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冉冉長這麼大,就沒做過這麼詳細周到的計劃。 她用了兩個晚上,窩在被窩裡,把那幾千條留言都給大致瀏覽了個遍。 什麼送蛋糕,送禮物的,主意low到極致。 她一邊看,一邊吐槽:“陸直要是能喜歡,我就把腦袋割下來送給陸直當球踢。” 她看得津津有味,關掉網頁的時候一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樣子。 卻被一個問題給難倒了——陸直到底喜歡什麼呢? 為了搞清楚這個問題,她還特意給劉思域打了個電話。 劉思域接起電話來,困得迷迷糊糊的:“我說大小姐,有什麼事兒咱們白天說行嗎?不帶這麼折騰人的,這都幾點了。” 白冉冉討好的笑著:“你知道陸直喜歡什麼嗎?” 那頭的劉思域顯然被問懵了,好一會兒才回答:“我哪兒知道他喜歡什麼……” “長這麼大我就沒見他除了喜歡……” 話說到這裡,他卻突然閉嘴不說了。 白冉冉的好奇心被他勾到一半,正伸長脖子等著呢,誰知道他居然不肯說了。 忙催促道:“喜歡什麼?” 那頭的劉思域後怕的搖搖頭,“沒什麼,他什麼都不喜歡。” “真的?” “真的!比真金都真!” 白冉冉又問了幾句,這才悻悻然掛掉電話,劉思域捧著手機,窩在被子裡,嚇出了一身冷汗。 差一點就說出陸直喜歡白冉冉這個事情了…… 他發現這個事情,還是高中的時候,他比白冉冉大兩歲,算起來大陸直五歲。 儘管陸直從小就天賦過人,喜怒不形於色,甩同齡的孩子一大截。 但年齡的差距還是讓他在劉思域的麵前顯得格外弱小。 周末回家的時候,他爸因公把他寄放到了陸直家裡。 他頭一次去,隻覺得新鮮,也不覺得板著一張臉的陸直可怕,無所顧忌的在他家裡到處亂逛。 隨手拿開陸直的草稿本,上麵竟然滿滿當當的寫了一整篇的“白冉冉”。 他意識到不對勁,又拿了另一本。 陸直這個人,東西收拾得格外整齊,用過的草稿本都是工工整整,一個邊角都沒缺的放在了書櫃裡。 有意思的是,他每每拿出一本,上麵都滿滿當當的寫著“白冉冉”的名字。 劉思域在那一瞬間,隻覺得醍醐灌頂,突然明白了什麼。 可還不等他細看,就被陸直給發現了。 他發誓,那是他見過,陸直最凶的一麵,像極了一條護食的狗,逮誰咬誰。 不僅把他趕出去了,還把狀告到了他爸爸那裡。 罪證不僅是他的草稿本,還有一本陸直剛買,還沒來得及做的“三年高考,五年模擬”。 劉思域發誓,他在看到那本“三年高考,五年模擬”的時候,驚訝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偏偏他還隻能吃這個啞巴虧,被他爹狠狠打了好幾皮鞭子,半個月都沒能下床。 那之後,他再也沒敢動陸直的任何東西。 也對他喜歡白冉冉這件事情守口如瓶。 這相安無事的過了這麼多年,沒想到差點在這陰溝溝裡翻了船。 br /> 劉思域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好一會兒才接著睡過去。 ***白冉冉冥思苦想,終於知道陸直喜歡什麼了。 他一定會喜歡自己——親手給他做的包子!起碼在她將東西遞給陸直的時候,他沒拒絕。 不僅沒拒絕,還收下了。 那些貼子裡寫的,什麼“陸直從不收人禮物”“就連一個邊角料都不收”“蹲了幾天,陸直連個笑臉都沒有”,看起來也和事實不符嘛。 他這不是吃得挺好的嘛。 白冉冉心情大好,為了給陸直做包子,還特意買了個蒸汽鍋,好幾次試驗的時候,都因為大功率而還得宿舍跳閘。 氣得張阿姨一層樓一層樓的找究竟是誰。 可耐不過白冉冉心思機敏,她把蒸汽鍋用繩子吊著,甩到了室外空調的機位上。 等張阿姨查完了之後,又接著拿回來倒騰。 夏芝芝都不由感歎一句:“愛情使人瘋狂。” 白冉冉嘿嘿一笑:“你不懂。” 夏芝芝看著她渾身上下的灰麵,一張小臉都看不出本來的樣貌。 心想:她也不想懂。 當她勤勤懇懇的送包子送到第四天,陸直突然麵露難色,一言不發的盯著她。 白冉冉眨巴著眼睛,不解的問:“怎麼了?” 陸直深呼吸,歎口氣,然後視死如歸的說:“白冉冉,你到底想乾什麼,痛快點行嗎?” 白冉冉被他問得一臉茫然:“給你送包子啊。” “為什麼送包子。” “因為喜歡你啊。” 陸直臉色一會兒白一會兒青的,跟個調色盤一樣。 白冉冉不明白,隻是期待得兩眼放光的看著他。 陸直又看了眼她手裡提的包子,要說那是包子,卻也不太像。 皺皺巴巴的一坨,皮上麵還帶著點兒陷,一口咬下去不是沒熟就是鹹的讓人想吐。 之前他勉為其難的吃了兩口,直接讓他拉了三天的肚子。 好不容易緩口氣,白冉冉又帶著包子來了。 白冉冉見他一直盯著包子,一時間自豪感猛漲,提著包子就往他麵前送:“這是我新研究的菜品,用了香菜和薑。” “你嘗嘗!” 她倒是興致勃勃,可陸直卻猶如看生化武器一般看著這包子。 好一會兒,才問道:“你嘗過你自己做的包子嗎?” 白冉冉想了想,“沒有。” 陸直鬆了口氣:“那你嘗一口試試。” 白冉冉這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到了不對勁,然後在陸直鼓勵的眼光中咬了一小口試試。 那一瞬間,白冉冉就隻覺得一股惡心的味道直衝腦門,嗆得她眼淚都快出來了,味蕾已經分不清楚那到底是香菜的味道還是薑的味道。 隻覺得這玩意兒大概是她吃過人生中最難吃的東西。 不過兩秒鐘,就忍不住的吐到垃圾桶裡,乾嘔了起來。 陸直作為受害人,極為同情的給她順了順背,“明白了嗎?” 好一會兒,白冉冉才止住惡心,寬慰的拍了拍陸直的肩膀:“辛苦了。” 陸直的眼裡帶著揶揄的笑:“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