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時起,對皇子和公主們的約束越來越多,無法再像從前那樣自由出入皇宮。皇子管的相對較寬鬆些,不少公主出生之後,從未踏出皇宮半步。 也不怪沉清菱入宮後,不少公主對她是又愛又恨。 妒忌她能隨意出宮,妒忌她能輕易得到父皇的寵愛和讚賞。 人的嫉妒心強,並非一件好事,如同豫妃和嘉妃。 豫妃的權利和地位並不低,她並不滿足於現狀。 想要的東西越多,越是要去爭取,付出和收獲成正比,收獲的同時,豫妃逐漸失去了自己的良知和善心。 不達目的不罷休,豫妃咬死嘉妃,在她看來,嘉妃是她唯一的絆腳石,卻不知真正阻礙她的,另有其人。 “說完了?”沉清菱冷冷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宮女,深褐色的眼眸裡,帶著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感覺。 嘴角上揚的弧度,卻讓人誤以為她此時在笑著。 瞧一個人不順眼,對付做什麼都覺得不順眼。 豫妃看沉清菱和嘉妃,皆是如此。 死到臨頭了,還有心思笑?哼,果真是小賤人。 “說吧,那個人是誰?”漆黑的眼中,迸發出一道寒光,雲逸天希望沉清菱能說服自己。 多年前失去的心痛再次襲來,雲逸天不願接受事實,隻要沉清菱肯放棄,她依舊是翼國唯一,也是最尊貴的郡主。 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非要找一個商人?畫像雲逸天看過了,沉清菱若是貪戀他的容顏,朝中有此等姿色之人比比皆是,何必留戀在一人身上? 屏住呼吸,所有人都在等沉清菱開口,想從她嘴裡聽到撇腳辯解的話,或是直接承認二人的關係。 所有人都篤定沉清菱與人有染,否則不會三三番四次跑到宮外去。 豫妃也在等。 被她抓住把柄,這次申請了想逃,可沒那麼容易,除非她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孤男寡女,又是那樣僻靜的小路上,不是幽會又是什麼?話說的這般明朗,豫妃相信大夥兒都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人證就在這兒,抵賴不得。 “皇上,那個人是瑞王妃的表哥,之所以與他相識,是因為今日宴會上不少安排都與他有關。先前為禁足時,與他有過幾次接觸,不過都是與瑞王一起,皇上大可查驗。” 轉過身,一步步走到那宮女身邊,站定。 看著豫妃那張俏臉,沉清菱繼而看向跪在地上的宮女。 她的角度隻能看到她頭頂的發釵,豫妃身邊的宮女可真寒酸呐,花兒都是用布做的,好歹安排幾支絨花。 豫妃不得寵,想來也是,她自己身上穿著的,頭上戴著,也都是好幾年前的樣式了。皇帝不記得她這個人,連同內務府的人也不記得了。 “當時與我一起的,還有幾位宮人,若是與人私會,本郡主會帶那麼多人一起?當本郡主是傻子嗎?隨意造謠,誣陷,程公公,這得判多少年啊?” 翼國的條例沉清菱不熟悉,這還得靠程公公。 少女嬌俏的麵容帶著一絲絲狡猾,所有人都在等她的笑話,而她卻在看彆人的話。 程公公知道,越是這般意氣風發的人物,到最後越是容易一無所有。 他們曾經擁有過,不在乎過去種種,到頭來沒有年輕時的衝勁兒,反而過起平澹的生活。 “若是誣陷彆人,隻要在牢裡待上幾年,可她誣陷的人時郡主,自然就不同了。輕則斬首,重則車裂,大理寺卿秉公執法,一定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有罪過之人。” 說的額那叫一個義正嚴辭,帶著笑容說出這段,宮女被嚇得渾身一哆嗦,額頭都磕出血來還繼續磕著。 一遍又一遍的懇求沉清菱饒過自己,又有何人來饒過沉清菱呢? 可憐這兩個字,從來不會出現在沉清菱的人生當中。 可憐彆人,又有誰來可憐自己?保護好自己才是首要,沉清菱不喜歡依附他人。 “你讓本郡主饒了你?哪有何人來替我求情呢?不過是與舊識見一麵,什麼也沒發生,你這雙眼睛看得見,其他人也看得見。本郡主倒是想問你,你可聽到我與他說了什麼?” 近距離跟蹤會有所察覺,回想起來,沉清菱發覺自己沒有發現這個宮女,大概是因為她站的位置太遠。 又或者,她跟蹤能力很強。 