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一封休書“素兒，你不開心嗎？”千尋吃了幾口飯，看我一直拉聳著臉，擔憂的問我。“沒有，剛才……我們家的小三來了。”我隨口說道。“小三？什麼小三？”千尋狐疑問我，顯然沒聽過這麼先進的詞語。“他的表妹。”我說。千尋似乎明白了什麼，卻隻是埋下頭說：“你還是那麼在乎他的，縱然你生氣了，在外頭住，心裡還牽掛著他的。”我是這樣嗎？易千尋這樣說，我倒有些疑惑起來，我自己真的是這樣的嗎？這一日之後，我已經很久沒見到宋唐了，而我也一直在忙碌，忙碌的去忘記那些事情。他給我的那副畫，我沒有拿去賣掉，也沒有掛起來，隻是讓小幫給收起來了。快近年關的生意也是不錯，再加上我要跟千尋學輕功，時間更是緊促。好在千尋說我底子不錯，加上人纖瘦，學起來，倒也快的很，不過二十來天工夫，我已經學的有模有樣，至少我現在從二樓跳下去，是絕對不會摔死的。就這樣，迎來了新年，不知道為什麼，宋庭衛自從那日在後山被我和易千尋撞到後，對我和宋唐的事也不聞不問起來，不知道是不是想我有多些時間去陪陪千尋。聽說除夕那一日，宋唐來過店門口一會，但我去辦年貨了，他也沒見著我。在茶樓裡，宋唐二字是禁忌，沒有人敢跟我說。所以，我也隻是聽說而已。這一個除夕，我們就在茶樓裡度過了。但這也有好處，我讓夥計們把自己家裡的人都帶來了，開了個彆開生麵的化妝舞會。舞會裡，所有的人都得帶上我特彆準備的麵具，這些麵具，我可是在幾天前就做好了的。這樣，千尋在這裡，便不會覺得奇怪了。那一夜，茶樓裡一個客人也沒有，吩咐廚房準備的是便利拿的食物，準備的水果飲料什麼的，都是特彆鮮豔的，這樣族擁在一起，更顯得喜氣洋洋似的。屋子裡燃燒著炭火，溫暖如春的世界。每個人都穿上了新衣服，臉上帶著的，是一個個在他們眼裡奇形怪狀的東西。有孔雀，有騎士，甚至還有孫悟空。這一次讓我萌生了以後要在茶樓辦自助料理的念頭，也讓我想到了小孩子的生意，永遠是最好做的。更讓我意識到，猴哥不管是在任何朝代，任何不為人所熟知他的地方，他都是最受歡迎的。因為夥計們的孩子都搶著去拿猴頭麵具，那場麵很壯觀。這，就是我的古代的第一個除夕，想起中秋節的時候，那時候雖然他們都進宮了，可是……我想，現在宋家的人，大約又進宮了吧？我想，宋唐總算應該能見到黃天的真正麵目了吧？總之這一個年，就這樣過了。 轉眼間，我的輕功已經能飛翔自如了，易千尋，如果按這個進度下去，過不了幾個月，江湖上隻怕沒人能抓住我了。女人，沒了愛情就是事業，看來是我太無聊，學習的太認真吧。就這樣，到了春暖花開的時候，那是梨花盛開的季節。我跟品茗軒的生意，也時常是不相上下，分不出個所以然來。這個季節，皇帝一道聖旨，讓宋明和福雅公主完婚。一時間，京城上下都感染到了喜悅的氣氛，上下到處一片歡騰喜悅，喜氣洋洋。我也因為春天的到來，心情好了許多。那一天，天氣甚好，易千尋早早出門辦事去了，我一個人，穿上我新裁剪的男裝，無聊的到門口向路過的姑娘拋眉眼。看著身上這玉紫的衣裳，想起，我不知道多久已經未換女裝了，就像多久，我未見過宋唐一樣。據說，那次之後，鄭菱菱已經住進了宋府，與宋唐日夜相對。不過這隻吃外麵傳言，並不知道真假，因為就算浮萍和四娘來看我的時候，也從來不敢跟我提及此事，自然，我是從來不會問的。在門口站了一會，做了簡單的伸展運動後，準備去櫃台數數錢。隻有數錢的時候，才是最開心的我。早晨這個時候，小幫他們都是在忙的。忽然感覺到眼前有一道沉沉的影子壓下來，我頭也不抬，問道：“客官打尖還是住店？”“找人！”頭頂的人，聲音冷冷。但這聲音，卻是我再熟悉不過的了，我抬起頭，麵對那張熟悉的臉，一時間，竟有些不自在。這個人，便是宋唐。許久未見他了，他的臉，有些憔悴，但卻還是極好看的。我一時語結，他看著我，也跟我是同樣的表情。“花公子，前院那個大嬸讓我問你……”小幫的聲音適時的打破了這尷尬的沉默，他看看我，又看看宋唐，結巴了半晌才道：“二公子。”“一切，可還好？”宋唐唇角蠕動了半晌，才不情不願的問出這樣一句話。“還好。”我轉過頭，不願意看他，問道：“宋二公子今日如此有空，怎麼喝早茶卻是一個人呢？”說著，我就要走開了。