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你是個可愛的二貨換了身方便工作的悠閒打扮後,家悅將長發紮成了馬尾,走出化妝間。然後,她悲劇地發現自己迷路了。這該死的影視基地要不要每一棟建築都長得差不多啊!這該死的劇組要不要每一個都那麼相似啊!尋覓了一大圈後,她幾乎已經不想走了,毫不誇張地說,感覺就像是在沙漠裡一樣。太陽照得她頭皮發麻,身上粘滋滋的,頭好暈,腳好軟,視線白花花的。就在她好不容易找到個樹蔭,想就地坐下休息會時,手腕猛地被人用力拽住。“哦!”猝不及防痛感讓家悅痛呼出聲。來人顯然對這一帶很熟悉,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拉進了一條小巷裡。這一區是很多仿老上海風格的石庫門建築,宛若迷宮般,狹小的巷弄最多隻能容納兩個人並肩站立。麵前的人便很順勢地把她抵在了牆邊,空氣仿佛在刹那間變的稀薄。在家悅抬頭的瞬間,熟悉的話音也同時從頭頂飄來。“你怎麼會在這?”元修?事實證明家悅還沒把這個男人忘得太徹底,至少她還可以僅憑著他的聲音就認出他。自然,她也沒有忘記他帶來的層層心涼,更不可能給他什麼好臉色,“這是我要問你的問題吧。”“我當然是在這裡拍戲,這部戲還是你幫我從沈非手裡搶來的,常家悅,你記性會不會太差了點……”話說到一半,元修側了側臉頰,突然想到了什麼,“該不會沈非也在這吧?”還真是冤家路窄啊,他明明記得那家夥最近沒電影可拍啊。“關你什麼事。”家悅沒好氣地回道,用力想要推開他脫身。可惜元修就是紋絲不動,隻是微微皺了下眉,“嗬,看來我高估你了啊,還以為按照你以前的敬業程度會和他形影不離呢。”“我隻是他的助理,又不是連體嬰。”家悅翻了翻白眼,經過一番徒勞無功後,她索性放下雙手,停止掙紮了。反正光天化日的,元修總不至於把她吃了吧。更何況還是在這種劇組、媒體、影迷紮堆的地方,他那麼在意自己的事業,不敢亂來的。偏偏元修用實際行動反駁了她的想法。見她不再反抗,他得寸進尺地又挨近了她幾分,仿佛是嫌這樣的近距離還不夠曖昧,元修偏過頭,把玩起她的鬢發,輕聲低詢,“那我呢?以前粘我粘得那麼緊是什麼意思?”“有嗎?我不記得了耶。”哈,什麼意思?什麼意思他還會不知道嗎?無所謂了,在家悅看來,現在再來糾結這些一點意義都沒有,心死了就是死了,曾經很愛的人,在某一個瞬間會像突然開竅般,突然就不再愛了,突然就能冷靜地審視起從前的自己有多蠢。 於是,開始厭惡他,唾棄以前的自己。而她和元修目前就是這樣一種狀態,她不用再像以前那樣放低姿態了,“我隻記得像今天這樣的巧遇,我們好像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哦。所以,現在我是不是有足夠的理由懷疑是你在粘我?那麼請問,你粘我粘得那麼緊又是什麼意思?”“想要你回來。”“……”我擦!他還真有臉回答!“鬨也鬨夠了,該回來了。之前的事是我不好,我不應該在不知會你的情況下,就上演綁架戲碼。我原本也隻是想要媒體拍到的照片能更逼真,我沒想到annie會讓那些人碰你。”“姓元的,你很好笑耶……”家悅第一次體會到被氣得笑出聲是什麼感覺,她偏頭躲開元修的親昵觸碰,狠狠地瞪了回去,“你以為我隻是在鬨彆扭,在氣你不通知我就做那種事嗎?”“不然呢?也就這麼一次而已,你就覺得我不在乎你。ok,無所謂,現在我低聲下氣地求你回來,這還不叫在意?”“這叫羞辱!你瞞著我做的事還少嗎?明知道shine想挖我,明知道隻有我去了shine當時名不見經傳的你才有可能和他們簽約。你騙我去酒店,製造我和shine老板潛規則的假象,真巧,echo居然會剛好住在對麵那間房,又剛好見到我和他一塊走出酒店房間,誤會我利用潛規則跳槽!誤會之前公司的重要資料是我賣的!你知不知道,對於當時我來說,echo不止是老板,還是帶我入行的恩師!你以為我真的會蠢到相信一切隻是巧合嗎?我隻是一次又一次在忍你,我以為你至少知道我的底線在哪裡。很可惜,這一次,你越界跨線了!”“你又好到哪去?當時和那個老家夥在房間裡那麼久,有沒有發生什麼事,隻有你自己清楚。你每一次幫我談工作,陪吃陪喝又陪聊,有沒有更進一步也隻有你自己知道。外麵那些傳言總不會都是空穴來風吧?正常男人都沒有辦法忍受自己女人這樣。常家悅,你怨不得我,是你的種種行為讓我以為你隻是把我當做踏板,讓你的事業更上一層樓的踏板……”這些話比起旁人的風言風語更具殺傷力。