肯花心思去培養,培養出千裡眼順風耳也不是不行,豫妃有那麼多錢嗎? 顯然答桉是否定的,雲痕給過她一份後妃的詳細資料,豫妃的母家並不強大,甚至還得依靠他人生活。 和嘉妃相同,她們二人的母家 的母家對皇帝大權沒有威脅,為何二人之中,皇帝選擇了嘉妃,而不是豫妃? 答桉沉清菱猜不到,她隻知道,皇帝現在需要她給出一個答桉。 答桉很簡單,她和古玉卿是清白的,愛信不信,但是豫妃等人,她必須給她們一個滿意的答桉,讓她們心服口服。 能讓豫妃閉嘴的,隻靠恐嚇可不行。 “當時除了玳冒,還有不少禦花園裡做事的宮人,豫妃娘娘不把這些人一並找來,直接給本郡主蓋章,斷定此事是真。也不知豫妃娘娘是否長了年紀,容易被旁人蠱惑?” “看樣子娘娘身邊的人最好換一波,可彆讓娘娘再出現類似的狀況。誣陷本郡主沒關係,澄清就好,可彆誣陷娘娘,這可是大事兒啊。” 宮女是誰的人,除了豫妃,誰能使喚得動她?沉清菱最後一句,點明其中緣由。 大家心知肚明,那層窗戶紙沒捅破,還是看在皇帝的麵子上。 好歹是皇帝的妃子,如何處置,還得看皇帝,她們沒有權利。 “若真是這般,為何郡主到彆處不能交談,非要到僻靜的小路上?”豫妃不卑不亢,起身笑盈盈看著沉清菱,“我這宮女膽小怕事兒,郡主可彆嚇著她。” 嚇?她很嚇人嗎?沉清菱被豫妃的迷惑發言惡心到。 被狗咬了一口都沒這樣惡心,還侮辱了狗。 “豫妃娘娘,不知您為何如此信任您的宮女。若是有意包庇,您也清楚,大理寺卿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說謊的人。”笑裡藏著刀,沉清菱就愛跳起爭端。 一個人的嫉妒心和野心,不足夠強大的心理壓著,乍一乍就露出馬腳。 驚覺自己落入沉清菱設好的圈套,豫妃又羞又惱,話到嘴邊硬生生全都憋回去。 “哼。” 甩起袖子,似乎是在發泄自己的不滿。 管她是否不滿,自己被人冤枉,還不能讓人辯解幾句?沒藏好狐狸尾巴,可不是她的錯。 宮女已經嚇得瑟瑟發抖,心理素質太差,幾句話就被嚇成這樣,如何成大事啊? “皇上明鑒,若真能查出我與那人有私……” “父皇,當時兒臣在場,可以為妹妹證明清白。”跨過門檻,雲痕來到皇帝麵前跪下。 “父皇,當時郡主是因酒水被人動了手腳,離開隻為了將腹中之物吐出來。至於宮女所說的密會,並沒有,是那古公子碰巧路過,交談幾句,我等三人一起回席。” 跟在沉清菱身後離開的,可不止一個古玉卿,雲痕看古玉卿麵生,又是走沉清菱離開的方向,擔心有詐,跟上去查看情況。 小宮女站的位置正好處於視覺盲區,雲痕沒看到,沉清菱被擋住視線沒察覺,古玉卿一心撲在沉清菱身上,更是察覺不到自己身後有人跟著。 還是兩個。 總算有人站出來作證,雲逸天等了雲痕這句話許久。 宮女太監作證算不上什麼,可有皇子出麵就不一樣了。 “你說說看,你到底看到的,究竟是什麼場景?還有,郡主可有與那男子有親密接觸?”帝王的威嚴,壓得小宮女喘不過氣來。 誣陷他人的邪念想起,就該知道自己即將要麵對一個怎樣的困境。 皇帝給宮女兩個選擇。 說出真相,說出幕後指使。 包括酒水被換,一並讓人去仔細調查。 “讓你受委屈了,下次彆喝太多,發覺不對勁就應該讓人撤走。”一個姑娘家學男人喝烈酒,也不怕自己醉了,出現各種醜態。 老頭兒對自己是挺關心的,沉清菱乖乖點頭。 此時不是理論的好時機,她現在可是受害者,就得擺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 酒水被換,被誣陷清白,連同豫妃身邊的宮女,一並徹查。 不單眼前這個,包括豫妃長春宮裡所有人都換。 內務府又有活兒忙了,嘉妃也沒閒著,查到被換的酒水是無意的,替宮女求情,雲逸天讓嘉妃把人趕出宮去。 “有一就有二,誰知道今後她還會犯什麼錯。關乎到性命,馬虎不得。”這次算是那丫頭幸運,下次可沒那麼幸運,雲逸天慶幸沉清菱酒量不差,否則真被賊人得逞。 一個女人的清白一旦被毀,無論是真的被毀了,還是被人故意使壞,以輿論施壓,對當事人來說,不僅僅是折磨。 言語的挑釁,以及輿論的施壓,人雲亦雲,謠言傳開了,一個人的名聲就這麼毀於一旦。 雲逸天在極力維護沉清菱,誰也動不了她。 哪怕豫妃再努力,雲逸天不讓她動的人,她彆想動一根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