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墨手持桃木劍,一運法力,劍麵便浮現出鸑鷟的身影,藍紫色的鳳凰栩栩如生,顏墨心中一動,便說道:“你知道這隻鸑鷟的性彆嗎?” 恒娥一怔,似是沒聽清,反問一句:“什麼?” 顏墨再道:“這隻鸑鷟是雄還是雌?” 恒娥道:“聽艾女所言,應該是雄鸑鷟。當年她在歧山路遇此鸑鷟,因為失偶而悲鳴泣血,悲怮衝冠羽。 “她心中惻隱,便上去和鸑鷟交談,讚歎鸑鷟的堅貞,哀歎玄女的無恥和淫-賤。 “鸑鷟聞言,怒氣填膺,自言其死誌已決,但聞世間有此不忠不貞之人,死不瞑目,願請封印劍中,翌日化靈為電,滌瑕蕩穢,除此世間不貞惡魂。” 顏墨聞言,不由動容,道:“沒想到此鸑鷟居然是自願被艾女封印入劍,真是貞禽忠靈,世間瑞鳥。” 他放開恒娥,將桃木劍置於案上,恭恭敬敬地跪下拜了三拜。 他口中朗聲祈禱道:“鸑鷟於飛,世篤忠貞,滌瑕蕩穢,英靈永存。墨承君澤,弭難消邪,順愛於民,德披蒼生。” 恒娥退後數步,看著顏墨舉動,聽到他吐露心聲,不由暗中感慨:“羿郎便曆千百劫,終是性情中人,不改其愛民本色。” 顏墨禱畢,桃木劍突然光華大放,紫氣東來,滿室輝煌,鸑鷟虛像,浮空而起,翩翩起舞,繞堂三匝,爾後衝著顏墨清唳三聲,戀戀不舍地一翻身,絢麗尾翎一擺,合身撲入劍中,消失不見。 滿室紫光一時灩斂,仿佛夢幻泡影,琉璃晨露,讓人分不清真耶假耶。 “啊——” 直到此時,數聲驚呼才在門邊樓梯響起。 顏墨看去,門邊卻是程惜齡、黃絲韻、狗爺、譚道四人,他們正好外出回來,剛回到門外,就看到顏墨跪倒祈禱,一時不敢打攪,不想卻看到了這奇幻的一幕。 而樓梯邊之人,卻是靖虛和波靜兩位道士。他們也是剛好下樓,也看到了這一幕。 顏墨目光一巡,看清是他們,便再不理會,對著桃木劍再拜三拜,這才起身,就見桃木劍淩空升起,唰的一聲,飛向顏墨。 顏墨伸手一握,便將其穩穩接住,就在這時,他猛然感覺,此劍與自己有了心靈相通之感。怪不得傳說古人得到神劍,都要祭拜一下! “果然是神劍有靈!”靖虛這時才喜孜孜高聲大叫道,差點就手舞足蹈起來。 “聖祖!”波靜收起臉上驚駭之色,喜不自勝,急忙舉步趨前。 “墨子……” “小墨子……” “大哥……” “Boss……” 在場之人全都忽視了身邊的一切,雙眼熱切地看著顏墨手中的桃木劍,口中按習慣叫著顏墨的各種名稱。人人心中都有一股莫名的激動,不知如何發泄。 顏墨哈哈一笑,道:“大家不要激動,有話慢慢說。” 眾人此時全副精神都投到了桃木劍和顏墨身上,居然無視了美貌的恒娥 的恒娥,沒人對她看上一眼。當然,也是現在控體的是恒娥,不像玄女一樣自內而外的散發出魅惑之力,亂人心神。 黃絲韻對顏墨最是親昵,常常自然而然的對他撒嬌,此刻也是最先跑到顏墨身邊,抱住他的胳膊,一雙妙目骨碌碌地盯著桃木劍,好奇地問道:“小墨子,這是什麼劍,這麼神奇?” 顏墨道:“這是從清河觀請來的桃木劍,原名宗布劍,但我想改個名字,現在還沒想好。之所以神奇,是裡麵封印著一隻神鳥鸑鷟[yuè-zhuó]。” “月著?是什麼?”黃絲韻的知識麵還沒廣到知道這種上古就消失了的冷僻動物。 顏墨便在桌上用手沾茶寫出“鸑鷟”二字,可是黃絲韻卻認不出是什麼意思,其他人看了,也認不出來,就連讀音也摸不清楚,如果不是聽顏墨念,他們都沒人能念出來。 顏墨無奈,便給她和眾人科普了一下鸑鷟的知識,當聽到顏墨說:“它們中有一隻死去時,另一隻就會悲鳴三個日夜。最後熱血冷了,血液乾了,它也就相從於九泉了。” 黃絲韻不由得鼻頭一酸,熱淚盈眶。她哽咽道:“小墨子,這忠貞的瑞鳥,為什麼要將它封印進桃木劍裡,這是不是太殘忍了?” 顏墨看到她傷感,有些心疼,伸手攬住她,安慰道:“姐,你彆傷心,這不是製劍者殘忍,它是自願封印的!這裡麵還有個故事呢!” 黃絲韻一聽,便抬頭期盼地看著顏墨。 顏墨便將艾女遇到這隻鸑鷟的經過說了一遍,當然,後羿的故事沒變,但玄女的稱呼卻被顏墨變更成了某某氏,他是擔心以後玄女控體時與彆人相處的問題。 這個故事一說,聽者無不痛恨玄女所代表的形象,讚歎艾女和鸑鷟的忠貞。 黃絲韻聽完故事,拉著顏墨道:“小墨子,你不如將此劍改為鸑鷟劍得了,也可以用來紀念這隻神鳥!” 顏墨嘿嘿一笑,道:“我也想過,但鸑鷟二字太古奧,普通人不易分辨記憶,我得此神劍,自是要用它做出一番事業,讓它名揚四海,所以就想起個易讀易念又有紀念性的名字。” 黃絲韻和眾人聽了,大點其頭,畢竟剛才眾人確實沒有人知道這個字怎麼寫、怎麼念,顏墨寫出來他們都認不得,確實不利於彆人記憶。 程惜齡便笑著問道:“墨子,你自己想到了什麼名字?” 顏墨心中暗想,剛才恒娥所言有“悲怮衝冠羽”之語,可知此鸑鷟確是雄性,因為鳥類羽冠是鳥類的性征,是雄鳥炫耀的最佳武器。 鸑鷟本是鳳凰的一種,這隻又是雄鳥,那也算是鳳了,劍名帶個鳳應該不錯。此劍色如紫銅,劍名中占個紫字,應當也算貼切。 那麼叫“紫鳳劍”應該是個不錯的名字。又有紀念鸑鷟之意。 他開口道:“我想叫它做紫鳳劍,可惜不知道這隻鸑鷟的名字,不然帶上它的名,應該更有紀念意義。” “它的名字叫電!”突然一道清囀的聲音傳來,瞬間壓過眾人的聲音。 顏墨一怔,轉頭看去,隻見恒娥站在那裡,目光清亮,不複原來清冽的氣質,而是變成了溫潤豎毅之色。 “艾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