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皇室後裔六百年(1 / 1)

翡翠匣傳奇 滇南 2899 字 14天前

從藏經樓從來,順著道觀的花間小路走到一座矮小的平房前,武山道長早在離那平房幾十米遠的地方就站住腳,對安子奇說:“師父隻讓你一個人進去。” 武山道長那麼大的年齡,到了平房跟前,竟連一句高聲都不敢出,隻是指著平房,讓安子奇進去。 安子奇再次整理衣服,裝作鎮定的樣子走進平房。平房裡不大,僅有幾個蒲團放在木板的地上,除了幾張畫像掛在牆壁上,再無其他東西。一位頭發胡須和眉毛皆已雪白的老道士坐在正中的蒲團上,見安子奇進來,手一指旁邊的一個蒲團,意思是讓安子奇坐下。 安子奇不知道該對老道士說什麼,反正問好總不會錯。走到老道士前麵,躬身說道:“仙長好,安子奇給仙長行禮。” 老道士微微點頭,依然指著蒲團,讓安子奇坐下。安子奇隻好隨老道士的意思坐下,眼睛盯著地麵,不敢對老道士看。 老道士沉默一會,開口說:“鐵戒指你帶來了?” 安子奇點點頭,摘下鐵戒指雙手托著遞到老道士麵前。老道士隻是看了一眼,低聲說:“總算把你等來了。” 安子奇不知道說話的意思,也許就是任老伯說的讓拿鐵戒指去找他。可為什麼是總算等來了?是知道鐵戒指會落到自己手上,還是根本就不知道誰會是鐵戒指的最後主人? 老道士看著安子奇好一會,突然說:“那件先皇留下的珍寶在你手裡?” 先皇?留下的珍寶?安子奇不懂老道士的意思,現在是什麼年代,竟還有人說先皇。看老道士的表情,好像不是隨口亂說,安子奇想了一下才想通,老道士會不會是在說那件翡翠匣,翡翠匣應當是明朝的建文皇帝留下,可老道士為什麼還在口稱先皇,都已經過去六百年了,還會有人想著那個不知下落的皇帝? 於是安子奇小心翼翼地說:“仙長是說那件翡翠匣?” 老道士聽到翡翠匣,眼睛一亮,盯著安子奇說:“你得到翡翠匣,是不是打開過?” 安子奇搖搖頭說:“沒有,那件翡翠匣沒有機鈕是根本打不開的。” 老道士繼續盯著安子奇說:“你怎麼知道翡翠匣有機鈕?你是不是知道機鈕是什麼樣子的?” 怎麼知道翡翠匣是有機鈕的,這問題也好像問得有點意外。凡事見過翡翠匣,對翡翠匣作過一番研究的話,應當會猜想到翡翠匣蓋上的凹陷就是安放機鈕的。不過要說機鈕的樣子,這就有點難,誰也沒有見過翡翠匣上的機鈕,怎麼會知道它的樣子?安子奇想起了那個奇怪的夢,夢裡不是見到過那隻機鈕?仔細回想當時的夢境,安子奇吞吞吐吐地說:“是不是也是一個與翡翠匣同樣質地的小方塊,上麵雕著一隻長著雙翼的異獸。” 老道士差點要跳起來,驚喜地說:“你有機鈕?你怎麼不把翡翠匣打開?裡麵有先皇的遺書,還有絕大的秘密。” 聽老道士的口氣,好像老道士親眼見過翡翠匣,也知道翡翠匣的秘密。安子奇感到奇怪,從任老伯的信上得知,翡翠匣好像是某一人家的祖傳至寶,從來沒有在外人麵前露過麵,老道士又是從哪裡知道,再說老道士既然知道翡翠匣是至寶,怎麼就會輕輕放過任老伯,反而把一隻鐵戒指送給任老伯? 難道老道士與四川老祖廟的人一樣,目的是想搶奪翡翠匣?安子奇開始害怕起來,有些後悔剛才承認有翡翠匣,眼睛對左右望望,思量哪裡有地方可逃。 不過想到任老伯所說老道士隻用一招便鎮住任老伯,安子奇掂掂自己的份量,恐怕老道士隻需一個指頭便能將自己製服,逃怕是沒有用的,隻好歎氣說道:“我哪裡有什麼機鈕,我隻是撫摸翡翠匣,就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在夢裡好像看見翡翠匣有這樣的一個機鈕。” “真的?你真的撫摸翡翠匣就做了一個夢?一個什麼樣的夢,是不是夢到了先皇?”老道士臉上的驚喜似乎更重了。 “什麼夢見先皇,我在夢裡簡直就是皇帝,隻是”安子奇想這樣說,又怕這門太過於奇怪,怕老道士不相信,改口說:“我是夢見一個皇帝,也不知道是哪個朝代的,反正是穿著龍袍,在看翡翠匣。” 老道士總算長噓一口氣,眼皮沉下,思索一會說:“這就是了。翡翠匣終於顯靈了。”見安子奇茫然,對安子奇說:“你知道我是誰?” “是誰?”當然是風嘯觀的老道士,可安子奇對老道士的道號都不知道,哪裡談得上知道,隻好搖頭。 老道士又說:“你知道你是誰?” 這話就更奇怪了,自己還能不知道自己是誰?難道一個素不相識的老道士,能比自己更了解自己。安子奇不明白老道士說這話的意思,連續兩句話,實在讓人摸不著頭腦。 老道士歎了口氣,說:“你不知道我是誰,你也不知道你是誰。是啊,六百年前的事,誰還能知道,誰還能搞清。幸好你來,幸好你來啊。” 老道士最後一句話帶有哀傷,又像是充滿期待。 安子奇望著老道士,搖搖頭,輕輕地說:“仙長,你說的話我不明白,為什麼我不知道我是誰?為什麼是幸好我來?我來又能乾什麼,又有什麼用?” 老道士回身看著牆上掛的一張年代久遠,已經黃得近乎黑色的道士畫像,對安子奇說:“這是大風堂的第一代祖師,是他關照我來找你。” 安子奇見那張畫像,上麵畫著一位中年狀態的道士,長須飄逸,手拄劍鋒拄地的一柄寶劍,眼望遠方,臉上帶有哀傷。看畫像總有數百年的曆史,怎麼可能還會來關照尋找自己。鐵戒指上刻的大風堂,難道就是畫像上的道士所創,從伏虎院到風嘯觀,總算老道士說出了大風堂這三個字。 老道士理了一下胡須,對安子奇說:“六百年前,明朝的建文皇帝因為他叔叔叛亂,被迫離開南京城,輾轉到了海外孤島,臨終前讓手下的大將許承祖回到神州,命他一定要找到太子,或者其他的皇子。並將一件藏有皇帝密詔的翡翠匣交許承祖帶回,希望他能把翡翠匣交到太子或皇子手上。 翡翠匣和開啟翡翠匣的機鈕分彆由許承祖和另一位建文皇帝的親信大將胡景深保管和護送。兩位大將手下各有數十名忠心耿耿的壯士,回到神州後便分頭尋找。想不到燕王朱棣心狠手辣,早已把建文皇帝的子孫趕儘殺絕,唯有太子與最小的皇子幸免於難,可惜在兵荒馬亂中失去蹤影,誰也找不到他們。 許承祖在神州尋找了十幾年,在臨終前把手下最得力的四位壯士叫到身邊,將過去燕王造反時就早已運出南京城的財寶分給四位壯士,吩咐說:‘你們四人從今後散開尋找,財寶作為你們今後的餉銀。我將翡翠匣交於家人,如果你們誰找到太子和皇子,就到我家人處拿翡翠匣和先皇留下的密旨交給他。翡翠匣裡有皇帝的密詔和隱藏的財寶,若有可能,你們當助太子和皇子複辟帝位。翡翠匣機鈕在胡景深手中,他手中也有一份密旨,找到太子和皇子,你們就去找胡景深,讓他交出機鈕開啟翡翠匣。’ 許承祖又說道:‘翡翠匣有絕大秘密,會自己認主,非翡翠匣主人,切莫擅自亂動翡翠匣。’ 許承祖死後,四位壯士便分開尋找,因為朝廷追捕,四位壯士便轉入地下,分彆組織社團和幫會,遮掩尋找太子和皇子的目的。四人的幫會分彆以四象為號,即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又朝廷得悉,又各自給四象掩飾,青龍號稱龍隱會,白虎號稱大風堂,就是我今天的大風堂。朱雀號稱火烈門,玄武號稱抱冰閣。 四幫會立下毒誓,一定要以找到太子和皇子為最後目的,即使太子已死,也要找到他的後人,忠於太子和皇子,竭儘全力幫助太子複辟。違背此誓言,天下共討之,四幫共滅之。 我大風堂祖師乃是信道之人,大風堂從創建起,弟子全是道士。也虧了是道士,在滿清入關後強迫剃發易服,殺了無數血性男兒,我大風堂卻安然無恙,延續至今。 大約在三代祖師時,總算找 ,總算找到太子的後裔,因為燕王根基已穩,我大風堂不便幫助太子後裔複辟,以免遭受滅門,所以儘管在有明一朝暗中幫助太子後裔,尋找適當的複辟機會,可惜這種機會一直沒有到來過。’ 安子奇從來沒有想到大風堂竟然是由六百年前的建文皇帝貼身衛士所創建,而且能守約六百年,為的就是要找到建文帝的後裔。