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明日奴婢給大祭司送去。” 此物留不得。 跟在郡主身邊時日不短,玳冒知道什麼東西該留,什麼東西不該留下。 何況墨狐皮如此珍貴之物。 留下,隻怕會惹來更多的災禍。 大祭司是何等人,他穿著自然無事。郡主本就體弱,像這樣一件墨狐皮大氅,不知道要殺多少頭墨狐。 殺生之事,該忌諱自然要忌諱著。玳冒沒忘記坊間傳聞,都說宣王府之所以英年早逝,是因為手裡沾了太多鮮血。 鮮血淋漓的手,為翼國百姓爭取來難得的和平。 敵國不敢進犯,皆是因為宣王坐鎮。 戰爭時,稱之為戰無不勝的常勝將軍。天下太平,王爺的功勞極少人記起,反而拿起他命數作為談資。 玳冒不敢跟郡主提起這些。害怕郡主聽完後,心緒低落。 畢竟是自己的父親,玳冒理解,一旦被郡主聽到這些不好的傳聞,隻怕郡主接受不了。 “送去的時候,記得去廚房拿些桂花糕一起帶去。” 甭管愛吃不愛吃,送到他手裡就對了,沉清菱可不想被人詬病,她是個不近人情的人。 外界的傳聞她略有耳聞,日後再慢慢查,到底是誰在背後造她的謠,再一個個收拾。 對著墨狐皮,管家想到某件事。 “郡主,老奴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但說無妨。” 炭盆的溫度升上來,沉清菱手心裡的溫度升高不少。 管家:“郡主,此物非凡品,世間難得。可老奴記得,宣王爺似乎有一件,宣王府翻新後,宮裡送來不少先前宣王留下的東西,裡麵就有一張墨狐皮。” “另外,還有一張老虎皮做成的毯子。上頭有一些奇怪的紋路,老奴看不明白。就放在庫房的箱子裡頭,方才見這大氅才想起來。” 此物不多的,見過自然不會忘記。 入府那會兒忙著收拾東西,所有東西都擱置在庫房裡,後來登記入庫是由其他人去做,不是自己經手。管家一時間忘了這件事,本想詢問郡主那張虎皮和墨狐皮如何處理。 問過宮裡的人,說是原先宣王留下的,算起來,是郡主的東西。 要作如何處理,得看郡主的意思,他不敢隨意處置,一直擱置到現在。 說來也是巧合,玳冒正好知道一些內容。 “宣王年少時,與大祭司關係不錯。若奴婢沒記錯的話,大祭司不擅長打獵,打獵反而是王爺擅長。” 摸著狐皮大氅,的確暖和得很。沉清菱的手被襯托得白皙清透,看上去白了好幾度。 深色果然襯膚色。 隻不過這功能,不要也罷。 “今夜太晚了,明日再把它們找出來,送到書房我研究看看。” 倒是要看看是什麼好東西。 翌日。 雲殤用過早膳便離開。 他可不想留下來看他們秀恩愛。 在府內侍從在場時,雲痕還知道什麼叫做收斂,在無人或是獨處時,才是二人最放鬆的狀態。 “你是說,昨晚送走他們二人後,在門口遇見慕容澤了?” 一聽到這三個字,雲痕心 雲痕心裡的警戒立刻響起。 對他威脅最大的人,就是慕容澤。 半夜三更不在家裡好好睡覺,跑來宣王府做什麼? 雲痕好奇,慕容澤到底有什麼目的,父皇有許諾他什麼交易? “東西我讓玳冒送回去了,眼不見心不煩。”總歸是他的東西,慕容澤開口讓她留下,沉清菱可不敢。 彆說雲痕會吃醋,沉清菱自己就不喜歡。 換作是彆人,比如雲宥餘,雲殤,或者雲清離都可以,隻要不是他慕容澤,沉清菱通通能接受。 慕容澤這三個字,成了二人心中的結。 何時能解開這個心結,就得看雲逸天何時能把聖旨收回。 雲痕再無理由留下,還想著蹭一頓午膳再走,被沉清菱直接下逐客令。 抱住沉清菱手臂,說什麼雲痕也不鬆開手,“彆這麼絕情嘛。” 揉揉耳朵,沉清菱用力扒開,使上吃奶的勁兒都不行。 “鬆開,你得回去了,一夜未歸,不知道會不會彆人編排你。乖,我還有很多事務要處理,你不也是?” 他們可不再是幼兒時的孩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無需其他人的想法。 整日隻知道開心的玩耍,上學就好好學習,以前的煩惱都不是煩惱,現在的煩惱才算是真正的煩惱。 小時候渴望長大,長大後懷念從前簡單幸福的生活。 成長,意味著要擔負起更多的責任。 他們的身份注定了身上的責任,要比尋常人多得多。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那好,你彆累著自己。我叮囑廚房給你燉了雞湯,賬本看累了就休息會兒,彆那麼拚命。有我在,該使喚我的時候儘管提,都是我該做的。” 他的肩膀,永遠都是她依靠的港灣。 依靠他人,和依靠他,不一樣。 能成為沉清菱永遠的港灣,是他的榮幸。 能一輩子守在她身邊,是雲痕的願望。 “知道啦,這麼囉嗦。等年紀大了,豈不是要天天跟那街邊的老太婆似的,嘴裡叨叨個不停?”沉清菱翻了個白眼,推了推雲痕,讓他趕緊回去。 身體虧虛之人,哪裡來的力氣推得動雲痕呢? 賬本是永遠看不完的,眼見著生意蒸蒸日上,沉清菱就沒停下。 有了西域商會的幫忙,美容泥漿的產量日益增長,收入可觀。對於甜品鋪的虧空,用美容泥漿的收入三分之一來填補,倒也合適。 接近年末,甜品鋪的生意稍微好些,包裝精致的糕點賣得更好。 年貨價格上漲,家家戶戶都需要的東西,無奈之餘,總得給家裡增添幾分過年的喜氣,咬咬牙買下。 往日用的不多,左不過一年到頭就這麼一回,銀子以後多得是。 甜品鋪的價格比以往多幾個銅板,貴在包裝上,實際上跟以往的價格沒太大差彆。 精美的包裝送人做合適,價格公道,自然有人上門購買。 其餘人都在漲價,就沉清菱一人低於市場價,與他人不同。 一傳十,十傳百,甜品鋪不到半月時間,銷售額回到夏季最旺時,基本持平。 搶了彆人的生意,自然有人找上門。 “郡主,有人到甜品鋪裡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