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冉冉的堅持不懈精神在這個時候,體現得淋漓儘致。 當初討厭陸直的時候,她卯起勁來跟他對著乾。 如今喜歡陸直了,她又卯起勁來對陸直好。 包子蒸不好,她就勤加苦練。 連著一個星期,她沒事兒就在宿舍裡倒騰。 倒騰也就算了,還拿夏芝芝做實驗,但凡她做出來的東西,都得先自己吃一口,再給夏芝芝來一口。 夏芝芝一開始還能忍一忍,見她這勢頭沒完沒了。 隻好偷摸著跟張阿姨告了狀。 沒辦法,活命最重要。 晚上張阿姨氣勢洶洶的跑來查寢,始料不及的白冉冉被抓了個正著,當場人贓並獲。 張阿姨氣得嘴都歪了:“白冉冉!我就知道是你!” 白冉冉身上全是麵粉,就連臉上都糊得到處都是。 見這架勢,一把抱起自己的鍋,死活不撒手:“張媽,你就是我親媽!就這一次,下不為例行不行?” 張阿姨翻了個白眼:“不行,東西給我!” 白冉冉誓死不從,在這小小的宿舍裡跟張阿姨展開了一場大戰,直鬨騰得隔壁的寢室都伸出頭來看她。 她才悻悻然的撒手。 張阿姨將鍋拿走,就見她撅著嘴,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夏芝芝寬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感歎的說:“收走了也挺好的。” “不然陸學長早晚得被你毒死。” 白冉冉:“……” 白冉冉總結了一下失敗的原因,覺得自己可能是實在沒有什麼烹飪的天賦,於是就放棄了。 她放棄的時候,夏芝芝恨不得在窗戶上掛串鞭炮。 連連誇她非常有自知之明。 白冉冉不跟她計較,反倒是調整了作戰計劃。 既然自己做的行不通,那她就買。 打定主意之後,她每天都能早起一個小時,趕在陸直到達實驗室之前,給他送上早餐。 有時候是包子,有時候是油條。 一來二去的,整個實驗室裡的人都眼熟白冉冉了。 偶爾還會調侃陸直,“你家小媳婦兒又來了。” 陸直倒還沒說什麼,白冉冉就先紅了臉。 就因著這一句話,對了她的胃口,她就給整個實驗室的人,一人買了一份早餐。 大早上的,陸直剛到,就看見白冉冉端著一張笑意盈盈的臉,從一個籮筐裡,挨個拿出早餐來發。 就為了聽他們嘴裡那句“謝謝陸直媳婦兒”。 陸直站在門口看著,又倒出去,確定自己是沒有走錯,這才又走進去。 溫庭從人群裡冒出頭來,對白冉冉說:“小學妹,陸直來了。” 白冉冉一回頭,就看到穿著一身白大褂的陸直從外麵走進來。 在這眾人之中顯得那麼亮眼。 她遠遠的瞧著,頗有一種“我家有兒初長成”的自豪感。 張口就是一句:“來,陸直,過來吃早餐。” 她說這話的時候,腦子裡突然就浮現出了小時候李阿姨站在門口叫陸直吃飯的場景。 全然沒有注意到陸直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迅速垮下來的臉。 他的目光在彆人手裡的早餐上轉了一圈,又落到了白冉冉的手上。 很好,一點新意都沒有。 &nb bsp;全都一樣。 陸直不善的看了一眼白冉冉,無視了她那雙星星眼,一言不發的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白冉冉前後腳的跟了過去。 他麵前擺滿了一整排的瓶瓶罐罐,上麵寫的全是白冉冉看不懂的符號。 陸直此刻正煞有其事的隨手拿了一個瓶子,左右搖晃了一下,又在一旁的本子上記錄下些什麼。 白冉冉見他神色認真,隻好湊上前去,將包子遞到他麵前:“吃早餐?” 陸直抬頭,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一旁吃得滿嘴流油的眾人。 嘴角緊抿,就道:“吃過了。” 白冉冉皺眉:“那你再吃點。” 陸直微微皺著眉頭,“你發什麼神經?” 白冉冉:“我沒有發神經啊,我喜歡你。” 陸直默了默,隻覺得自己胸口血氣翻湧:“你要是沒事,就多看點書。” 白冉冉被他嗆了兩句,小姐脾氣又上來了,怒目圓瞪:“你話怎麼就那麼多,讓你吃你就吃!” 陸直沒應。 白冉冉就氣著了:“不吃是吧?” 陸直還是沒應。 下一秒,白冉冉就把包子扔他桌上,凶神惡煞的說:“不吃拉倒!本小姐還不伺候了呢!” 說完,她就氣呼呼的從這實驗室裡跑了出去。 一屋子人,都沉默了下來,麵麵相覷了一陣子,誰也沒敢說話。 最後還是溫庭將白冉冉放在桌上的早餐拿給陸直。 “照理說,小學妹開竅了,你應該高興才是啊。” 陸直淡淡的看了一眼他手裡的早餐,沒應聲。 溫庭見狀,又接著道:“你要不吃,我可就不客氣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仔細打量著陸直的神色,見他沒有一點反應之後,這才興致缺缺的拿著往回走。 可他剛走兩步,後麵就傳來陸直的聲音:“放著。” 溫庭立馬就忍不住笑了,抬手就將包子給扔過去:“早晚有一天能憋死你。” 陸直伸手接住,眸子微微閃了閃,帶起了一圈漣漪。 那小小的一團包子窩在他手裡,還帶著點兒餘溫,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韭菜味。 這段時間,她送來的,無一例外都是韭菜味。 陸直端詳了包子許久,終歸是歎了口氣。 接著說:“接下來幾天,我不來了。” 這話一出,溫庭就傻眼了,這個課題可是陸直將來升博後第一個課題,對他的意義不可謂不大。 眼看著勝利就在眼前。 可他居然說不來了? 溫庭收起神色,嚴肅起來:“因為小學妹?” 陸直沒講話,隻是若有所思的看著那團包子。 這回換溫庭不明白了:“為什麼啊?” “這小學妹好不容易開竅了,你等這一天不是等很久了嗎?” 陸直微不可查的歎了口氣。 是等很久了。 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等了。 可是白冉冉這個性子,他比誰都清楚,三分鐘熱情,一分鐘堅持。 她今天這樣卯起勁來,像個被吹脹了的氣球一樣,無非隻是覺得新奇。 可他要的,從來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新鮮感。 慢慢來,是他給白冉冉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