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就要考試了，淩紅每天都過的更加忙碌，除了工作外，其他的時間都被用來學習，對此，朱慧珍十分支持和理解，隻是因為很少出去，小虎會有少許抱怨，不過好在還算懂事，沒有太過無理取鬨，畢竟淩紅還是會抽出些時間陪他們。 這天淩紅仍像往常一樣，吃完飯就開始忙著複習，朱慧珍收拾好一切之後，給她端來綠豆湯，算是解暑。 “有把握嗎？”淩紅的聰明朱慧珍向來都以引為豪，但仍不免有些擔心。 “嗯，不說百分百，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次一定可以。”上次因為特殊事件而錯過，且並不是很有把握，這次不但時間充分，淩紅更做足了各種準備，用古話來說就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這個答案讓朱慧珍瞬間就鬆了口氣，她當然相信淩紅什麼事都是能說到做到，從不謙虛，也從不過分自信，而且小虎好像也遺傳到淩紅的這種優異的基因，所以她想來以有這樣的女兒和孫子自豪。 看完最後一段，淩紅收起書，麵朝正在沉思的朱慧珍，關心的問：“媽，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啊，”朱慧珍被這一聲喚醒過神來，忙說：“被你看出來了。” “怎麼了？” “是這樣的，今天白天我和你舅舅通了電話，說是你二姨婆昨天去了，所以我打算回去一趟，順便看看家裡的情況。”朱慧珍都不禁感歎她的電話打的真是時候，否則錯過了，指不定老人家會怎麼怪她。 “二姨婆嗎？那表舅和表姨他們……” “彆提了，老人家在生病的時候除了你小表姨之外那些人根本就沒出現過，現在人死了竟然全跑出來了，不用猜也知道為了房子和土地。”朱慧珍一臉埋怨和不屑。 對這些淩紅是知情的，但畢竟是彆人的事，就算有著一層關係，她也不好多話，加上他們根本就沒怎麼接觸過，至於記憶中的二姨婆，她隻能說那是個可憐的人。 “唉，你二姨婆是個苦命的人，上天對她太不公平了，早在你小表姨不到十歲就去了，卻硬是咬著牙養活了一個家，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喝，把吃的喝的都讓給自己的孩子，可結果呢，兩雙兒女，各自有了家之後連老人的麵都不看，還把老人當瘟神一樣離得遠遠的，病了要不是你三姨婆碰巧發現，怕是早就去了，又哪會活到現在？” 淩紅知道朱慧珍心裡很是不平，畢竟那位老人在朱慧珍小時候並沒少照顧過，她還知道外婆所有的兄弟姐妹中，三姨婆是最心善的，也是最吃苦耐勞的，有時候就連肯吃苦的外婆的叫苦連天她眉頭都不皺一下，更從沒叫過苦。淩紅還記得，在她父親剛走之後的有段時間裡，也是家裡最難的時候，明明沒有餘力幫忙的這位二姨婆竟然拿出了二十多塊錢接濟她們，一直都沒叫還過，還是她來深圳後第一年回去的時候記起來才特地送過去的，之後每年回去的時候也都會去看她。不能不說，老人的心真的是非常的善，不少的親朋好友和鄉親都得到過她的幫助，哪怕隻是微不足道，她都會義不容辭，可偏偏生的四個兒女讓人咬牙切齒，一個比一個狠心，獨立之後就從沒管過老人，什麼好吃好喝的都顧著自己，唯有小女兒，會偶爾施舍下，說是施舍一點都不為過，其中內情淩紅隻能歎造化弄人。 “你還記不記得，在你父親剛去的時候，你大病一場，我又沒時間照顧你，你那些叔叔伯伯嬸嬸對我們有時避而遠之，還是你二姨婆特地從她家裡趕來幫忙照顧田地，我這才有時間照顧你。”往事隻要打破一個缺口就會隨之一湧而出，想到已逝的人，朱慧珍難免會想起老人過去的好。 “怎麼會不記得？”是啊，怎麼會不記得，儘管淩紅知道家裡從來不是大富大貴，其他方麵也低人一等，但隻要一家人在一起就比什麼都好，可是，父親的突然逝世對剛懂事的淩紅而言無疑是一個莫大的打擊，所以才會一病不起，在沒有任何人願意伸出援手的時候，是她這位二姨婆大老遠來到家裡幫助她們做農活，才讓朱慧珍抽身照顧她，畢竟對剛失去一位親人的淩紅來說非常害怕再失去，所以除了朱慧珍又或是朱慧珍不在身邊，她就會非常任性。 “唉，這樣心善的人竟然到死都沒享受到半點福。”朱慧珍其實還想說老人的孩子，但說了又能怎麼樣呢？隻會讓逝者不安心。 淩紅靜默了片刻後說：“明天早上我就去買票順便去酒樓請個假，你在家裡收拾下，可以的話明天下午我們就走。”怎麼說現在也是夏天，回去太晚，隻怕屍體會變質。 “你也回去？”朱慧珍有些驚訝。 “媽，百善孝為先、逝者為大，加上二姨婆對我們家來說是恩人，我又怎麼能不回去看看她老人家最後一麵？”即使淩紅再怎麼忙碌，對於人情世故卻不會拋棄。 “……嗯，你說的對。”其實朱慧珍一開始也是這麼認為的，隻是淩紅現在身在外地打工，回去一趟又不容易，加上馬上就要考試了，雖說路費什麼的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但總的來說‘逝者為大’，和逝去的人相比，錢財就是身外物了，和這些相比，時間更可貴，上一次考試淩紅已經耽誤了，不想這次還受到影響。 “算了，現在就收拾吧，反正我已經看完了。”淩紅估摸著時間，複習在哪都一樣，隻要算計好時間的話，淩紅覺得其他的就不是什 不是什麼大問題了。 “媽媽？我們要回去嗎？”一直在一旁玩的小虎聽著淩紅她們的對話似懂非懂，可還是聽出了個大概。 “嗯，小虎想家嗎？” 小虎當即就點頭說：“想。”可隨後又好像想到什麼似的，又馬上猛搖頭說：“不想。” 淩紅有些哭笑不得，剛要說什麼，朱慧珍卻搶先了：“怎麼一會兒說想，一會兒又說不想了？” 小虎苦下臉，小臉垮了下來，似乎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說。 見此淩紅問；“怎麼了？” 小虎仍低著頭不說話，淩紅和朱慧珍麵麵相覷，有些擔心，淩紅忙上前，坐到小虎身邊，捧起小臉看他一副欲哭的模樣，著實吃了一驚：“小虎想說什麼就說出來，媽媽聽著。” 小虎這才乾巴巴的說：“媽媽是不是讓我和奶奶回去之後就不讓我們來了。” “小虎怎麼會這麼想？”淩紅更驚訝了，不知道小家夥為什麼會突然有這種想法。 “可是，媽媽不是要在這裡工作嗎？小虎不要和媽媽分開。”說著小虎就撲進淩紅懷裡，雙手緊緊抱著淩紅。 淩紅愣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明白小虎說什麼，輕輕的抱著小虎，柔聲說：“媽媽沒有要和小虎分開啊，隻是回家一趟，你二姨奶奶去世了，所以要回去。” “二姨奶奶？去世？去哪裡了？”小虎仰起小臉，臉上滿是疑問。 “對，去哪裡了……就是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淩紅耐心解釋。 “很遠很遠？是不是以後都不能見到了？”小虎對這位老人的記憶很朦朧，隻能隱隱的記得有這麼一個人，更多的還是好奇。 “對。” “那怎麼辦？” “所以啊，我們要回去見她最後一麵。” 小虎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任何時候，淩紅的話總是能讓他變得乖巧懂事和順從。 第二天一早淩紅就先到平湖汽車站買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氣炎熱的關係，所以淩紅很順利的就買到票了，買完票就立刻趕回酒樓，畢竟當麵說比打電話更有誠意些，隻是到了酒樓，淩紅才想起王浩東來酒樓的時間很不穩定，情急之下隻好打電話，好在王浩東說中午之前就回來，所以淩紅隻好乾等著，因為她不想在電話裡說請假的事。 當王浩東來到酒樓之後，淩紅就第一時間找來，酒樓其他方麵的工作她已經安排下去了，時間還算充足，所以這會兒隻需要向王浩東報告一下就好。 “回老家？”早就知道淩紅會打電話給自己是有事，卻沒想到會是這種事。 “是，我又一個親戚去世了，所以要回去送行。” 王浩東挑眉：“幾天？” “前後不超過十天。”對這一點淩紅自是早就計算好了。 “那給你十二天假期吧，加上路上來回的時間。”因為曾聽餘英提起過和淩紅是老鄉，所以王浩東是知道路程的，故此多給出了兩天時間。 “不用，十天就夠了。” 雖然有些不太明白，不過見淩紅這麼堅持，王浩東也就點頭了，怎麼說，多請兩天假是他的損失，對於淩紅這種推辭自然更滿意些。 “工作方麵我已經在之前和其他人說過了，其他方麵就是希望總經理多注意下。” 王浩東點頭，淩紅的乾脆利落總是能讓他滿意：“可以，那麼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今天。” “今天？”王浩東著實的意外了把。 “那個，天比較熱，所以，我想快點回去的話應該能趕上看她老人家最後一麵。” 對此王浩東表示理解，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淩紅都已經把工作都交代好了他又能有什麼怨言？ “那，要我開車送你們嗎？” “不用了。”淩紅當即拒絕，突然請假已經是她不對了，她可不想再麻煩對方。 既然對方拒絕，王浩東自是不會強求，隻說了句：“我知道了，其他人那邊我會說一聲，還有，節哀。” “實在抱歉。” “既然是今天走，應該很忙吧？既然你已經交代完了，就快點回去吧。” “十分感謝，那我走了。”確實淩紅是趕時間的，但又不好自己提出來，好在王浩東還算體貼。 道完彆淩紅就匆匆離開了，王浩東隻能看著她離開，這一彆將是十天，雖說以前不是沒有過這麼長時間沒見，可這一次，王浩東卻覺得有點怪怪的，心裡竟然有一絲不想淩紅離開這麼長時間，他認為應該會死把淩紅當做得力助手看待才會有這種想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