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會跟校長說是我乾的嗎?(1 / 1)

她滿頭大汗的縮在座位上,還不忘用課本擋住自己的臉。 怎麼就她偏偏這麼點兒背呢! 這都能撞上突擊大檢查? 白冉冉恨不得現場找個地縫鑽進去,根本沒臉再抬頭看陸直一眼。 此刻的陸直站在講台上什麼都不知道,等到領導都落座之後,他這才收回目光,也就是這時候,他看到了像個鴕鳥一樣縮成一團的白冉冉。 他的目光頓了頓,然後打開了文檔。 隨即一張空白的文檔突然跳了出來,正中間用黑色宋體加粗寫著四個大字——“沒想到吧”! 原本安靜的教室突然變得喧嘩起來,就連校長的臉上也跟著不太好看。 陸直控製不住的,眉心跟著跳了兩下,下意識的就抬頭往白冉冉的方向看了過去。 正好和白冉冉偷偷摸摸從書後麵露出來的兩隻眼睛撞了個正著。 她立馬就縮了回去,絕望的閉上眼睛,她甚至都能想到,這堂課完了之後,陸直會怎麼修理她。 夏芝芝已然看穿一切:“你乾的?” 白冉冉沒敢吭聲,但她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夏芝芝頗為敬佩的攬著她的肩膀:“姐敬你是條漢子!” 白冉冉:“滾。” 陸直的反應很快,立馬就關掉了ppt,調整好狀態後:“跟大家開了個課前玩笑,現在開始正式上課。” “上一次我們講到微積分中的α……” 白冉冉在下麵聽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這四十分鐘,大概是她經曆得最長最久的四十分鐘。 不知道是出於愧疚還是什麼心理,她聽得比誰都認真,一堂課下來,她的筆記都做了一大堆。 自從正式上課之後,陸直就再也沒往白冉冉的方向看過一眼,他像是換了一個人,說話的速度很慢,像是怕大家跟不上他的思維。 每說上一小段,就要停下來問大家聽明白了沒有。 反複多次之後,也不知道是誰,突然來了一句:“白冉冉沒聽懂!” 白冉冉一張臉漲得通紅,把頭埋得更低了。 台上的陸直也是微微一愣,隨即他才道:“她沒聽懂沒事,下來我慢慢教,還有誰不懂的嗎?” 或許是他說得太過正經,讓人很難往彆的地方想,隻有白冉冉一個人,聽出了他這句話裡那份理所應當的維護。 大家都踴躍的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他一個人一個人的聽著,或是蹙眉,或是點頭,不厭其煩的回答著每一個問題。 他非但沒有被那空白的ppt所影響,甚至還超額完成了他的指標。 白冉冉在下麵看著他,晨起的陽光透過窗戶撒在講台上,他站在晨光中,溫和而疏遠的笑著。 這是第一次,白冉冉覺得,陸直在發光。 *** 一節課終了,白冉冉拒絕了夏芝芝一起回宿舍的邀請,跟個犯了錯的小孩子一樣縮在座位上,看著陸直跟校長在講台上寒暄。 校長雖然眉開眼笑,但眉宇間還是略有指責:“我記得你不是有助教?怎麼ppt都能放錯?” 陸直聞言,下意識的看了一眼 了一眼白冉冉,“校長說的是,我一定好好說她。” 白冉冉聞言,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趴在課桌上,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陸直卻跟沒見著似的,客客氣氣的跟校長說了兩句之後,收拾好東西就要離開。 白冉冉見狀,連忙跟了上去,又不敢跟太近,隔著兩三步的距離在他後麵走著。 陸直從小就這樣,他話不多,連笑也少,看起來弱不禁風,可是真的生氣的時候,整個院子的小朋友都不敢跟他說話,白冉冉也不例外。 這份威懾力從小到大,就一直保持著,隨著他年歲的增長而變得越發明顯。 直到兩個人眼看要走出學校了,她才怯懦的叫住他:“陸直……” 陸直頓住腳步,回頭看她,隻見她滿臉愧疚,原本靈氣的雙眼都皺在一團,小聲的說:“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會有抽查。” “嗯。” “你彆生氣。” “嗯。” “我以後一定好好給你做提案,再也不給你惹麻煩了。” “嗯。” “那……你還會跟校長說是我乾的嗎?” 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完全沒看到陸直在聽到她這句話的時候,眼裡噴薄而出的沉鬱。 感情她跟自己說這麼多,就是害怕自己把她給賣了? 什麼時候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惡化成這樣了?明明從小就事事順著她,給她收拾了那麼多的爛攤子,她卻一直都不信任他? 一想到這裡,他就莫名覺得有些煩,“還有事嗎?” 白冉冉搖頭:“沒……” 陸直轉身就走,一點情麵也沒留。 白冉冉站在原地,也不知道是該繼續跟還是該放棄,心裡像是有千百隻螞蟻在爬一樣,糾結得她都快變成了兩個人,最後她還是歎了口氣,認命的跟了上去。 誰叫這次是她錯了呢! 她白冉冉向來敢作敢當,錯了就得認。 可她沒走兩步,就見著陸直又倒了回來,他臭著一張臉,麵無表情,居高臨下的看她。 白冉冉被他看得直發慌:“怎麼了?” 原本以為他肯定又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她都已經做好了被他羞辱的準備。 沒成想卻聽他說:“吃飯了嗎?” 白冉冉看了眼時間,才早上十點,疑惑的問:“你是指早飯還是午飯?” 陸直不耐煩的皺著眉頭:“都行。” “早飯吃了,午飯還沒。” “那去吃飯?” 白冉冉一臉詫異:“現在?” 陸直似乎也覺得有些奇怪,深吸了口氣,才道:“算了。” 說完他又要走,白冉冉這回眼疾手快的跟了上去,看了眼他的神色後,這才試探的道:“學校旁邊有家還不錯的川菜館,去嘗嘗?” 她明顯感覺到,她說完這話之後,陸直的整個身體都放鬆了下來,剛才那種奇怪的緊張氛圍也隨著他的放鬆而消失不見。 他偏過頭來,淺淺的答:“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