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如錦聽到去看電影,立刻想到了那一次,搖了搖頭:“我累了,想休息。” 說完便爬上了床,閉著眼睛裝睡。 慕蕭寒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奈和無力。 他一直知道阿錦有一道很重的心門,阻隔了所有人進入,可沒想到自己不但沒能打開這道心門,反而讓她關得更緊。 “那你好好休息,吃飯的時候我再叫你。”他歎了口氣,轉身帶上了門。 門關上的那一刹那,紀如錦緩緩睜開了眼睛,又坐了起來,目光靜靜地看著窗外,秋天好像眨眼間就來了,梧桐樹葉已經開始變黃,一陣風吹過來,樹葉像黃色的蝴蝶,在半空中打著轉,又落了下去。 她的心,就跟這天氣一樣,染上了一絲蕭瑟的涼意。 這幾天慕蕭寒的討好和體貼她能感受到,可那又如何呢? 他可以無底線地去縱容蘇嫿,可是對她卻像是對待一隻寵物,高興的時候撫慰兩下,不高興的時候,能隨時要了她的命。 想來想去,他之所以能這麼肆無忌憚地傷害自己,不就是因為那一紙婚書麼? 書房裡,慕蕭寒打開易翎發過來了有關白煜陽的一切資料,當目光落在一張老舊照片上麵時,目光微頓,閃過一道陰霾。 心底那種濃濃的怒意再次湧起,他想衝到臥室去質問她和白煜陽以前在福利院裡是什麼關係? 為什麼會有那張親密相擁的照片。 可是,當他猛然起身時,卻發現自己的情緒又開始不受控製了,而那張照片,不過是她十歲時拍的,那時她還隻是一個孩子。 這樣衝過去質問,也實在可笑。 他走到窗前,讓自己冷靜下來,直到晚飯的時間,才轉身往臥室走去。 打開門,就看到她安靜地坐在床上,入神地描繪著一幅圖畫。 畫上,一個穿著花裙子的小女孩,紮著兩個可愛的麻花辮,坐在一顆大樹下的秋千上,輕輕蕩起,身後站著一個比她大幾歲的男孩用力推著。 他一眼看出來,那是畫的她和白煜陽。 好不容易才壓下去的那團火頓時又猛在升騰至胸腔。 “在畫什麼?”他的聲音有些發冷,似在極力克製情緒。 紀如錦敏感地察覺到他的怒意,猛然抬頭,害怕地往後縮去。 她這一舉動,讓慕蕭寒猛然驚醒,剛才,他差點又沒控製住自己的怒氣。 可是,這才九月初,離毒發還有十多日。 “吃飯了,要畫等吃完 等吃完飯再繼續。”他捏了捏拳,聲音緩和道。 “嗯。”紀如錦仍心有餘悸,剛才她明明覺得慕蕭寒發怒了,難道是錯覺? 她將素描本放到一旁,下床穿上了鞋走了出去。 慕蕭寒的目光落在床頭的素描本上,伸手輕輕一撕,便將整張畫給撕了下來,加重力道揉成團,扔進了垃圾桶裡。 樓下,慕恩恩看到紀如錦下來,立即起身過來追問:“嫂子,你好些沒有?” 紀如錦自從那天去晚宴就沒有見到過慕恩恩,又算了算時間,已是開學的日子了,明天,她還得去一趟學校辦報到手續。 “沒事了,你怎麼沒去學校?”她記得慕恩恩考上的是國都大學,c國第一學府,這個時候她應該在學校才對。 “晚上的飛機,那邊我前幾天已經去過了,聽二哥說你重病住院,就又跑回來了,我要去看你,大哥不準我打擾你,還把我趕出來了,一幅寶貝得緊的模樣。” 慕恩恩不爽地抱怨著,麵上卻笑嘻嘻的。 紀如錦聽到慕恩恩那句‘寶貝得緊’,不免心裡一陣苦笑,麵上卻雲淡風輕地戲謔了一句:“我可要感動死了,不過,你那位補習老師知道你是專程回來看我的,估計要哭了。” 慕恩恩被揭穿,臉一紅,皺著鼻子做了個鬼臉,埋頭扒起了飯。 她還欲再打趣幾句,見慕蕭寒坐著輪椅下來,臉上的笑便淡了,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餐廳裡,頓時異常安靜。 紀如錦隨便吃了一小碗飯就準備起身上樓去,卻被慕蕭寒伸手拉住。 “把湯喝了。”說著,拿起湯勺舀了一碗湯放到了紀如錦的麵前,聲音不容拒絕。 紀如錦立即坐了回去,慢慢地喝完湯,又要起身,卻再度被他拉住。 “子橈說你體質太弱,要鍛煉,以後每天飯後走一萬步,我陪你。” 話落,紀如錦就傻眼了。 一萬步是什麼鬼?她怎麼不知道?為什麼慕子橈沒有跟她說? 真是……可是,她也隻能認命地陪著慕蕭寒做飯後散步。 她點了點頭,就看到慕蕭寒扔下了吃了一半的碗筷,往外而去。 “你沒吃完。”紀如錦下意識地提醒。 慕蕭寒停下,轉過頭看著她,忽地緩緩笑了起來:“沒事,等你走累了回來,再陪我吃一點。” 紀如錦被他這笑弄得有點莫明其妙。 “走吧。今天帶你在這裡麵轉轉,順便認認門。”慕蕭寒說完,便先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