不知大風堂找到建文帝太子後裔以後怎樣?又怎麼會找到自己? 老道士繼續說:“三代祖師找到太子後裔,朝廷勢力正強,太子後裔能活下來就算不錯,所以並沒有將先皇的翡翠匣和密旨告訴太子後裔,隻是在暗中保護,同時也聯絡了胡景深的後人,準備一旦時機成熟,就一起把翡翠匣和機鈕交給建文太子後裔。 明朝三百年過去,大風堂暗中準備了三百年,保護太子後裔三百年,複辟的時機沒有出現過。 李闖造反,崇禎皇帝在景山自縊,當時大風堂認為幫助建文太子後裔的時機已到,聯絡了其他三個幫會和許承祖、胡景深的後人,準備起事。想不到滿清捷足先登,由吳三桂帶領殺向北京。大風堂見事不妙,便保護太子後裔退到江南,準備聯合南明一起反清。 後來的事就不堪回想,南明不但沒有與建文太子後裔聯合,反而設下毒計,埋伏兵丁將建文太子後裔以及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個幫會團團圍住,妄圖滅而後快。 大風堂祖師痛恨這自相殘殺的局麵,白白便宜了滿清漢奸,便奮起反抗,結果大風堂數百壯士和其他三個幫會的精銳喪失殆儘。殘存的大風堂兄弟保護建文太子後裔逃出包圍。在追兵一路追殺的情況下,大風堂的祖師與建文太子後裔失散,從此再沒有找到。 大風堂祖師潛到百山,建立風嘯觀,同時到處尋找建文太子後裔和許承祖、胡景深的後人,想不到當時江南哀鴻遍野,赤地千裡,那些後人再也尋找不到。 大風堂祖師並不甘心,一方麵派門人到處尋找,一方麵組織幫會反清,這樣一直到清朝滅亡。太子的後人不再顧忌,才在四川找到建文太子的後裔,隻是已經過去三百年,誰也不能保證他是建文太子的直係後裔,所以也不敢輕易聯絡,隻是派人暗中保護和打聽。 因為祖師遺囑,說是翡翠匣能自動認主,所以也在打聽尋找翡翠匣的下落。直到四十年代,我的一個門徒得悉翡翠匣已落到一個姓任的人手中,我曾經暗中前去窺視,覺得這姓任的十分忠誠於諾言,想找出翡翠匣的秘密,來救濟窮苦百姓。我知道他不可能破出翡翠匣的秘密,也不可能將翡翠匣流入彆人手中,也就不去爭奪翡翠匣。 我今年已經一百零八歲,主持大風堂已經七十年,祖師的遺訓我一直不敢忘。從清朝滅亡,我就知道所謂幫助太子後裔複辟,其實隻是水中月色,鏡中幻象。可祖宗遺訓必須遵行,我就思量,隻要真的找到當年建文太子後裔,我大風堂就當助他成就偉業,做商業或社會的霸主。 大風堂經過我七十年的努力,現在可說是頗有實力,隻需找到建文太子後裔,就可乘風而立,我大風堂六百年的毒誓也可結束。 所以我找到你,為的就是讓大風堂祖師和我的願望在你身上實現,我在見祖師爺的時候也可以說,大風堂守約六百年,總算有個結果。” 聽了老道士的話,安子奇吃驚不小“找到我,就算毒誓已經結束,難道我是當年建文帝的後裔?可我明明姓安,再說,如果我真的是建文帝的後裔,你剛才口口聲聲在說暗中保護,怎麼會讓我家落到破產的地步?” 想到疑惑,安子奇說:“仙長是說我是當年建文帝的後裔?” 老道士點點頭說:“對,你就是我大風堂保護了三百年,尋找了三百年的建文太子後裔。” “可是,可是我是姓安,從來也沒有聽上輩說過有其他姓。明朝的皇帝可是姓朱,仙長不要是搞錯了。” “不會錯的,其中有個原因,你聽了就會知道。你現在是姓安,可是你不是你父母親生的,你是在兩歲的時候由你父母抱養來的,難道你父母沒有對你說過?” “什麼,我是我父母抱養的?這玩笑也開得過大了吧,如果我真的是抱養的,我父母,我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難道會不對我說?”簡直是個晴天霹靂,老道士竟然會說安子奇不是父母親生的,實在讓安子奇想不通,老道士是不是在故意說謊,可看老道士的神態,完全不像是開玩笑。 