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蕭寒臉色倏地冷了下來,眼底閃過一抹戾色。 “慕子橈,你再胡說八道一句試試。”聲音充滿威脅。 “堂哥,搞錯了,我們全都搞錯了,你和紀如錦再繼續下去,她一定會害死你的,不信你自己看那份報告吧!” 為了一再確認自己的實驗沒有出錯,他幾乎是在實驗室裡待了整整一天一夜,反複做了上百次才也得出這樣的結論。 慕蕭寒打開報告仔細看了起來。 慕子橈在他看報告的時候,疲累地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 他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起初,他還以為紀如錦的血能壓製堂哥體內的毒,雖然到現在他也沒搞清這到底是什麼毒,竟然連化驗都做不出來。 但這幾天他突發奇想,想觀察紀如錦的血和堂哥的血在顯微鏡下融合會產生什麼反應。 一開始,那些毒好像是被壓製了下去,可是沒多久便開始反噬,甚至更加活躍…… 而血的顏色也漸漸變成黑色,就像是紀如錦的血催化了他血液裡麵的毒素。 慕蕭寒放下報告,神色有些陰沉,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 “這份報告可靠?” 慕子橈被人懷疑自己的專業能力,頓時就燥了起來。 “我做了上百次的實驗,你說可靠不可靠?” 慕蕭寒並沒有轉身,而是沉默了下來。 “你到底在猶豫什麼?” 慕子橈看到他這幅沉默不語的神情,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慕蕭寒勾起一絲苦笑,難怪這幾個月來自己的情緒越來越難以控製,原來答案竟然是這樣。 “這件事我不想讓第三人知道,包括易翎,你懂了?” 慕子橈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你的意思還要繼續這樣下去?你會死的,你知不知道?” “我說,這件事不要再讓你我之外的第三人知道,懂了?”慕蕭寒沒有回答他,而是嚴肅地加重了聲音。 “你瘋了,你不要命了!”慕子橈不敢置信,像是看神經病一樣看著慕蕭寒。 慕蕭寒笑了起來,他怎麼會不要命?可是如果失去他的阿錦來換取自己未來行屍走肉般的生活,那跟死了有什麼分彆? 可如果在短暫的生命裡,還能和自己深愛的女人在一起,即便時日不多,又有何妨? “等你以後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就會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了。” 慕子橈離開之後,慕蕭寒並沒有立即回臥室,而是站在了窗前看著外麵。 沒有人麵對死亡不會害怕,他也不例外。 可是,他隻要想到若是為了活命而與自己深愛的女人分開,想到她將來會在彆的男人懷抱裡歡喜悲憂,婉轉承歡,喊著彆的男人的名字,給彆的男人生孩子,幸福地過一生 過一生,他就無法忍受,這種痛苦會讓他比死還難受。 紀如錦是被惡夢嚇醒的,她總是夢到趙顯父親跳樓的那一幕場景,甚至還夢到趙顯掐著她的脖子問她為什麼要害死他的父親。 醒來之後,她整個人也被汗濕了一身,看向床邊卻不見慕蕭寒的人影,於是朝書房走去。 “你怎麼不睡?手還疼麼?吃藥了沒有?”紀如錦走進書房看到他身影佇立在落地窗前,神色蕭肅,讓她竟感到了一種濃濃的悲哀和憤怒。 慕蕭寒聽到她的聲音,轉過頭,眼底已經換上了溫柔之色,朝她招了招手:“又做惡夢了?” 紀如錦走了過去,便被男人拉進了懷裡,她乖順地靠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臉頰感受著隔著衣服也傳來的清晰熱度,被惡夢驚醒的恐怖漸漸消散而去,剩下的隻有滿足和踏實。 “你今天流了那麼多血,還是快點去睡吧。” 她從男人的懷裡抬起頭來,神情充滿了關心。 “我還沒有洗澡……”男人笑了起來,神色卻充滿了曖昧。 紀如錦愣住,隨即臉便紅了起來,忍不住吐槽:“你怎麼受了傷還不老實?” “阿錦,我什麼都沒說,但是你想要,就算兩條胳膊都受傷了,我也一定會讓人滿足。” 男人說著,手開始在她的腰間遊走。 紀如錦“……” 不知是不是因為白天發生的事情,紀如錦覺得男人與平日格外地不同,她幾乎沒有一點抵抗之力,在男人如暴風驟雨般的肆虐下,幾度被刺激得昏了過去,直到天蒙蒙綻出一道亮光,男人才放過她,又緊緊地抱著她,不顧渾身的粘膩沉沉地睡了過去。 她起初覺得難受,可實在疲累至極,也沒再起來去清洗,便窩在男人的懷裡睡著了。 這幾天,紀如錦察覺到慕蕭寒格外地黏她,雖然這個形容詞讓她自己也覺得有些可笑,但事實確實如此。 譬如她早上起來,便看到臥室的窗戶邊不知道什麼時候擺了兩張小椅子和一張小圓桌,而男人正坐在椅子上看著文件,見她起來,立即放下走了過來,俯身在她的臉上親了又親。 “醒了?你去洗個澡,我讓羅媽把早餐端上來吃。” 紀如錦愣住,點了點頭,一臉疑惑地拿著睡衣走進了浴室。 等她洗完出來,剛打開門便看到男人站在外麵,手便牽了過來。 “我來給你擦頭發。” 接下來,她即便是上個廁所,男人也會在門口等著。 等傷好得差不多了,慕蕭寒也不準她去上班,而是將她帶到了頂樓。 在他的辦公室裡待了兩天,紀如錦終於忍不住了。 “你是不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紀如錦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他怎麼會這麼反常,所以,半似玩笑半是緊張地看著男人問道。 卻見男人神情很平靜,幽幽地問出一句話:“我得了不治之症你會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