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有理就在聲高(1 / 1)

“嗬——!” “哈——!” “謔——!” 楊家大宅深處一所花園,間斷的怪異聲響讓人毛骨悚然。 此時夜色朦朧,月光慘淡,最近的屋舍也在百米之外,黑燈瞎火不像有人居住,寂寥的花園裡,隻有一個黑影躲在角落抓耳撓腮。 馬瑞越來越覺得自己像個傻冒,對著一堆磷峋假山嗬斥不止。 可是這霜刃虎鞭帶來的能力確實太中二了,吐出的寒氣效果居然和聲音大小有關。比如之前在屋子裡,怒吼一聲不僅震懾了楊夫人,另一方麵寒氣中夾雜了碎冰,算是相當不錯的攻擊手段。 一旦沒有喊出聲音,馬瑞噴出的寒氣還不如潑一瓢涼水。之前還以為能練習練習技巧,提高寒氣的效果,結果有些尷尬,換成馬景濤來什麼都能解決。 不管馬瑞嘗試多少次,總結出來就是聲音越大,效果越好。 前世的動漫影視,如今的修真打鬥,在施展招式之前報出招式名稱顯然都不太科學,甚至在馬瑞看來愚蠢到了極致。 悶聲大發財的道理難道都不懂嗎?讓敵人有了預警還怎麼出其不意?開著警笛去抓賭,不就是給對方時間做好準備工作麼? 而眼前的尷尬更嚴重,好歹人家可以喊出響當當或者華麗麗的招式名稱,而馬瑞隻能發出無意義的咆哮,真正做到了輸出全靠吼。 另外還有一點讓馬瑞介意,自從吃了霜刃虎鞭,發現喉嚨裡好像長出個用來散發寒氣的東西,雖然不似魚骨如鯁在喉,但那玩意每過一小會就發燙生疼,需要馬瑞供給一些體內靈氣到喉嚨,促使其生成寒氣降溫,才能緩解疼痛。 感覺就跟電冰箱似的,隔一會啟動下製冷,到溫度了就停歇。 這倒也不算什麼麻煩事,反正氣息就跟肌肉力量一樣,哪怕不用也不會溢出,隔一段時間就能自然恢複。 更令馬瑞難以啟齒的是,這事說起來有點惡心。明明吃了一根霜刃虎的生殖器,然後自己喉嚨長出個玩意來,聽起來總覺得怪怪的。 “還好說話沒有臊氣。”馬瑞雙手半握,放在嘴巴前輕輕嗬一口氣,仔細聞了聞,才放下心來。 消耗完的氣息也恢複得差不多,馬瑞優哉遊哉地往回走。 使用靈氣就好似以前鍛煉肌肉,促使精神振奮,讓人感到愉悅,馬瑞甚至還哼起了歡快的音樂。 不過剛到院門口,馬瑞卻愣住了,怎麼有兩個家丁站在門外?還同樣保持一副猥瑣淫笑的模樣。 “誰派你們來的?”馬瑞以為楊家派人來服侍自己,雖然用不上,但是至少打個招呼。 兩個家丁注意力都不在眼前,背貼著房門正側耳傾聽,忽然聽到院中有人說話嚇了一跳,轉而發現馬瑞是個生麵孔,反而倒過來嗬斥道:“你哪來的?怎麼到處亂跑?” 馬瑞蹙眉疑惑,自己難道走錯地方了?本就是第一次住進楊家宅子,夜幕下這些青磚藍瓦的房子確實大同小異,分辨不太清,馬瑞倒退兩步,再看看周圍,反問道:“這裡是楊史蓓的房間麼?” 這話一出口,兩個家丁緊張起來,麵麵相覷之後眼神飛快旋轉,一人反應更快一些,擠出誇張的諂媚笑臉,用幾乎飽滿到溢出的熱情聲音大喊道:“原來馬~少~爺~回來啦!” 夜深人靜,就是隔著足球場說話也不用這麼大聲。 馬瑞立刻就明白過來,兩步跑上台階,一腳踹向了房門。 兩名家丁知道事情敗露,也不敢阻攔,明明沒有被馬瑞撞到,卻假裝受了傷,好像被撞碎了骨頭,鬼哭狼嚎倒在兩旁來回翻滾,也免得一會牽扯進屋裡的爭風吃醋。 屋裡楊史蓓依舊束手束腳躺在床上,口中還含著那塊枕巾,不過眼中滿是淚水,嗚嗚噎噎掙紮著說不出話。 雖然身上的繩子未解開,但大片的雪白皮膚被掀了出來,甚至許多布料已經被暴力地扯碎,露出了重要部位。 床邊一個黑袍青年正在拍打自己有些淩亂的黑色長袍,本來梳得整齊發亮的發型也有些蕪雜,眼神驚疑不定,看到馬瑞氣勢洶洶踹門而入,強扯嘴角仿佛沒事人似的打招呼:“哎喲,馬少爺!” 正是下午在遊廊裡碰見的那個楊治,此刻眼神躲閃,麵色奸詐,顯然已經在考慮如何善後了。 楊史蓓看到馬瑞進來,眼淚跟洪流似的直往下掛,掙紮著要起來說話,眼神一會熱切地巴望馬瑞,一會仇恨地瞪視楊治。 “打擾你們了?”馬瑞本來怒氣衝衝,進了門反而收斂起來,甚至擠出幾分微笑,踱著方步慢慢向床邊靠近。 “哎呀,說來也巧!我正打門口過,看到小妹被縛,打算幫她解開!”楊治見梯子就下,敢情這小兩口在玩情趣遊戲,怪不得以往那麼配合的小妹今天如此掙紮,簡直跟貞潔烈女似的。 “這不是你綁的嗎?”馬瑞一臉驚訝,慢慢悠悠反問道,趁著說話時間又往前靠了幾步。 “哈?”楊治覺得腦子裡一團漿糊,這是 糊,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楊治也就是個繼承楊家嘴欠毛病的普通少爺,沒什麼本事自然也沒什麼權勢,大奸大惡不敢做,小偷小摸是非多。 