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我想離開陳國 最好再也不回來。(1 / 1)

木輪的聲音由輕到重。 容央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聲音發出的地方。 雲逸從簾子後麵推著輪椅進了殿。 “你一早就參與其中?”容央的聲音有些發抖。 雲逸並不回她,隻徑直去了陸應淮身邊。 一道台階相隔。 四人立場分明。 容央拍著扶手,狂笑不止。 “好!好!真是我的好皇夫!好女兒!” 雲逸不忍道:“我本就不喜歡你!” “不喜歡又如何!”容央斥責道,“不喜歡你也是我的皇夫!不是秦知意的!” 她終究顧著幾分昔日的情麵,沒有對秦知意詆毀什麼。 陸應淮已經好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更多的時候是這個名字在牌位上,是齊國沒人敢提及的忌諱。 容央滿臉淚痕,“你是父王為我冊封的小將軍!就合該屬於我!而不是秦知意!” 雲逸搖搖頭,“你父王早知我和知意情投意合。若不是你在祥雲鎮設計,等回到都會……”他竟是再也說不下去了,聲音中帶著哽咽。 連陸應淮也在想,若是當年容央沒有設計,自己的母親與雲逸完婚,或許一切都不同了。 可惜沒有如果。 “你都知道了?”容央瞪著眼睛,她的手在空中胡亂劃著,“你怎麼會知道?我明明、我明明滅口了的!” 陸應淮好整以暇,開口解釋,“壞就壞在女王的滅口上。昔年女王滅口,有人將全情寫入了木板之上。經年後,女王又一次滅口,我的人不巧尋到了這塊木板。” 容央睨著殿下的死去近衛的屍體,“都怪這群廢物。” “女王為何不覺得是自己的問題呢?這世上從來沒有什麼是天知地知的,隻要做了就會有人知曉。女王為什麼不覺得這是天也看不下去了呢?” “天也看不下去?”容央嘴角裂開,“那陰陽門的玄女為何多年前能預言是孤登上王位?”想到這裡她又有幾分得意,“玄女還預言了一件事,等陳國墜海之日,所有的痕跡都會被海水覆蓋。” 容央又說:“等那一天之後,沒人會記得我乾了什麼,其餘三國方誌也隻會記載我,容央,是陳國最後一位王!” “可惜了。”陸應淮提醒她,“墜海,確實要墜。不過隻有剛才炸毀的祥雲鎮而已。” 他從袖中掏出一片布帛,上麵繡有各種符號印記。 但容央不會認錯,多年前就是這樣一塊布帛說她會是陳國的新主。 她帶著踉蹌跑下了玉階,將布帛劈手奪過。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她想將布帛撕碎,奈何布帛材質特殊,在她手中被撕扯數下,連起皺都沒有。 “陛下。”陸應淮昂著頭,“退位吧。” 容央一會兒笑,一會兒哭。少頃,她抬起眼,“不知承央公子為我選了哪位繼承大統?彆跟我說是阿薑和阿良這兩個廢物。” 她嗤笑著:“一個搞出剝皮立 剝皮立誓,一個被你我玩弄於股掌之間。” 容薑抬頭,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她知自己一直不受母親所愛,沒想到在母親口中自己是個廢物。 “為何要我定呢?”陸應淮從容道,“為何不由陳國的國民自己來定呢?” “你倒是一身輕。那我呢?承央公子為我安排的結局又是什麼呢?” 她故意再喚他承央公子,這個用他母親性命換來的封號,試圖激怒他。 陸應淮也不動怒,“我能想到的,莫過於讓追求長生的女王你看著自己一點一點衰老下去。” 陳國嘉延十六年十月二十五,女帝容央因天罰裂地自請退居思過台,一應政務由其皇夫雲逸代為處理。 江晚晴看著街口的告示不得不感慨,計劃趕不上變化快。明明前一天,檀越還在茶樓與她和崔晏商談著大計,誰成想一轉眼天都變了。 她嘖嘖舌,轉身措不及防和一個人相撞,那人急急忙忙跑掉了。 江晚晴再一摸腰間,一個熟悉的小盒子握在了手心。 那是墨門的解藥。 她環顧四周確定看不到那人身影了,才將藥盒貼身收藏好。 事情都告一段落,終於忙著要啟程回齊了。 江晚晴掰著手指算日子,不知不覺她竟在陳國度過了整個秋日。 有一股藥香自身後傳過來,陸應淮將手中經卷遞給她。 “還要讀這些?” 陸應淮點頭,“來陳耽擱了不少,你的功課總該補上。” “還有。”他又補充道,“你父親曾飛鴿傳書詢問你我的婚事,他想定在來年的二月初八。” 江晚晴所有話都卡在喉嚨裡。 “婚事?你不是說隻要崔晏答應就……”說到一半,她才想起來,崔晏從未答應。 陸應淮明明就在身邊,聲音卻像是隔了很遠。 他說:“你知道的。” 我知道什麼?江晚晴抱著書登上船。進了廂房一腳踢在床上,木製的床悶響一聲。 江晚晴莫名覺得有些不對,她取下床板,裡麵容薑和她大眼瞪小眼。 “你怎麼在這兒?”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兒?” 很好,江晚晴一個轉身就要跑出去,猝不及防被容薑抱住了腰身。 容薑將這幾日發生的事情一一說明,江晚晴愣怔在原地。 “那你是想?”江晚晴問。 “我想離開陳國,最好再也不回來。” “那檀越呢?”難為江晚晴還一直記掛著檀越那檔子事。 容薑咬著唇,眼睛泛著紅,“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就讓他過去吧。” 她低著頭,似乎說給自己聽。 風伯有些奇怪,一向好吃的江晚晴這幾日光糕餅就吃下去了足足兩人份。 房裡陸應淮翻著書,終於在一頁找到了py這個詞。 他指尖點著釋義,心下了然原來是玩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