妖魅，上安社稷，下撫黎民。” 顏墨說完，才發現自己入戲太深，居然將顏鶴記憶旮旯裡那段經曆，他和艾女初識時的對白念了出來。 “師傅——”艾女這時卻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驚喜，雀躍著搶上前來，翻身跪倒。 顏墨嚇了一跳，渾身一震，下意識發了一股鶴靈的靈力，托住艾女，苦笑道：“艾，我不是你師傅！怎麼回事，我說了什麼鬼話？” 艾女一觸及他的靈力，便拜不下去，可是， ，可是，下一刻，顏墨就傻了眼：隻見艾女雙掌一吸，“咻”地一聲微響，她的裙袂輕擺，顏墨發出的這股渾厚靈力便被艾女吸走了，隻卷起一陣輕風，什麼都沒留下。 艾女陶醉地閉上眼睛，可愛的小嘴“嘖嘖”兩聲，似是在回味無窮。 她眉飛色舞地點了點頭，這才睜開眼睛，黑亮的雙眸充滿熱切和親昵，笑盈盈地開口道： “師傅不必急著否認，雖然現在記不起，但師傅的宿世記憶仍在，艾記得清楚；師傅魂魄深處，也記得清楚，這可不是什麼鬼話。” 顏墨知道她誤會了，唉，他可是打心底沒有想冒充她師父的，雖然他繼承了顏鶴的記憶，也繼續了羿的女人恒娥和玄女。 顏墨尚未說話，艾女又甜甜地接著說道：“師傅，還有一點可以證明師傅就是艾的師傅，斷無錯誤。相貌有相似，靈力無雷同。師傅的靈力，是咱們箭神一係獨一無二的晛（xiàn）罡靈力，天下間絕無第二家，剛才師父發出的靈力，就是晛罡靈力。” 顏墨有些傻眼了，顏鶴的靈力很特殊他早就知道，當初神念為了破譯這靈力，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沒想到居然還有一個特殊的名目。 當然，如果不是剛剛找到這個文件夾，他也不會知道“晛罡靈力”裡，這個“日氣、日光”之意的“晛”字是哪一個字，說不定還以為是“現”字呢，那就搞笑了。 他不由得失口問道：“你怎麼知道。” 艾女一派天真爛漫，笑靨如花，道：“嘻嘻，因為當年艾的靈力種子是師傅種下的，所以，天下間隻有艾可以吸收師傅的靈力。當然嘍，師傅也可以吸收艾的靈力！” 她畢竟在現代生活了十年，又與艾培篆的神念互通，雖然醒過來的時間越來越少，但許多時候，在麵對艾培篆的父親等人時，恒娥和玄女都是選擇讓她麵對，所以，她對現代的話語同樣也是嫻熟掌握。 現在說多了幾句話，看到顏墨記不起古代的事情，滿口現代語，她便有意識地使用了現代語法，說出來的話不再顯得生澀拗口。 顏墨苦笑搖頭，自嘲地脫口道：“嘖、嘖、嘖，居然還有這種操作。” 艾女等人對他這句網絡時代的口頭禪似懂非懂，下意識就忽略了過去。 艾女笑道：“師傅，沒想到數千年後，艾還能和師傅重逢，往後還請師傅多多照顧。” 顏墨欲言又止，有些話這個場合不宜說，還是等著時機再說吧。 他最後一笑，豪爽地道：“沒問題，我知道你們的困境，恒娥已經和我說過了。我一定會幫你的，艾培篆一定會保住。” 艾女一聽，心花怒放，吃吃一笑，柳腰一折，給顏墨行了個揖禮。 “師傅，那艾就換恒出來了，艾要節省靈力。不過，艾有句話鬥膽要奉上師傅：親恒遠玄。”艾女輕聲說道。 顏墨淡然一笑，道：“嗯，此事我自有分寸。你也不必整日沉眠，以後每天我會給你輸入靈力。你還是保持清醒，關注外界為好。” 艾女驀然抬頭，眼中露出孺慕之色，曼聲應道：“謝師傅大恩！” 當她再抬起頭，顏墨又看到了恒娥清冽的眼光。 “羿郎對艾果然與眾不同。便曆千百世，仍然記得初見之語。”恒娥似笑非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