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官,你又來啦?” 進來的兩個男人,其中之一是警方負責人顧立同。顏墨見過他幾次了,看到他便有些親切,首先打招呼道。 “哈哈,我又來了!顏墨同學休息好了吧?你的身體沒事吧?”顧立同關心的應道。 “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你不應該淋雨的,如果病了怎麼辦?下次要改了這倔毛病!” “哈哈,改不了,我這雨必須淋。” “為什麼?” “誘敵深入呀,躲藏起來了,誰還能看得到你,哪還有什麼男兒當自強的氣勢?” 顧立同無奈的搖搖頭,大凡奇人必有奇行,他總算是見識了一會顏墨的特立獨行。 不過,顏墨一身白煙宛如火焰蒸蒸而上的形象,確實氣勢非凡,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散發出那麼大熱量的。或許,那就是他行功的結果? 嗅著顏墨身上幽幽地清香,看著他俊秀光潔的皮膚,顧立同想起顏墨自夢中獨創的吐納導引術,總覺得他帶著一絲傳奇色彩,這和他年齡大小無關。 他不再糾纏這個問題,一指身邊微笑看他們說話的男子介紹道:“顏墨同學,我給你介紹個新朋友,這位是國民福政部救濟司的司長朱劍哲同誌。” 朱劍哲四五十歲的樣子,身體較高,身材微胖,頭頂微禿,皮膚較白,看上去給人和藹可親的感覺。 他伸出右手,笑容可掬的打招呼道:“顏墨同學,你好啊,我是久仰你大名了!” 顏墨伸手和他握了握,心中有些怪異,畢竟他這個年紀的人,見麵常用的禮節是揖禮,很少用西方的握手禮。 所以,他見微知著的毛病不由自主的又犯了,心中琢磨道:這個握手禮他是下意識的行為呢,還是蓄意如此? 下意識的話,說明這個人長期生活在西方的意識形態裡;如果是蓄意的話,那就側麵傳達出他對自己無比看重,也意味著這個人有些虛偽。 一刹那間,顏墨心裡就轉過了好幾個念頭,下意識地對這個怪異的人保持了幾分警惕。不過,他口中還是熱情地應答道:“朱司長,幸會、幸會,小子的區區薄名,何足掛齒!” 朱劍哲握住他的手不放,熱情地搖晃著,口氣熱情洋溢:“你哪裡是區區薄名,你如今是名聞遐邇,無人不識嘍。要不,我用得著巴巴地從京城跑到這裡來嗎,是吧?哈哈哈——” 顏墨聽得有些彆扭,憑直覺,他感覺對方對自己並無惡意,倒象是要調侃一番拉近兩人的關係;不過,他口裡說出的話,讓人聽來,卻好象不滿居多。 一時捉摸不透他的用心,顏墨隻得跟其哈哈一笑,笑而不語。 他的身份,瞬間讓顏墨心中雪亮,知道這位可能才是中央派出聯絡自己救災的正主,而原來的賈通和許富忠,恐怕要打包袱走人了。 看明白這節,他向程惜齡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彆出去,以後恐怕少不了要和他打交道。 三人分賓主坐下,程惜齡果然心領神會,不再出去,而是微笑著取出茶葉,替顏墨衝水泡茶,招待客人。 等她奉上茶水,顏墨便站起來,笑著對顧立同和朱劍哲道:“兩位領導,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八桂省有名的琵琶演奏家,享受省藝術家特殊津貼的程惜齡老師。 “她五年前就退休了,如今被我軟磨硬泡請出山,做我的藝術總監兼工作助理。以後兩位領導有什麼事情找不到我的話,也可以找她。” 這算是正式介紹工作人員了,顧立同和朱劍哲一聽,默契地站了起來,笑容滿麵地和程惜齡打招呼。 顧立同隻是禮貌的問候一聲“你好!”朱劍哲打招呼的方式則有點特彆:“程老師真不愧是藝術家,人到中年了素顏還是那麼美!” 程惜齡皮膚細膩豐潤,身材豐腴性感,容貌氣質是漂亮中帶著典雅;優雅中帶著高貴;珠圓玉潤又充滿女人味。 她聞言一笑,是得體的微笑,淡淡地回了一句:“謝謝!” 舉止沉靜,富有教養,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做中年美婦,讓人看得賞心悅目,心癢難搔。 