本來吃完飯想來閒逛閒逛,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自己和楊史蓓也有個千日之恩,竄竄門倒也不足為奇。 沒想到屋內燈火長明,叫門不應,打開一看,美人已經躺在床上,一副任人采摘的模樣。 這哪裡還能忍得住?上下其手不說,越發覺得綁起來情調更好,而且女人掙紮起來似乎比全程配合還要過癮。 但剛才這位馬少爺否認了綁縛楊史蓓,那豈不是說,還有人進過這個屋子?難道有人要嫁禍自己? 楊治剛想通關節,正要出言解釋,發現這位馬少爺忽然把頭湊到了自己眼前,一臉戾氣好像發現了獵物的凶獸,接著便聽到長長吸氣,接著一聲怒嚎:“滾!!!” 接下來發生的事,楊治少爺這一輩子都無法想明白。 隻感覺整個臉和腦袋瞬間就不像自己的,大腦都被疼痛和寒意僵住了思維,再接著心口一陣劇痛,滾燙的熱力從皮膚滲透到胸腔,整個人都快燒了起來,卻解不了頭部的冰寒。 門外兩名家丁從門縫裡往裡偷看,本以為最多也就是撕扯一番,喊老爺們做主。沒想到電光火石間,自家少爺就麵目全非,整個人被打得釘在了牆板上,恐怕再打下去要出人命! “壞啦!少爺要被打死啦!” “來人啊!馬瑞少爺殺人啦!” 兩名家丁再蠢也不會進門去救,自家少爺築基期中期的修為,在楊家小字輩裡不算最強,但也不算弱,至少比家丁要強得多! 這樣的少爺一招都沒接下,就徹底沒了聲息,家丁們進去豈不是找死? 隻能沿著來路狂喊,尋求人來幫忙。 馬瑞其實吼了一下再補上幾拳,已經是強弩之末,不管妖獸能力再強,總是要消耗體內靈氣,煉氣中期那點靈氣根本不夠花費,一套打完就隻能坐在床邊休息。 “主人,我沒有被他得手。”楊史蓓嘴裡一鬆,第一句就是表忠心。 這讓馬瑞更加自責,也沒臉解釋什麼,隻顧著給楊史蓓解綁。 “主人,你不要嫌棄蓓兒啊!”聽不到馬瑞回應,楊史蓓愈發害怕,甚至被人輕薄時都未曾如此害怕。 “沒事,這次是我不對。”馬瑞看著楊史蓓因掙紮而被繩索勒的發紅甚至出血的關節,更是暗罵自己禽獸,低聲道:“對不起。” “不,不。”楊史蓓哭得更厲害了,低聲乞求道:“隻要主人想,我願意被綁一輩子。” 哭笑不得可能是馬瑞此刻最直觀的感受,不過這段挺甜的時光被屋外吵雜的人群打斷了興致。 “馬少爺!”屋外一個渾厚的聲音喊道:“不知楊治少爺因何事惹到貴客,但這裡是楊家!希望您高抬貴手,容得到了老祖宗麵前再分辨是非。” 聽聲音好像就是今天給兩人帶路的那位楊家管事,馬瑞懶得多解釋,一把揪起楊治衣領,任其一塵不染的黑色綢緞長袍在地上拖行,打開門直接甩手丟了出去,就跟丟出一坨垃圾似的撣撣手,淡淡說道:“我妻子在這裡受人騷擾,現在覺得楊家很不安全,打算搬到外麵客棧去住。” 馬家隨行而來的家丁護衛自然不能住進楊家,全都安排到了垂雲鎮客棧,馬瑞現在傷了楊家少爺,自然不想再在楊家住著,還是出去靠著自家人比較安全。 “馬少爺。”楊家管事瞟了一眼被眾人扶起的楊治,本來氣焰頗為囂張的拿人行動變成了商討:“您的擔心我們能理解!可以讓你和蓓兒小姐住到客棧去,但是在此之前,能否請您到會客廳見見老祖宗,好讓大家有個交代。” 結丹期具象功法!楊家管事的可不是常人眼界,一看楊治被冰屑轟得皮開肉綻的臉,加上因寒氣未褪覆著一層薄冰,沒有絲毫血液滲出的詭異傷口,頓時心裡發毛。 再聯係上之前聽說的花澗派之事,楊家管事心都涼了! 馬家都是怪物啊!哥哥馬祥二十歲結丹期就夠嚇人了,這位小少爺才十六歲,居然也到了結丹期? 無論如何,先穩住局麵,不能再讓事態擴大,這是楊家管事腦中唯一的策略。 “那你們去安排我家的仆人來接。”馬瑞絲毫不讓:“要不然,我不放心。” 楊家管事胸前一滯,現在派人去叫,再等馬家人進來接,時間耽擱對於家丁們來說沒什麼,可是楊治這位傷者不行啊!等下去命都快沒了! “你們快去通知客棧的馬家客人!”管事的畢竟有些本事,隨機應變,不過語氣已經從商討又變成了乞求:“既然如此,我們先送傷者去救治,等您的家仆到了,我再接您去會客廳,可好?” 無奈的妥協。 楊家管事手下十七八個年輕力壯的家丁,哪怕對麵是結丹期修為也能有把握靠武力拿下,可是然後呢?莫說這些少年天才往往暗藏殺招,萬一真的惹惱了馬家,再牽扯到花澗派,全楊家的腦袋也不夠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