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山河派上門(1 / 1)

書到用時方恨少,修真心法亦然如是。 因為能獲取妖獸能力,馬瑞壓根沒考慮過按部就班依照啟源大陸普通修真者的方法修煉。 靠吃吃喝喝就能獲得功法效果,還有什麼必要去刻苦修煉? 可是心法和功法不一樣,心法承載了修心求道的意義,馬瑞沒辦法通過吃妖獸來改變知識儲備和認知意識,對於如何尋求修真之道一頭霧水。 隱隱覺得當下有所心得,但是苦於沒有理論知識支持,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 對於馬瑞來說,就好像剛剛學習認字,會寫會讀並沒有用,需要參照整篇文章,按課本係統地學習文字的含義和用途,才能作為語言來使用。 而馬瑞現在就缺少“課本”。 之前馬家典藏閣裡麵倒是有不少心**法,可是那些修真心法一看名字就不是什麼好貨,諸如《一個時辰學會修真》、《你不知道的修真十二門鐵律》、《震驚!原來高人都這樣修煉》之類的小冊子,根本入不了馬瑞的眼,也就導致現在沒有心法可依,不知道如何提升境界。 馬瑞再回頭瞧瞧坐在馬桶上的楊史蓓,眼神莫名深沉,看得後者一個激靈又擠出幾滴,再也坐不住,匆匆擦了擦溜回房間。 沒有出聲挽留,馬瑞考慮再三,還是覺得彆問楊史蓓比較好。 首先口頭轉述非常容易出錯,先不說顛詞倒字不可避免,任何人在轉述時都會參雜自己的理解和想法,導致出現語義偏差,最後效果差強人意。 其次,馬瑞深知,現在楊史蓓對於自己的依賴和信任都依托於自己展現出的強大實力,萬一這個形象破滅,楊史蓓不一定立刻翻臉,但恐怕就沒那麼好掌控了。 最後,《草木皆兵》一聽就是木屬性心法,而馬瑞如今體內的金屬性靈氣可以轉化成雙手的火屬性,也可以轉化成喉嚨裡的水屬性,但對於木屬性一無所知,恐怕《草木皆兵》拍不上用場的可能性較大。 明天儘早回楓林鎮再說吧,典藏閣裡的垃圾心法或許沒用,不過可以找馬祥再問一次《山河心經》。 馬瑞一會用手將水燒開,一會又噴吐寒氣凍結水麵,在洗漱間折騰到半夜才感到乏意,上床一夜無話到天亮。 本打算第二天睡個自然醒,飽餐一頓大閘蟹,再悠閒啟程回楓林鎮。沒想到太陽還沒照進三樓窗戶,樓下大街就已炸開了鍋。 楊史蓓慵懶地打個嗬欠,費力翻趴過外側馬瑞身體,打算去關上窗戶,隔絕外麵的噪音。 馬瑞則將頭埋進被褥之間,對於木質小樓的隔音絲毫不報希望。 不過窗戶閉合的聲音遲遲沒有響起,等到馬瑞因好奇轉頭時,正看到楊史蓓穿著褻衣站在窗前發愣,驚恐滿麵臉色發白。 屋外噔噔噔腳步聲響,伴隨著夥計粗重的喘息,人還沒到門口就喊道:“壞了壞了!山河派到門口了!” 山河派? 馬瑞瞬間清醒過來,趕緊穿戴好衣物,同樣走到了窗前向下觀瞧。 樓下三丈寬的大街已經擁堵得水泄不通,不過圍繞醫館大門空出一片扇形場地,零星站著四五個素白長袍的年輕人,此刻也正看著樓上窗戶。 這種修身素白長袍馬瑞不是第一次見,之前在楊家會客廳就見過那位山河派吳大師的弟子穿過,看來這一身白算是製服。 “怎麼回事?”因為和樓下山河派弟子對視,馬瑞嘴唇都沒動,舌頭翻滾問身邊的楊史蓓。 “不,不知道啊。”楊史蓓有些慌神,瘦弱的纖體不知是因害怕,還是被窗口的涼風吹得發抖,聲音都開始微顫:“會不會是陳公子……” “絕口不要提陳公子的事!”馬瑞堅定地在楊史蓓耳邊囑咐道,轉身走到房間另一側,隻從窗戶縫隙中就可以看到小木樓後麵也被山河派包圍,根本無法逃走。 “娘親不在,我下去主動承認,主人你趁亂逃吧!”楊史蓓離開窗戶,一邊收拾衣服,一邊說出計劃:“楊巔峰是我們殺的,血煉宗也和主人沒關係,我不會拖累主人的!” “你冷靜點!把這些事都忘了,打死都不要承認!否則你我都逃不了乾係!”馬瑞當然很不想沾惹是非,不過眼看山河派包圍醫館卻沒有攻上來,恐怕事態並不那麼嚴重,說不定隻是懷疑,沒有實質證據,否則這小樓裡有誰能攔住山河派這麼多人? 楊史蓓這才穩定心緒,顫顫切切穿好衣服,簡單梳洗一番便和馬瑞主動下了樓。此刻醫館還未開門,夥計們扒在門縫往外看,各個憂愁滿臉。 山河派在山河郡七城二十八鎮之內就是天老爺!如今天老爺就在門外,將醫館隔絕,不用想都知道天要塌了! 山河派弟子雖沒有實質行動破開大門,甚至連話都沒有說,但就這麼一包圍,整個醫館在圍觀群眾心中就已經和作奸犯科的邪門歪道一般,甚至連毫不知情的夥計們都懷疑是不是 疑是不是自家做了什麼壞事遭到天譴。 “打開門。”再等了一會,馬瑞先不耐起來,吩咐夥計道。 夥計們頓時麵麵相覷,雖然心裡知道這扇門在山河派弟子眼前和一層窗戶紙差不多,隨時可以捅破,但這最後一道屏障也是醫館夥計們唯一的精神寄托,一旦打開就要麵對山河派,以及周邊那麼多鄉裡鄉親的審視目光。 “打開!”楊夫人不在,楊史蓓就是這間醫館的話事人,命令的口吻不容質疑。 哢嗒、哢嗒,對開門向兩側緩緩拉開,跨過門檻走出一個湖藍色長袍的少年,十六七歲年紀,小圓臉麵無表情,掃視門店前幾個山河派弟子,既沒有表現出敬畏,也沒有表現出諂媚,而是大大方方朗聲問道:“不知各位看病還是抓藥?裡麵請!” 圍觀群眾本來如蒼蠅般縈繞的嗡嗡聲瞬間寂滅,眾人仿佛聽到了一個足以讓滄瀾湖冰凍的冷笑話。 鬼都能看出這些山河派弟子不是來看病抓藥,醫館這小子是腦袋壞了麼?醫書有言:腦殘無藥可醫啊! “您是馬少爺麼?”出人意料,站在最跟前的山河派弟子麵色和煦地回應道:“打擾您的生意真是抱歉,不過我派大師兄稍侯就到,有事相擾。” 圍觀群眾更說不出話了。 這場麵看起來就像是朋友敘舊,跟預想中打打殺殺差距太大。看熱鬨的從來沒有人嫌事大,本以為跟看斬首砍頭似的充滿刺激,沒想到雙方如此客氣謙讓,甚至有些看客失了興趣,準備轉身奔往菜市場。 “不進來坐坐嗎?”馬瑞依舊不卑不亢,之前那位吳達勇大師估計已經將自己虛構的師父傳遞進了山河派,對方沒有直接采取暴力手段恐怕也正因如此。 “有命在身,敬謝不敏。”眼前山河派弟子身形不動,微微抱拳示意,平淡回應道。 滿大街的看客哪有願意看人聊天的?很快便稀稀疏疏散去大半,一日之計在於晨,該上工上工,該買菜買菜,聽文縐縐的聊天還不如去茶館聽書。 不過遠處一陣馬蹄嘶鳴重新召回了流失的人群,伴隨著卷起兩層樓高的浮灰,三騎駿馬拐進了大街,直奔醫館大門而來。 這一路橫衝直撞讓馬瑞想到了前世西班牙的奔牛節,電視上被公牛驅趕的那群人一邊哭爹喊媽的逃竄,一邊還要繼續**惹怒公牛,堪稱作死典範。 而眼下滿街的看客也差不多,看到馬匹奔來時各個拚命往道路兩側擠,運氣好的壓在大姑娘小媳婦身上,嘴裡嚷嚷叫罵著再抓上幾把,運氣差的被人群反推回去,讓飛馳的駿馬撞得斷胳膊斷腿,卻連屁都不敢放。 轉眼間,三匹快馬到了眼前,翻下三名看起來身份頗高的山河派弟子。 為什麼一眼就看出身份頗高呢? 這三人同樣是長袍,不過顏色突出。為首一人黑色長袍鑲白邊,年紀三十上下,眼神銳利,鷹鉤鼻子帶著誇張的弧度,強勢性格幾乎從臉上就能看出,左右兩人皆是藏青色長袍,一胖一瘦,一高一矮,看起來就像是闊家少爺身邊的跟班狗腿,一人負責愚蠢,一人負責奸詐。 馬瑞不太能理解山河派這種靈堂既視感的審美觀,一直以為“要得俏一身孝”隻適用女士,沒想到這些山河派男弟子愣是穿出了出殯的架勢。 鷹鉤鼻子上下看了馬瑞兩眼,本就銳利的眼神更加陰冷一些,扯動嘴角輕聲道:“馬瑞少爺,打擾了!耽誤閣下點時間!” 沙啞的聲音聽起來不太悅耳,言詞雖是問好,但透露的語氣卻無比強勢霸道,讓馬瑞微微皺起眉頭。 “山河派大弟子來訪,乃是在下的榮幸!”即便心中不滿,馬瑞也不會主動尋死,對方身上散發出的濃烈海風氣息和汽油味讓馬瑞深刻體會到境界差異,趕緊側過身體,伸手邀請道:“各位大人裡麵請!” “嗯。”沒有客氣,這位山河派重要人物昂首闊步領著跟班走進了醫館大堂,轉身一伸手,手掌不動,四指輕微晃動,淡淡道:“無乾人等,趕緊離開。” 馬瑞此時剛跨進門檻,一聽對方要求,腳下一滯。 這次都不用楊史蓓開口,夥計們毫不猶豫按照這位有史以來最重量級貴客的要求做了,爭先恐後從馬瑞身邊擠出了大門,似乎大堂裡有某種傳染病。 這位山河派大弟子也沒有坐下的意思,眼神掃視周圍,隨口道:“把門關上!” 夥計們都已經到了門外,估計沒有人抽鞭子不打算再進門,於是馬瑞不得已隻能自己動手按照對方要求關上大門。 楊史蓓臉色愈發慘白僵硬,眼睜睜看著手下們離開,似乎更頹喪了一些,神色悲愴。 馬瑞暗歎這妞的心態不穩,要壞大事!彆人還沒開口呢,這一副知錯認罪的樣子不就暴露了? 不過,山河派大弟子一句話,就澆滅了馬瑞企圖裝聾作啞的計劃。 “那個血煉宗的小白臉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