宋唐卻在身後拉住我的手，當著小幫的麵，無奈一聲：“素素……”我不動聲色摔開他的手，問道：“請喚我花公子。”“你鬨了這麼久，也該夠了吧，我是來接你回去的。”他牽著我的手，絲毫不放鬆，言語裡，已經有了低低的懇切。我任是不說話。“找個安靜的地方，我們談談，好嗎？”他見我不說話，繼續接道。我想了想，總之什麼事情都要心平氣和的說清楚才是，於是吩咐道：“二樓雅間，最裡那間，一壺碧羅春。”小幫立刻點頭，還對宋唐擠眉弄眼的，我一個冷冷目光掃過去，他大氣也不敢出，乖乖的埋下頭。到了二樓的雅間，不過剛剛坐下，小幫就親自端來了茶，為我們倒下，恭謹的說：“慢慢談。”又對我說：“公子，下頭沒什麼事，您不必著急。”小幫這臭小子，還知道幫宋唐了，這樣一說，那就是說我若是下去，就是找借口。吩咐他下去，我就自己喝著茶，宋唐也不說話，跟著我一起喝茶。他喝一杯，我就給他倒一杯，也不多說話。宋唐見我這個樣子，倒到第四杯的時候，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認真的說：“素素，跟我回去吧。”我惡狠狠瞪了他一眼，抽出自己的手，又穩重的給他倒了一杯茶，問道：“鄭小姐不是住進你家了嗎？難道你沒人照顧？”宋唐抿著唇，並不說話，看樣子是默認了。我心裡更是氣，你就算想接我回去，至少撒個謊吧？我又續了杯茶，冷冷道：“喝了茶就回去吧，休書的事，等你大哥的婚事忙完了給我也成，若不給，我就去告禦狀，或者請小王爺給我求一封。”“菱菱在我家，那是因為她父親被掉去外地一年，她一個女孩子，長途跋涉的不習慣，又辜苦伶仃，所以才住進我家的，並不是你想那樣。”宋唐沉默了一會，終於是不情不願的解釋道。“那麼外人所傳，說宋二夫人不過是個無鹽女，遲早會被鄭家小姐給打敗，被宋二公子掃地出門，又是怎麼回事呢？”我氣急，早聽到這個謠言，當時就氣的半死。“素素，這絕對不是我說的。”宋唐認真的看著我說道。我“哼”了一聲，並不說話。他卻忽然閃到我麵前坐下，看著我說：“你回去吧，彆跟我鬨了。爹自從你走後，家裡什麼事情都不讓大娘做主，那些事情倒落到我的娘頭上，她前兩天又病倒了，如今大哥要成親，家裡都沒個主事的人。”“你是想要我回去幫忙，並不是誠心接我回去？”我冷冷打斷他，心裡更是惱火的很。“不是的，你怎麼總是這樣扭曲我的意思，而且不分青紅皂白的發脾氣呢？”宋唐無奈的歎息一聲，說：“如今家裡沒個管製的人，爹也同意我接你回去。”“宋唐……”我氣極，一聲河東獅子吼：“你爹你大哥你娘，你的眼裡除了我，是不是什麼人都有啊？你你你……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想什麼？”“我知道，你討厭菱菱麼，你放心，她在我家住不了多久的。”宋唐歎息一聲，看著我，明顯就是說我無理取鬨。好吧，我作為二十一世紀的女人，也許更你這個老古董溝通真的有點困難。“那好吧，我回去，幫你大哥的婚事安排的妥妥當當，但有一個條件。”我極力的壓抑下自己的怒火，看著宋唐說道。“什麼條件？”宋唐看著我，顯然在極力的壓製著自己，克製著自己。“事後，給我一封休書。”我吸了幾口氣，冷靜的說道。“素素，都是這個茶樓，讓你迷失了自己，對不對？”我以為宋唐會大罵我一頓，誰知道他卻頓了半晌，鎮定的說出這句話。“就算沒這個茶樓，我寧願去乞討，也無法容忍的你娶彆的女人，既然大家談不來，你為什麼不放開我呢？”我也吸了口氣，認真的看著他，淡淡的語氣。“素素，你明明是愛我的，為什麼非要我給你休書呢？我不同意，你能走的掉嗎？”宋唐乾脆歎息一聲，不慌不忙的問我，那神態，仿佛我是一隻掉進了他陷阱裡的兔子似的。“宋唐，你未免太過自信了吧？”我忽然失笑：“我鐵了心要跟你離婚，我就不信你還能阻止，我就不信這天下沒有王法了。”宋唐看著我，似笑非笑的樣子，那表情明顯就是在說，我就是吃定你了。我也不急，說：“就算我真的離不掉，我死掉，那樣，你還有什麼辦法？就算你不讓我死，攔的了我一日，攔不了我一世，我想做的事情，到現在還沒有做不成的，彆說是死，這麼簡單的事情了。”宋唐的臉沉了下來，他深深的看著我，看了半晌，就說：“真的那麼決絕，非離不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