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遇白是晚上回到北山彆墅的,安然做了一些晚餐,男人進門脫了棉襖,便將自己的小妻子攏進懷裡。安然同他一起往前走著,抬頭看他,“白瑜怎麼樣了?”“沒有什麼大事。”他低頭看了她一眼,“他自己晚上開車不注意,不小心從國道衝進了韓家那邊的儲物倉庫,撞傷了看守倉庫的員工。”“可能是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人有點懵,被帶去檢察院的時候他也就沉默不語。檢察官就以為他是蓄意開車傷人,就把人給拘留了。”安然點了點頭,“他現在怎麼樣了?”“現在自然是回家了,我送他到華中彆墅門口,他道了聲謝就進去了。”韓遇白捏了一下她的鼻尖,“你這麼記掛白瑜做什麼?也沒見你對我這麼噓寒問暖的。”“你彆鬨。”安然嗔了他一眼,“我就是有些擔心,他之前出了車禍我就在車禍現場,被他給嚇到了。現在隻要聽說白瑜出事,那副他出車禍的模樣就在我腦子裡轉。”“好了沒事了。”他將人攏在懷裡揉了揉她的腦袋,“白瑜現在什麼事都沒有,身上也沒有任何傷,精神方麵也都是正常的,不用擔心。”“好香啊,你做了什麼好吃的?”“熬了一些湯,還做了點小菜。”安然說。兩個人一起進了餐廳,韓遇白先一步接了傭人拿過來的湯羹,“後天是農曆的十二月初三,韓家五年一度祭祖的日子,我們也需要參加。”安然先坐下了,在接過韓遇白遞來的湯羹時,也聽到了他說的話。對於男人的話,女人隻是輕巧地點了一下腦袋。最開始嫁給韓遇白的時候,她的思維和身體四周籠罩的悉數都是階級不平等的自卑感,總覺得她配不上他。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她最初也便總是放不開懷去擁抱他。現在敞開心扉與他在一起後,她全身心都放鬆了下來。如韓遇白所說的那樣,他愛她,往昔時常因她而感到彷徨失措,現在卻覺得這世界上除了他沒有誰能配得上她。她也一樣。安然很好,她也認為自己很好,足夠配得上那麼好的韓遇白。安然拿著勺子攪拌了一下湯羹,“韓家祭祖有特定的規矩之類的嗎?我提前了解一下,也算是對你先輩的尊重。”男人給她夾了一點菜,手便在她腰間的軟肉上捏了幾下,“先吃飯,晚上躺**再和你慢慢說。”安然掃了他一眼,見到男人臉上那抹笑,她便覺得他花花腸子多得很。她沒說話,低下腦袋喝湯了。**時鹿去醫院看了唐演,隨後又去了一趟劇組與導演工作人員們道了聲歉,回到城西公寓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六點半。她很少會超過晚上七點鐘回家,因為她怕夜的黑暗,更加害怕夜裡的陌生人,尤其是男人。 林深的公寓很大,由於她在這裡居住了一個多月,公寓裡的陳設布局有了潛移默化的轉變。以往林深的客廳裡除了液晶電視和茶幾沙發,便隻剩下一摞又一摞的醫書資料。現在她來打理,客廳裡擺了花瓶,裡麵裝了一些新鮮的滿天星。她前段時間在超市購物,用小票抽了一次獎,抽中了幾條金魚,然後她就買了一個魚缸,放在客廳裡。他的書她都給他撿拾得很好,她將他遺忘在倉庫裡的檀木書架給清理了出來,安置在客廳的一角,將他的醫書和研究的數據都分門彆類放置好。