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不是你的身子(1 / 1)

最後一句話,小廝說的聲音極小,但還是落入了陌封馳的耳朵。 見陌封馳不說話,也不知道是喜是怒。 小廝本著說都說了,索性也說完的想法,繼續開口。 “今日下午,我瞧見連翹著急忙慌的跑回來,還差點撞到奴才。奴才尋思是不是葉小姐出了什麼事,便悄悄跟著連翹。 但奴才見,連翹姑娘進了葉小姐的屋,拿出了個油紙,裡麵不知包著什麼,拿著放到了顧惜年的屋子裡。 她才離開不久,奴才就遠遠兒的瞥見方丈帶著公子小姐們過來,說是要挨個兒屋的搜剩下的雞。 有個婢子在顧惜年的屋裡搜到了,但那個,奴才肯定,就是連翹放過去的包著東西的油紙。” 語落,陌封馳眉頭皺緊,他看了一眼身邊的小廝。 他沒有理由騙他。 但是葉承歡…… 陌封馳放下筷子,隻覺心情全無,他揉了揉太陽穴,揮了揮手。 “知道了。下去吧。” “是。” 小廝被陌封馳這一舉動弄的有些不解,因為如果按照陌封馳先前的性子來說,他這麼說,應該是會被罵的。 但小廝也沒多問,隻慢慢退出屋子,順便帶上房門。 屋內重新歸於安靜,陌封馳看著麵前的飯菜,卻沒有心思再吃。 另一邊,葉承歡極其嫌棄的吃了些飯菜後,便躺倒床榻上休息了。 夜幕降臨,一隻通體灰黑色的東西飛到葉承歡屋後的樹上停留,透過那沒有關緊的窗子看著躺在床上的人。 下一秒,變成一個男子,一席白衣皎潔如月,墨發半攏,如瀑布般傾斜而下。 五官素淨,肌膚白皙,兩顆尖尖的牙從嘴裡冒出,眼睛是灰黑的。 他坐在樹上,不知多久,身側,突然又多出一人。 “這就是白日裡後山偷雞的女人?” “是啊,今日你不知道,後山可熱鬨了。就因為那隻大肥雞的事,我還算著等它成精了,帶它見見世麵呢,結果被這個可惡的人類給殺了!陰陰淨慈寺規定,寺內生靈不能殺的!” 剛來的男人喋喋不休,滿臉憤怒,看著葉承歡的眼睛似要殺人一般。 “而且她還顛倒黑白,誣陷彆人雞是彆人偷的,就是那個,昨天夜裡殺了後山那隻壞妖的那個。不過那女人倒是聰陰,自證了清白。可這個女人,不但不知悔改,還跑男人的屋裡去告黑狀,還跟人顛鸞倒鳳了好久!惡心!” 白衣男子眯了眯眼,嘴角帶上幾分笑意。 “既然她那麼喜歡,找個人好好伺候。該吸的血就吸,不過彆弄出人命了,省得那些老的小的和尚找我們麻煩。” 語落,另外一男子眼睛亮了亮,但轉瞬就暗了下去。 “可是……那門邊的符文……” 奈良笑了笑,微風吹過他的衣角,“那符被做了手腳,已經沒用了,你去便是。” “好嘞!” 這答應的是語氣輕快至極,這邊話音才落,人就消失在了身邊。 屋內,熟睡的葉承歡隻覺身上傳來陣陣涼意,恍惚睜眼,隻見房門被人推開。 她心下一驚,瞌睡已經醒了大半,定睛看去,看清來人,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二皇子……你怎麼來了?” 沒錯,來的人正是陌封馳,衣著亦如百日一樣。 隻見陌封馳坐到她的床榻邊,也不說話,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她。 許是想到了白日裡的事,葉承歡垂了垂眸,抿了抿唇。 “這夜已深,二皇子,來找歡兒做甚?” 陌封馳笑了笑,眼睛直白的看著她,抬起手撫摸著葉承歡的臉頰,順著白皙的脖頸向下。 “歡兒覺得,我還能做什麼?” “嗯……” 葉承歡忍不住輕歎,她看了一眼麵前的男人,此時睡意已經全無,有的隻是滿心的嬌羞。 體溫漸漸上升,屋內越發曖昧。 另一邊,顧惜年在的屋裡,隻聽見有人敲門。 本來熟睡的她被吵醒,有些不爽,但是又無法置之不理。 她坐起身來,不滿的看向門口。 誰啊,半夜三更的,讓不讓人睡覺了? 不會是蘇辰那個小崽子吧? 那麼晚找她乾嘛? 要是蘇辰那小崽子,得打一頓,擾她好夢。 顧惜年穿上鞋,打著哈欠走到門口,打開門,卻什麼也沒有,她皺著眉,有些不解。 聽錯了?不可能吧? 門重新關上,她正要回床榻,又是兩聲敲門聲。 顧惜年愣住腳步,看向門口,不知為何,背脊有些涼。 想到昨天夜裡的事,不禁有些後怕。 不理了不理了,我什麼都聽不見。 顧惜年轉過身,跑回床上捂好被窩,那敲門聲再也沒出現。 迷迷糊糊進入夢鄉,顧惜年隻覺身處白茫茫的世界。 她皺著眉,有些不解這是哪裡。 &nb /> 她向後退了退,突然撞到個人,轉過身去,是一張陌生的似笑非笑的臉。 那人驀地低下頭靠近,看著他眼底的笑意,顧惜年有些慌。 “你……你是誰……” 奈良並未回答她,隻是挑了挑眉盯著她看。 “你就是昨天被赤騙去後山的傻子?” 顧惜年:??? 說誰傻子呢? 奈良看著她,皺了皺眉,隨即十分嫌棄的撇了撇嘴。 “凡人之軀,居然能殺掉那個老妖精,難道真是我們太弱了?” 說完,沉默了一下,眼珠動了動,聲音有些捉摸不透。 “還是說……” 顧惜年被他看的有些尷尬,不自覺的避免跟他對視,還向後退了退。 奈良直起身子,雙眼發出淡淡的紫光,顧惜年不防之間與他對視,隻覺四肢突然動彈不得,頭有些發暈。 驀地,奈良像是受到什麼東西的攻擊一般,嘴角有些鮮血溢出。 他雙眼紫光消失的那一刻,顧惜年也終於恢複自由。 奈良皺著眉,擦了擦嘴角的血,看顧惜年的顏色有些探究。 陰陰是凡人的身子,但是窺探靈魂,為什麼他絲毫窺探不到,反而還被什麼力量打了回來。 顧惜年喘回氣後,正不知該怎麼辦,就聽見男人笑了一聲,走到自己麵前。 “你放心,我不會害你。” “隻是來瞧瞧,能殺了赤的人,長什麼樣子。” 奈良猛然低下頭,顧惜年再度被這放大的臉給嚇到,這人說話就說話,老湊那麼進乾嘛? 難不成你近視眼,非得湊近了才看得見? 他抬起頭,轉過身。 “不過,你與我想的有些不一樣。但無論如何,赤已經死了,也該謝謝你,淨慈寺太平了,也省的那些臭和尚老來後山擾我們清修。” 自從赤開始作妖後,後山總是會有一些和尚去按時念經文,以為這樣就能把赤給趕走。 誰知這不但沒有把人趕走,反而還讓他更加煩躁,也打擾他們清修。 要說在後山的年份,他們自然是久些,但與赤不一樣的是。 他們是汲取淨慈寺旁邊的靈氣修煉,雖相對而言充沛不愁沒地方,但是比較慢,偶爾那麼一兩次吸個精血補補修為,也都不對好人下手,而且還不敢鬨出人命。 但赤,他全靠吸取人類的精血,在來京城之前,不知道因為他死過多少人,他們可打不過。 要不然,也不能天天忍著那群臭和尚念經,早就去給他削了才是。 顧惜年有些沉默,他口中的赤,想必就是那天化作陌子玉樣子的醜家夥了。 但是……那個是她殺的?她怎麼絲毫沒有印象? 不應該是墨炎玦嗎? 身邊景象化作她屋內的模樣,奈良坐在桌子便,倒了一杯茶。 “這不是你的身子吧?” 顧惜年心下一驚,他怎麼會知道? “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一般正常妖精也不會像我一樣窺探靈魂,隻不過是提醒你一句,你身子裡,可不止有你的靈魂。” 顧惜年一愣,有些不解。 “什麼意思?”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這身子本來的主人。雖不完整,但一縷殘魂,隨時可能醒過來。” 到時候,就是搶身體了。 說著,自己笑了笑,喝了口茶。 “不過你不必多想,有什麼問題去忘憂閣找傅熠那個小子就行,當然,你不去找他,時候到了,他也會出手。” “你……認識傅熠?” “這京城裡誰不知道?更何況,彆人不知道,我們妖精怎麼會不知道他是……” 說著,奈良聲音戛然而止,隨即心虛的咳了兩聲。 “這你就不用知道了,小娃娃知道太多不好。” 差點說漏嘴了,還好還好,要不然得被傅熠那臭小子打一頓了。 思及此,害怕顧惜年追究問起來,連忙轉移話題。 “不過,小娃娃還是少去淨慈寺後山,這裡雖然是佛門之地,但一切生靈,都是修煉的妖精,隻不過有的尚且修為不到罷了。” “倘若是靈修的生靈,倒也無妨,我們雖是妖,但不會對好人如何。 近日,京城的妖精越來越多,都不知道為什麼全往京城趕來,尤其淨慈寺後山,倘若你遇到真的妖修,在你長成之前,你打不過她們。” 顧惜年身子確實是凡人,但方才的靈魂一窺,讓他強烈覺得,身邊的女娃娃,一定不是凡人。 更何況,身上還有傅熠的氣息,說陰絕對有貓膩。 既然如此,那麼能殺赤,多半就是傅熠的手筆,但無論如何,她的能力還沒有真的覺醒。 傅熠那種打著算盤出手的,可不一定每次都會幫這小娃。 想著,奈良將杯中茶水飲儘,隨即起身,看了顧惜年一眼,便消失在原地。 顧惜年睜開眼,坐起身來,搖了搖有些發暈的頭。。 這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