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直一路將白冉冉送到了女生宿舍門口才停住腳步。 宿管張阿姨遠遠的就瞅到了陸直,磕著瓜子跟他打招呼:“陸老師又送學生回來啊?” 本身是句客套話,可奈何現下這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沉默了一下。 白冉冉更是自認丟臉的恨不得隨便找個地縫塞進去。 張阿姨磕著瓜子,見兩個孩子都不講話,又追問道:“這是咋了?” 一時間,空氣中都彌漫著尷尬的氣味,隻有她嗑瓜子的動靜格外響亮。 好一會兒,陸直才清了清嗓音,將手裡的電腦包遞給白冉冉。 沉聲道:“你先回去吧。” 白冉冉頓時鬆了一口氣,宛如看救命恩人一般,感激涕零的看著陸直,就差沒對他雙手合十的拜上一拜了。 隨後就腳底抹油,一溜煙的跑了。 這陣勢,給張阿姨看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沒回過神來。 指著白冉冉離開的方向,訕訕道:“這姑娘,練田徑的嗎?” 陸直輕笑一聲,沒有回話,打過招呼後就離開了。 ***白冉冉紅著臉進宿舍,就見著夏芝芝正敷著麵膜,陰沉的盯著她。 嚇得她渾身一哆嗦,嘴都瓢了:“你乾嘛!” 夏芝芝眯著眼睛,不還好意的逼近,白冉冉左躲右閃的,都被她給攔住,直到把她逼到角落裡,夏芝芝才停下來。 “白冉冉,坦白從寬啊。” 白冉冉一臉疑惑,顯然是沒聽懂她在說什麼。 夏芝芝這才將事情挑明白:“最近這幾天,陸學長一直送你回來。” “說!你們倆是不是有什麼貓膩?” 她聲音不大,卻讓白冉冉莫名的心虛起來,那雙原本靈氣十足的眼睛也變得躲躲閃閃,整個人縮在角落裡,沒敢正視她的眼睛。 就像個小偷,被人人贓並獲一般。 好一會兒,白冉冉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她心虛什麼?她有什麼可心虛的?於是一把推開夏芝芝,硬著腰杆子道:“他不過就是順路。” 夏芝芝擺明了不信,哼哼唧唧的擺弄著自己的麵膜:“每天都順路?” 白冉冉也覺得有點奇怪,但她又想不明白,隻好蹲在夏芝芝麵前,納悶的問:“那他要不是順路的話,還能是因為什麼?” 還能是因為什麼?其實夏芝芝也不明白。 兩個女孩子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歎了口氣。 接著夏芝芝才斟酌著說:“要是換做彆人,這樣殷勤,我就懷疑他是想追你了。” “可要是陸學長……” 陸直在這個學校,聲名大噪,入學幾年,連跳幾級,成為建校以來最年輕的一個碩士生。 得無數女生青睞,每到什麼節日的時候,陸直的寢室門口,總會有成堆的禮物。 可他一個也沒收過。 &n nbsp;全都原封不動的退了回去。 但凡有人問他為什麼?他都回答不想要。 就這種“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男人,難不成還會鐵樹開花?開花也就算了,不至於非得選白冉冉這個從小就不對盤的吧…… 想到這裡,夏芝芝頗為讚同的點頭:“應該不太可能。” 她這麼一說,白冉冉就不樂意了,一張小臉皺皺巴巴的。 沒好氣的推了她一下:“怎麼了?我就不配讓陸直追了?” 說著,她還仔細端詳了一下鏡子裡自己的臉。 眉清目秀櫻桃嘴,哪裡不好看?她瞧著,可比那什麼政法係係花王萌好看多了。 夏芝芝也沒打算在這個問題上跟她爭論,又說了兩句,就沒再說了。 偏偏白冉冉洗漱完畢,躺在床上了,還在糾結這件事情。 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像是渾身上下有螞蟻在爬似的,直撓得她心癢癢。 好幾次拿起手機想給陸直打電話問問,又給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來回反複了多次,才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夏芝芝叫她起床的時候,她還一臉不耐煩的嘟囔了一句:“陸直,你煩死了。” 夏芝芝一邊刷著牙,一邊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 劇烈的疼痛感讓白冉冉立馬從睡夢中蘇醒過來,抱著被子就從床上彈起來。 夏芝芝這才說:“趕緊起來,一會兒又要遲到了。” 白冉冉緊繃的神經突然又懈怠了,身子一點點趴了下去,“我再睡一會兒。” 隨後,夏芝芝的聲音混和著水流聲傳過來:“彆怪我沒提醒你啊,今天可是陸學長最後一堂課了。” “明天王教授就回來了,你要再這樣,可就沒人能幫你兜底了。” “你也不是不知道王教授他……” 後麵的話,白冉冉就沒再聽下去。 她猛的從床上跳下來,一把抓過桌上的日曆。 最後一天…… 夏芝芝說到一半,見她沒有反應,於是推了她一把:“乾嘛呢?洗漱啊。” 白冉冉這才回過神來,悶聲走進衛生間。 雖說她和陸直從小一起長大,但似乎從來沒有真正分開過。 從小學開始就同校,每天放學回家都能看到他,上了高中開始,陸直更是承包了她的所有課外時間和寒暑假。 像個揮舞著鞭子讓她繼續前進的魔鬼。 本來以為上了大學就能喘口氣,沒想到他竟然還陰魂不散的做起了她的代課老師。 明明一開始,白冉冉恨不得他趕緊走。 可如今他真要走了,她心裡反倒是不太痛快…… 白冉冉向來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與其讓自己不痛快,還不如去找彆人的不痛快。 夏芝芝還在整理用品,白冉冉那就一個箭步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