家悅料想過或許他們遲早有一天會分道揚鑣,卻沒料到他有一天會對她說出這番話。她緊緊磕咬著下唇,再也聽不下去了,揚手想要甩他一巴掌。可他早已看穿她的意圖,精準地握住她的手握,扼斷了她的暴力行為。言詞已經沒辦法宣泄家悅的憤懣,打又沒的打、罵又罵不爽,她正不甘。忽然殺出了個程咬金,結結實實的一拳賞在了元修臉上。她錯愕地看著元修猝不及防倒地,又木訥地看向拳頭的主人。隻見沈非若無其事地轉著手腕,睨了眼吃痛的元修,眉梢一揚,“不好意思,手癢。”“沈非!你有種就明刀明槍的打!”元修顯然不相信他那種荒誕的說辭。“不用那麼麻煩吧。我一會就去播種,過段時間我們家家悅會用肚子告訴你我有沒有種。”說著,他拉過家悅,在她小腹前隔空做了個微微隆起的手勢,就仿佛那裡已經孕育著一個小生命般。“……”喂,不用每次幫她解圍都把事情搞那麼大吧?什麼叫“播種”?什麼叫“我們家家悅”?什麼叫“會用肚子告訴你我有沒有種”?!能不能彆用她的名節來成就他的氣場啊!!家悅的咆哮和不滿隻敢默默藏於心底,偷偷發揮,因為前頭的沈非看起來很不爽,難得一見的陰霾氣息仿佛正不斷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他一路沉默,直到上了劇組停在一旁的休息車,才終於開口,“你死到那裡去做什麼?!”“我……我迷路……”這個平常看起來很無害的男人,原來發起火來那麼有威懾力,還得家悅舌頭不受控的打結。“哈!我就知道。”他煩躁地翹起腿,“就知道你可能會遇見他,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你之前不準我跟來該不會就是怕我遇見他吧?”這是個頗為大膽的猜測,家悅試探地問,用詞遣句小心翼翼。同時心裡又湧起一股期待,她居然在期待沈非點頭。結果,他還真沒讓她的期待落空,“不然呢?喂,我犧牲很大耶,你知不知道因為有你,我都沒有請其他助理;又知不知道沒有助理的日子多痛苦啊。喝水要自己拿,熱了還得自己拿著小電扇吹,每天早上要自己調鬨鐘,無聊了又沒人可以逗著玩……”哎喲喂,她功能還挺全啊。誰有心思聽他抱怨這些,家悅斜了斜眼眸偷睨他,人果然是不能慣的,有了先前希望得到滿足的經驗,她更大膽了,“所以說,你……是在吃醋嗎?”沈非愣了愣,隻是片刻,隨即綻開燦爛笑容,轉頭,看向她,反問,“你覺得呢?”“我覺得是。”問都問了,豁出去了,沒在怕的。“我說常家悅,你是不是還沒緩過來,還以為在你麵前的人是元修?看清楚,我是沈非,沈非耶。有多少女人排著隊想要跟我有染啊,上至名媛千金下至三流明星,隨便抓一個出來都比你有質感夠檔次。我會吃你的醋?哈、哈哈哈……”他乾笑了數聲,突然收起笑意,臉色一正,“呐,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不能侮辱我的品味。”與其說這些話是說給常家悅聽的,倒不如說他根本是在說給自己聽。被打擊得體無完膚後,家悅隻好給自己找個台階下,“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對你有非分之想。隻是開個玩笑,你沒必要那麼激動,大可以繼續做有品味有質感夠檔次的沈二爺。”“誰允許你叫我沈二爺的。”他眉心一蹙,不悅地瞪她。“……大家都那麼叫啊。”不是那麼難伺候吧?都把他奉為爺字輩了,還有什麼好不爽的。“他們是他們,你是你!”“哦……”家悅悶悶地應了聲。她想起了沈非和柳庭之間的賭約,想起了自己隻不過是他的獵物,算不上朋友,談不上交情,又有什麼資格和他那些兄弟好友相提並論。他說的對,他們是他們,她是她。做人就該恪守本分,才不會像之前那樣摔得那麼重。“喂。”隱約感覺到了常家悅的情緒失落得有點猝然,怕她多心,以為他刻意想要劃分楚河漢界,沈非情不自禁地就解釋開了,“你不會是以為我還有個哥哥或者姐姐,在家排行老二,所以他們才叫我沈二爺吧?”“難道不是嗎?”“他們叫我二爺,是因為覺得我很二。彆人可以這麼覺得,你不行!”因為你隻能崇拜我、景仰我、為我鞠躬儘瘁死而後已!“噗!!!”這個解釋,一掃家悅方才的陰霾心情,驀地噴笑出聲。“不準笑。”“二爺,二爺。”“不準叫。”“哈哈哈哈,你個二貨,二得好可愛喲。”“……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