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變態這事也會人外有人實在很難想象，當今影壇最炙手可熱的沈非，頂著無數閃耀光環的沈非，整天被一群影迷追著寵著的沈非……竟然毫不介意身邊人口口聲聲叫他二爺。而他私底下又似乎確實不需要任何來自朋友或自己團隊的恭維。或許是因為恭維聲他聽得實在太多了。又或許在他的價值觀裡那些奉承根本不值錢。不管怎樣，家悅發現了一件更難想象的事，她對這個當初綁架自己、惡劣地吻她嚇她的男人越來越有好感了。即使明知道自己不過是他和朋友打的賭，明知道他接近她任用她的目的不單純。她的心還是不受控地向他靠攏。早上如果收到他的笑容，她會心情愉悅充滿乾勁。又如果被他還未消退的起床氣波及，她會直到中午都怏怏的。再如果像今天這樣，看著他眉頭深鎖，抱怨說，“那個劉導真的好難搞，我前幾天看他也在這裡拍戲，特意讓你把劇本送來，熟讀之後，才找他，這家夥居然還說我完全沒辦法勝任這個角色。有沒有搞錯啊，他憑什麼比我還拽。要不是看在他是我偶像的份上，我一定揍他，吐他口水，對他比中指。”“……”原來當他偶像僅有的好處就是，不被他揍、吐口水、比中指。好吧，雖然他對偶像的態度有待商權。但這還是家悅做他助理以來，第一次看見他那麼用力想去爭取某個角色。於公於私，她都沒理由放任他獨自糾結。又剛好身為他經紀人的林錦也這麼想。於是乎，他們倆達成聯盟，有了此刻這場飯局。“劉導，非哥雖然一直很想和你合作，但他從來不會盲目的，剛聽說家悅約你吃飯時，他沒有答應是因為還沒看過劇本，怕自己沒辦法勝任這個角色。直到把劇本看了無數遍之後，他才來找你自薦，那證明他真的可以。”林錦很賣力地推銷沈非。倒是當事人置身事外地隻顧享受美食。劉導撇了他一眼，倒也沒太在意他的無禮，隨即掛在頰邊的笑容還挺親和，“我跟沈非也提過，之前他拍的電影我都有看，我很欣賞他，但是這個角色真的不適合他。家悅知道的，我也不是那種盲目追求巨星效應的導演。”“那你就彆把沈非當巨星啊。”家悅回得很隨意，看得出來麵對劉導時，她不像林錦那麼拘謹。足可見，她和劉導的交情匪淺。“關鍵是他能不把自己當巨星嗎？你也清楚啊，這角色因為童年一場醫療事故而失聰，長大後成為醫生，而他從未走出童年陰影，選擇做醫生也隻是為了把在自己身上發生的悲劇，報複到其他無辜的病人身上。他壞事做儘，可在家人妻女眼中卻又完美得無可挑剔。這麼矛盾的角色，你覺得沈非能把握？” “能啊。他根本就是這麼個變態的人嘛，都不用演，本色出演就行。”家悅笑著拍了拍沈非的背。害得正在大快朵頤的他差點噎住，幸好林錦趕緊遞上水。“我說你啊……”劉導搖了搖頭，笑著輕敲家悅的頭，“什麼話都讓你說了。當初跟你討論構想這個劇本時，你說這角色根本就是為元修量身打造的，本色出演就行。這一眨眼的功夫，就變成沈非了。敢情你每一個藝人都是變態？”“哎喲，我當時井底之蛙嘛。見識過沈非之後才知道，原來變態這種事也會人外有人。”“你……”劉導本還想說些什麼，那頭的沈非總算吃飽了，優雅地拭了拭嘴角，忽地迸出一句，“給我一個試鏡機會，行或不行，試過再說。”“可是你既沒結過婚，也沒固定的女朋友，我怕你會演不好和妻女相處的戲份。而試鏡的話，那一段又沒有……”“很多演死人的演員也沒有真正死過。”“好吧，那我抽空安排下，確定之後讓我助理和家悅聯絡……”沈非又一次打斷了他的話，“和小錦聯絡吧，家悅隻是助理。”氣氛略微尷尬了幾秒，家悅原本覺得被一再打斷的劉導多少會有些不悅。“也好。”卻沒料，他隻愣了些會，眼神裡冷不丁地綻出一種光芒。認識多年，他眼裡的這種光芒家悅很熟悉。每次他看到適合自己電影的演員，都會這樣，就跟豹子突然看見了獵物般。可是這個轉變會不會也太突然了？完全都沒有轉折點耶！直到飯局結束後，家悅陪同沈非他們一塊將劉導送到停車場，臨上車前，他突然說道：“哦，你們先上車吧，我和家悅還有幾句話要說。”“你說啊。”沈非很配合地點了點頭，但卻沒有表現出一絲要走的意思。家悅太熟悉他經常抽風的個性了，生怕他在最後時刻得罪劉導，隻好一個勁地衝林錦使眼色。幸好，小錦不用暗示就已經強行把沈非拽走了。直到目送著他們倆上了不遠處的車，劉導才說話，“我早就跟你講過，把精力花在元修身上不值得的。還怪我那麼多年不給他機會，你要是把他捧得再高點，隻怕這次你會摔得更重。”“是啦是啦，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嘛，我現在懂了。”家悅笑嘻嘻回道。“少給我油腔滑調，人家說一日為師終生為師，雖然你早就畢業了，我還一樣是你教授，嚴肅點。你知道我的禁忌的，那小子有沒有什麼不良嗜好？”“放心，你之前那些負麵新聞怎麼來的你也清楚。後來我有查過，他在國外一直很熱衷於公益事業，生活很健康啊，不抽煙不酗酒。至於你最討厭的不良嗜好，他絕對沒有。”家悅信誓旦旦地保證。“那就好，你可以考慮下。”“哎？”應該考慮下的人是他吧？“你沒跟他說我是你教授嗎？他看我的眼神就跟看情敵似的。還不讓我跟你聯絡，非要強調林錦才是他經紀人。我想跟自己學生單獨聊聊天，他還不肯走。”“……”所以？“你還沒懂我的意思？”這孩子什麼時候那麼遲鈍了，被元修折磨傻了吧。家悅呆滯地搖了搖頭，其實她隱隱搞懂了一些，但又覺得自己是不是搞錯方向了，因為這根本不可能啊。結果，劉導很嚴肅地給了答案，證明她思路的大方向完全正確。“他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