等他們互相問候之後,顏墨笑著招呼程惜齡道:“齡姨,你也來坐下,陪我和領導們聊聊天。” 程惜齡不緊不慢的走到顏墨的身邊,和他隔著一拳的距離坐下,收放自如,親而不昵。 顧立同和朱劍哲心裡暗暗讚歎,覺得她真不愧是一位藝術家,一舉手、一投足,充滿了魅力。更是暗自羨慕顏墨,不知道他怎麼能請得動這位美麗的女人,做自己的助理。 “程老師是顏墨同學是什麼關係?師徒嗎?明師出高徒,八桂九鶴真是地傑人靈啊!”朱劍哲似乎沒有詳細了解過顏墨和程惜齡,笑嗬嗬地隨便開口瞎扯道。 程惜齡抿嘴一笑,白-皙光潤的瓜子臉露出一片紅-暈,清聲道:“我可沒有福氣做他的師傅,連前輩都算不上,他的音樂素養都是自修來的,聲樂方麵的造詣,我都自歎望塵莫及。我們兩個算是音樂知己,他尊重我年紀大些,叫我一聲齡姨。” 這就是兩人定下的向外界公開的關係,他們從來沒有往外傳過兩人有過一段師生之誼。沒想到朱劍哲隨口一說,差點歪打正著。 “哦,原來是忘年之交,紅顏知己!哎呀,這也算是一段軼事趣聞了吧?哈哈——” 朱劍哲渾然不覺自己的話前後矛盾,轉折突兀,像個天真的小孩子一樣,什麼話都張嘴就來,聽得旁邊的顧立同尷尬症都犯了。好在他的眼光,雖然熱情,似乎很欣賞程惜齡,卻不帶絲毫侵略,也沒一絲色-欲。 聽了他這幾句話,顏墨總算明白這個人了,這就是一個率性而為的人,用老百姓的話說,就是缺心眼,前世網上說的“直男”。這個“直”不僅指性取向是直的,更是指思維方式是直的。 “哈哈——”顏墨乾笑了兩聲,不想再跟這個活寶兜圈子,直截了當地問道:“朱司長,不知你夤夜大駕光臨,有何貴乾?” “哦,我來看你,也是例行公事,我們吃皇糧的,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上頭交待下來的任務,總要得完成吧?本來我昨晚就到了,之所以直到今晚才來見你,主要還是考慮到你的時間安排。 “你也知道,現在‘音災’肆虐全世界,醫學界也沒有找到什麼方法治療‘音災’後遺症的抑鬱症患者。 “能治愈這個怪病的,全世界獨你一份。上次賈家東施效顰,貽笑大方。所以上頭非常重視你,派我作為聯絡人,協調你的行程,儘早將因災致病的人治愈。” 說到他的來意,朱劍哲倒是爽快,也不遮遮掩掩自己的意圖和上級的意圖,一口氣就竹筒倒豆子說了個清清楚楚。 聽了他的話,顏墨和程惜齡麵麵相覷,該來的還是來了,也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通過他的話,顏墨發現他還無意中透露了一個關於賈氏信息,急忙追問詳情。 朱劍哲便將京裡那場鬨劇一般的演唱會說了出來,顏墨這才知道賈氏從自己這裡買去詞曲譜,背著自己搞了一場演唱會。 不過,他們機關算儘,卻算不到治愈抑鬱症患者,靠的可不僅僅是歌曲。沒有強大的意識體,根本不可能成功。 怪不得過後許富忠到廣信看自己時會道歉,原來還有這一出。 顏墨長出一口氣,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這些人坑起人來,果然眼都不眨啊!幸好他們這次失勢了,自己不用再跟他們打交道。不然,以後說不定還要被他們坑。 如今再看朱劍哲,想到這個人作為聯絡人,他頓時感到一陣輕鬆,畢竟和他打交道,總好過和一個老謀深算的人打交道。 他心中一動,想到會不會就因為這個性格,他才會被上麵派來和我打交道? “朱司長,接下來你對我有什麼規劃?”顏墨試探著問道。 朱劍哲擺擺手,笑嗬嗬地道:“我個人是沒有什麼意見的。反正部裡還有個小組專門為你做行程,我負責傳達給你就行。不過,你自己也可以提出一些意見,畢竟所有的方案都要由你來實施,上頭也要考慮你的意願,是吧?” “哦,我明白了!”顏墨點點頭,看了一眼程惜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