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我的一位故人朋友(1 / 1)

江晚晴看著崔晏的大馬尾在前麵搖啊搖的,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揪一下。崔晏背後好像有眼睛一樣,捉住她作怪的手,不屑道,“看不出來江姑娘還挺忙的。” 江晚晴早就聽出來這話裡陰陽怪氣的味兒,不過她懶得爭執,“是啊,挺忙的。”伸了個懶腰,她拍拍崔晏的肩,“怎麼找上門來了,你不是有事嗎?” 崔晏也不答,拿掉她放在肩上的手,“我忙的事情,怕是你不樂意見到的。” “我不樂意見到的?”江晚晴眉毛擰成個八字,苦思許久,“好像是你不願意見到我多一些。怎麼?你要為了躲避我離開陸應淮?” 崔晏本沒有那個意思,七拐八拐地被江晚晴趕鴨子上架,儼然就變成了那個意思。 兩個人站在繁華的大道上,大眼瞪小眼。有走貨郎的聲音說了句借過,兩人頭各自朝一邊偏去。 “我本來奉命清繳了關於你的那些話本子,沒想到啊。”崔晏嗬嗬一聲,“你自己寫得挺開心的嘛。” 江晚晴的頭偏在一旁不敢轉過來,怎麼這麼快就被知道了。還有?他去清繳話本子。她眼睛忍不住餘光瞥向崔晏,二人視線正好在空中相撞。 崔晏有些不自在地邁開步子,“彆誤會,奉公子的命。” 她就說崔晏沒這麼好心,也不會關心她。這人就是個木頭。等等,他去清繳書?那他都看過也都知道了? 察覺身後的江晚晴沒有跟上,崔晏冷不防停下轉身看她。 所有的喧鬨在一刻靜止。 “你看過那些書了。” “看過。” “那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許久,崔晏的聲音聽著很近,但好像隔著很遠。 他說:“沒有。” “哦。”江晚晴拖著裙子,心裡默默紮起崔晏的小人來。 不是吧?這都拿不下你。 那些穿書到其他世界的前輩們,共個生死就可以引發的感情質變自己和崔晏也經曆過了啊,自己甚至還加了一手輿論操控,怎麼就是搞不定呢? “你的牙怎麼了?”陸應淮小口啜了一杯茶,許是斷龍草的緣故,他最近無心睡眠也無心飲食,原本不適宜他飲用的涼茶,現在倒是一天能喝好幾盞。 “沒事兒。”江晚晴鬆齒,隻恨不能一口咬住崔晏的臂膀泄泄恨。 陸應淮束發的錦帶垂下,他撥到一旁,吩咐江晚晴,“去收拾收拾吧,再過幾天我們就離開陳國了。” “哦。”才出客舍的江晚晴反應過來,“師父這是我的房間。” “嗯。” “你確定要在我的房間看我收拾東西?” 陸應淮垂著眸,合上茶盞,“不急,我想你還有事情沒跟我說。” 既然陸應淮都主動到這個地步,江晚晴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她拉過一把凳子坐下,“師父,我想帶個人回齊國。” “咯嗒”一聲,茶盞被放在桌上,陸應淮溫柔地看著她,“你帶的人願意跟你回齊國嗎?” &nbs sp;檀越倒確實沒表明過,不過這都不是問題,江晚晴抽著凳子坐的離陸應淮近了些。 “他不願意也不行。”許是扮土匪上癮了,江晚晴說話有些橫,意識到對麵是陸應淮,她才有些心虛地露出一雙虎牙,“他病得那麼重,陳國又沒有什麼親友了。萬一死了多不好啊。” 稀疏風響,陸應淮將茶盞推到一旁,“我倒忘了你的菩薩心腸。” 這話叫崔晏說出來指定是在罵人,可換成是陸應淮,江晚晴摸了摸鼻子。她不敢肯定。 話說到這份兒上,要麼一口拒絕,要麼欣然同意。江晚晴盯著陸應淮的臉,少頃,陸應淮歎了口氣。 “可以。” 這麼好說話?江晚晴挑了一下眉毛,她以為陸應淮會推拒會和她講道理。 月落參橫,天色將明。 江晚晴特意雇了一輛馬車,趁著眾人將醒未醒的時候將檀越接回,順帶從銀號裡再提一些銀子出來。 馬蹄噠噠響聲,回落在清晨的街道上。 檀越依舊是一副活死人的樣子,喂他藥他飲,喂他飯他吃,可就是一句話都不說。 傅靜容站在高台上,看著江晚晴興奮地揮舞著馬鞭將原本坐在一邊的馬夫擠得隻好攀住馬車上的架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依我看,公子這未過門的妻子可真是有意思。”傅靜容目光淡然,“不過為人太過單純了些,似乎不是什麼好事。” 陸應淮沒有順著她的話往下說,隻是長身玉立站在傅靜容的身旁,盯著那輛馬車一直不語。 “你說,若她知道回春堂的老板是你的人,檀越每日飲下的藥中都混著毒藥她會如何?” 會如何?陸應淮也在心中問自己。大概是要哭訴,要與自己勢不兩立?他扶在欄杆上的尾指顫了一下,那又如何呢? 計劃從一開始就已經定下,他從來不悔棋。 坐在馬駕上的江晚晴沒有察覺到後背緊盯著她的眼神,她舞著馬鞭,心裡一塊大石頭落下。 看來當個徒弟有時候也挺好的,眼下不就保住了一個人的性命,想到崔晏剛才還在空中揮舞生風的馬鞭拐了個彎,被驅使的馬打了個噴嚏,似乎有些不滿歪過頭瞅他。 江晚晴多機靈的人,當機立斷將手中的馬鞭塞還給車夫,躲進了車廂內。 她手指撮合,崔晏那邊還是得努力呀。萬一等到將來實在是不行了,自己跪下磕幾個響頭,讓他念著在陸應淮這兒相處過的時光,也能苟延殘喘一陣吧。 對了,陸應淮。她怎麼之前沒想到。 原書中崔晏的徹底黑化是在陸應淮死後,他被驅逐出盛京後引發的一連串事情。隻要陸應淮不死,那麼是不是一切就有可能。 可是……江晚晴扣著馬車內壁的雕花,陸應淮活下去還要再吞七大毒物,這七個任意哪一個搞不好都會直接要了陸應淮的小命,沒準還會加快崔晏的黑化。 江晚晴咬著唇,這可不好辦了,她的手下意識杵在軟墊上,猝不及防聽到檀越的呻吟。 檀越抬眼看著她,唇色蒼白蠕動了下。 江晚晴一巴掌拍了過去,“好孩子不可以說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