見安子奇臉露慌亂的神色,老道士說:“我不是與你開玩笑,你真的不是你父母親生的。自清朝滅亡後,我大風堂眾人一直在尋找當年建文帝的後裔,好不容易才在安徽找到建文太子的直係後裔,還沒有來得及聯係,那家人家就遭遇天災**,僅剩你還活在人世。當時我因為不能完全確定你的身份,就讓門人把你送給姓安的,同時關照門人小心看護,必要時也給姓安的人家暗中幫助。你安姓父親能辦起工廠,也有我大風堂的作用。 隻是沒料到你養父的工廠竟然會毀,你又流落到外打工,當時我派門人沒有找到你,想不到你竟然會遇到收藏翡翠匣的任惠高,任惠高又會把翡翠匣傳給你,想來是冥冥中自有天數。 我把鐵戒指交給任惠高的時候,隻是讓他找個傳人保管翡翠匣,同時我也可以知道翡翠匣在何處,讓我門人協助保護翡翠匣。想不到竟然會是你,又想不到翡翠匣真的會認主,你一說到撫摸翡翠匣就見到翡翠匣的機鈕,我馬上認定你就是真正的建文太子的後裔,就是我要完成心願的人。” 難道自己真的是建文帝的後代?安子奇萬沒想到與老道士的談話會遇到這樣的結果,心中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傷心。自己的親生父母因為天災**而離世,不知道家中是不是還有其他人活著。安家竟然隻是自己的養父母,想到養父母也是對自己百般溺愛,現在卻是一個在獄,一個生病,心裡暗暗傷心,發誓隻要有機會,一定要為養父母伸冤。 老道士說要幫自己成為偉人和霸主,什麼樣的偉人?什麼樣的霸主?安子奇思索了一下,拱手對老道士:“多謝仙長為我指點迷津,要不我還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老道士是否能說的清楚一悖儀谘改傅降資悄睦鍶耍欠窕褂釁淥灼藎俊? 老道士嗬嗬笑起來,擺手說:“這個你以後自己去查,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說。你既然是建文太子的後裔,就是我的主子。嗬嗬,現在當然不興主子的說法,你就算是我大風堂的,,大風堂的高級經理,我是你的助手,這樣比較符合現在的說法。你也不要叫我仙長,我不過多活幾年,哪有什麼仙氣。老道道號悟本,你就叫我悟本道長就行,叫老道也可以。 你手上的鐵戒指,乃是我到百山建立風嘯觀的祖師紋寅道長所鑄,是我大風堂的信物,凡我大風堂的弟子,見鐵戒指,必全力相助。當年為防清兵找到我大風堂,所以特在武夷設立修行小院,也是我大風堂對外聯絡的地點。 我還是稱你安先生,大風堂自民國起,便在國內國外派人經商和結社,現名下有基金會一個,跨國企業一個,國內社團一個,海外社團兩個,等下將全部移交給安先生,由安先生去發展,我大風堂在後鼎力相助。” 安子奇沒料到悟本道長真的要把大風堂經營幾十年的產業移交給他,馬上搖手說:“不,不行,這是悟本道長七十年的心血,我怎麼能無功受祿。再說我對企業社團是一竅不通,我如何能去管理。” 悟本道長望著安子奇,繼續樂嗬嗬地說:“把大風堂經營多年的基業交給建文太子的後裔,是大風堂六百年的祖訓,也是我老道的心願。你是說沒有經驗,不怕,可以學,我大風堂的基業厚得很,隨便你幾年折騰,也折騰不完。” 悟本道長望了望安子奇的臉色,又讓安子奇起來,用手摸了一下安子奇的骨骼,臉色沉重地說:“你沒有學過武功,管理幫會比較難。這樣好了,等下我召集門下把你的事安排完,你再到這裡,我老道要收關山門徒弟。” 安子奇一直為自己的武功不行而著急,原以為可以在任老伯留下的書上學,想不到已過百歲的悟本道長竟然肯親自教他,怎不感激萬分,馬上站起來恭恭敬敬對悟本道長行禮,嘴裡說:“弟子安子奇感謝悟本道長垂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