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冉冉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隻覺得自己的火都已經燒到了喉嚨口。 這是人能乾的事兒? 她一時間滿是悲憤,她也分不清楚究竟是為外交係有這種人悲憤,還是為了自己的試卷被扣而悲憤! 她見過不要臉的,就沒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白冉冉氣急敗壞的回過頭來,卻看到陸直的神色從未有過的認真。 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你不會去的吧?” 陸直看著她,沒有講話。 白冉冉急了:“你說話啊,你不會去的對不對?” 陸直看著她的眼神突然變得格外溫柔,他摸了摸她的頭,像哄孩子一樣輕聲道:“膝蓋不疼了嗎?這麼快就有勁了?” 白冉冉哪還顧得上什麼膝蓋不膝蓋的,死死的抓住他的衣領就道:“你彆扯開話題,我在問你話。” 儘管她膝蓋傷了,可手上的力道倒是不小,陸直硬生生被她扯得往前踉蹌了一下。 他無奈的看著她,好一會兒突然笑了:“你總是不該聰明的時候突然變聰明。” 白冉冉:“……” 這話有點繞,白冉冉愣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他究竟是在誇自己還是在損自己。 但她還是很快反應過來,“你明明知道他是不安好心,你乾嘛還去?” “我不要你去。” 她抓著陸直不肯放手,一臉堅定的模樣。 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陳升一定沒有安什麼好心,她不要陸直去冒這個險。 可陸直卻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堅定,笑意盈盈的扶著她往宿舍樓裡走。 邊走邊回答道:“好,我不去。” 白冉冉鬆了口氣,卻不敢放鬆:“我說真的!” 陸直也好脾氣的再次應道:“我也說真的。” 白冉冉這才放下心來,配合著他往前走。 上次她被陸直送回來之後,宿管張阿姨雖然嘴上沒說什麼,可她自己還是覺得不太好意思,所以這次她說什麼也不讓陸直送自己上去。 陸直也不想她瘸著腿上樓再摔下來摔斷腿,於是兩個人站在樓道口僵持了好一會兒。 最後白冉冉隻好妥協道:“我叫芝芝下來接我。” 陸直不置可否。 夏芝芝接到電話的時候原本還在複習,然後就蹭蹭蹭的跑下樓,剛出電梯口就看到了站在一旁大眼瞪小眼的陸直和白冉冉。 她禮貌的衝陸直打招呼:“陸學長。” 陸直也點頭,“麻煩你照顧她了。” 夏芝芝都還沒說話呢,白冉冉就搶先說道:“我隻是受了點皮外傷,又不是缺胳膊斷腿,我能照顧我自己。” 陸直卻沒有搭理她,反而是對夏芝芝又重複了一遍:“麻煩了。” 夏芝芝有些受寵若驚,趕忙一口捂住白冉冉那張不停叭叭的嘴:“不麻煩不麻煩。” “你放心,隻要我夏芝芝有一口氣,就會讓她白冉冉活得舒坦。” 開玩笑! 這可是陸直! 能讓他這麼虛心說麻煩的機會能有幾次? 夏芝芝根本沒給白冉冉開口的機會,說完就把她整個人連拖帶拽的拉上電梯。 直到電梯門完全關上,陸直才收斂起自己眼裡的笑意,轉身往 轉身往回走。 回到宿舍的白冉冉把這件事情來來回回給夏芝芝說了一遍。 就算是夏芝芝一個局外人,也忍不住得唾棄陳升兩句:“我本來以為他就是個海王,沒想到他還是個人渣!” 這話說得很得白冉冉的心,她非常讚同:“外交係之恥,一點不為過。” 夏芝芝狠狠點頭,“可是陸學長真的不會去嗎?” 這個問題問到點子上了,白冉冉也沒譜:“不會吧,他答應我了。” 夏芝芝這回卻跟她有了不同的觀點,一副局外人縱觀全局的樣子,懶懶的靠著椅背:“我看不一定,上次你醉酒,他不也是嘴上說著不喜歡,可還是把你送到寢室了嗎?” “冉冉,陸學長對你一開始就是不一樣的。” 她說完就接著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隻留下白冉冉一個人一整天都心裡不安得很。 陸直不回去的,他答應過自己的。 可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自己心裡好慌,眼看著時間距離八點越來越近,她就更慌了。 連七點準時開播的新聞聯播她都聽不進去兩句。 夏芝芝跟她說了好幾句話,她整個人就跟失了魂似的,答非所問。 最後還是夏芝芝點醒她:“你要是真的這麼擔心,那你給陸學長打個電話看看唄。” 白冉冉恍然大悟,說打就打,但電話那邊卻遲遲沒有人接聽。 在這一聲又一聲的機械提示音下,白冉冉那顆原本躁動不安的心逐漸變得平靜下來。 掛掉電話後,她想也沒想就給劉思域打了個電話。 接起電話的劉思域滿臉揶揄:“喲,這誰啊,大小姐今天怎麼想著光臨我了?” 白冉冉收了性子:“我不跟你開玩笑,劉思域,你現在馬上來一趟我學校。” 她這嚴肅的口氣讓劉思域也跟著嚴肅起來:“發生什麼事了?” 白冉冉沒空跟他解釋,隻道:“你來了就知道了。” 掛掉電話後,她飛快的從床上站起來,膝蓋處傳來的撕裂的痛感讓她痛得臉色一白,但她沒有管這麼多,反而是環視了宿舍一圈。 夏芝芝被她這樣子嚇到了:“你乾嘛?” 白冉冉沒搭理她,隨手拿起一塊羽毛球拍掂量了一下:“不行,太輕了。” 夏芝芝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你該不是要去乾架吧?” 白冉冉一把推開她,又拿起了晾衣杆,“不行,這個太長了。” 說著,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一把抓住夏芝芝:“我記得你之前去參加過棒球社是不是?” 夏芝芝有點懵,“乾嘛?” 白冉冉急忙問:“棒球棒呢?” 夏芝芝突然明白了她要乾什麼:“冉冉,你聽我說,我們有事說,武力鎮壓在學校可不好使。” “再說陸學長也不一定就是去了,他可能就是有事沒接你電話!” “這要是被上麵的人知道了,你會被開除的!” 白冉冉哪能聽得進去這些大道理,寢室就這麼大點,一根棒球棍這麼顯眼,她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從夏芝芝的衣櫃裡把它給提溜了出來。 拿在手裡掂量了下重量。 很好,不錯,就它了。 她氣勢洶洶的推開宿舍門,提著棒球棒就往外走。 陸直,等著,我來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