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接過阿姨端過來的茶水,說了聲“謝謝”後,抬起頭跟唐勁鬆對視:“是的,我是她的女兒,是我求他的,在他臨近退休的時候,求他做了他這一生最不堪的事。” “那時候父親已經著手查那件事了,可是,我長跪不起的求他,他最後不得不放棄,你們都知道,我父親是有名的公正不阿,他做不到昧著良心審案子,所以他提前退休了,在職業生涯的最後一步,不是高昂著頭走下來的,這成了他這輩子的心結,也成了我這輩子的遺憾,如果時間能夠倒回去,我一定不會這麼做。” “還真是有趣,一到事發的時候就都知道為自己說話了,這件事大家都有份,就不要互相推脫了。”唐雪蘭笑了起來,笑意不達眼底。 秦君也笑了,她卻是真的笑了,想通了之後她覺得然再怎麼算計來算計去,都不如坦坦蕩蕩的活著,哪怕不是那麼風光,哪怕不是那麼舒適,但是問心無愧。 唐勁鬆知道了唐雪蘭所說的防備是什麼了,好在他並沒有存在僥幸心理,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行了,你們都回去吧,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是福還是禍,都躲不過去,趁現在還來得及,找個好日子去自首吧。”唐勁鬆徹底的失去了信心,他這個人向來理智而無情,對於麵對現實這件事來說,他比妹妹勇敢千萬倍。 。。。 離開唐家,唐雪蘭看著路邊隆重的新年氛圍,心裡越發的堅定了自己那顆要從那件事中抽身的心,世界這麼美好,自己為什麼要去陰暗的監獄裡帶著,說到底,她自己也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她養了白晚那麼多年,讓她為自己做點事不是應該的嗎?白建安的事她不過是出了些主意,又不是她一手操作的,這能怪她嗎?唯一她有一點愧疚的就是給江子升下毒,可是,江子升並沒有死啊,而且現在已經活蹦亂跳的了,要不是江書墨氣勢逼人,她會用這樣的辦法來為兒子謀取一點利益嗎?不過是可憐天下父母心罷了。 她決定了,要去找江書墨談談。 。。。 張羅了已久的訂婚宴如約而至,左家舉辦婚宴的酒店是渝城最大的,左立國也開了不少請帖出去請商業的名流,不管交情怎麼樣,一並請了過來,而對方得知左堯訂婚的是楊家的外孫女,基本都是笑著答應到時候一定到,賣的自然是楊家的麵子。 看著一個個帶著厚禮過去的賓客,左立國覺得這種揚眉吐氣的日子好久都沒有過過了。 秦君的臉都要笑僵了,看左立國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就說:“立國,淺淺他們那邊咱們也過去看看吧,羅蘭一個人也夠折騰的。” “對對,怎麼把兒媳婦給忘了!”左立國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整個人的起色都好了起來,那像是久病之人。 夫妻倆剛走進電梯,左堯的手機就響了,是楊家的電話。 “不能來了?”秦君臉上的笑容一滯,“我們不是早就說好了嗎?怎麼突然。。。這樣啊,那好吧,我知道。。。” 楊家那邊打電話過來的是楊威。 秦君掛了電話,左立國就迫不及待的問:“出什麼事兒了?什麼不能來了?” 左立國隻在旁邊聽到了隻字片語,那句“不能來了”,他聽得真真切切。 “楊威說,總參謀和夫人身體不舒服,老爺子年紀大了,今天估摸著都不能過來。。。”秦君麵露憂慮。 今天那些來捧場的商界和政界名流,幾乎都是衝著楊老爺子來的,結果不光老的,連小的都不來了。 左立國難以接受這個理由:“前兩日我見他們還好好的,早不舒服晚不舒服,怎麼偏偏選在這個時候不舒服?” “行了,你小點聲音。”電梯門開了,秦君提醒丈夫,有些話被旁人聽去了可不好。 左立國拄著拐杖氣急敗壞的走出來,想了想,對秦君說:“把手機給我,我倒要好好關心一下他們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