這樣的公寓,仿佛就有了人氣兒,有了生活的煙火味兒,不再是那麼冰冷的牆壁加上一團看不懂的天書。時鹿在玄關換了鞋,昨晚林深沒回來,他給她打了電話,說是要去參加一個醫學討論會。此刻看見玄關處擺放著的皮鞋,櫥櫃裡掛著的男士棉襖,是林深回來了。時鹿換了拖鞋進門,她提著一些從小區外的麵包店買回來的新鮮麵包往餐廳的方向走去。林深喜歡吃比較甜的東西,所以她買的是蜂蜜焦糖麵包,她不喜歡吃甜的,但總會與他一起吃一點。女人將裝麵包的盒子擺在餐桌上,聽到廚房裡“砰”的一聲,時鹿手還沒從麵包袋子上拿開,抬腳連帶著走路的動作就往廚房的方向趕。她拉開廚房玻璃門,就看見林深右手拿著鍋鏟,鍋蓋掉在地上,他左手捏著自己的耳廓,顯然這是被燙到了。時鹿暗自舒了一口氣,好在隻是燙到了,沒有受重傷。女人走上前,停在林深半步內的地方,她朝水池的方向指了一下,“去用涼水衝一下。”男人點了一下頭,便往水池的方向走,用涼水衝刷自己被燙傷的手,還不停地絮叨:“燙傷部位顏色發紅初步判斷是輕度燙傷,為一度燙傷。用冷水衝刷燙傷部位,降低燙傷皮膚的表麵溫度。”“一度燙傷也許會出現小水泡,但還取決於燙傷程度,目前看來皮膚紅腫情況不算嚴重,冷水衝過後用一些消炎藥就行。”在林深絮叨的同時,時鹿已經將地上的鍋蓋都撿了起來。一個多月的時間,她已經習慣了林深時不時冒出來的專業術語。她還挺喜歡聽的,主要聽起來覺得很乾淨,不摻任何一點虛假的東西,就是那麼簡簡單單的醫學術語。她喜歡乾淨,乾淨的人、乾淨的言談舉止、乾淨的環境、乾淨的……她的執念就是乾淨,她太愛乾淨了。時鹿將鍋蓋放在一旁的灶台上,她看了看鍋內的蓮藕燉排骨,排骨都有些焦了。“林醫生,如果你想吃蓮藕燉排骨的話,可以提前給我發信息,我會做好給你吃的。”林深收回手,自動感應龍頭便停止出水。他往這邊走,拿著鍋鏟攪了攪鍋內的蓮藕,似乎是嫌棄自己做的菜麵相不好,他皺了皺眉頭,“昨晚參加談論會,向一個營養醫師請教了一下,他說蓮藕燉排骨對皮膚好。”林深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餘光輕輕地看了一眼身旁半步外的時鹿,隻是看了一眼便收了回來。時鹿:“確實,蓮藕排骨湯喝了對皮膚好。這些排骨有些焦了,燉出來口感不好,下次我重新買排骨和蓮藕再做給你吃。”聞言,林深側過頭看向她,“時小姐,你會不會覺得我除了做研究,其餘的什麼都不會?”“術業有專攻,人的一輩子能將一件事學到精髓就很不容易了。”時鹿偏頭看向他,“做飯這種事,隻需要能填飽肚子就可以。如果喜歡烘焙,靠著興趣學一學就行。”晚餐還是時鹿做的,林深手藝不佳且他自己就是一個重度危險係數,於是他隻能屁顛屁顛給時鹿洗菜遞碗。兩個人相對坐在餐廳裡,已經將近晚上七點半。時鹿這個人身周都像是畫了一個框架,她隻在既定的圓圈框架裡活動,也不讓彆人進入她的小世界。坐在餐廳裡吃飯,她的碗都靠在自己身前很近,她很認真吃飯,從來不給林深夾菜,也從來不需要他給她夾菜。林深也習慣了,偶爾會給她遞一杯牛奶。此刻他便倒了一杯牛奶遞給她,女孩接了過來說了句“謝謝。”接了牛奶後,時鹿抿了抿唇,住在這裡也有一個多月,她從來沒麻煩過林深什麼,這一次倒是要為了那個親切的婦人第一次開口麻煩他了。但既然答應了,她也隻好硬著頭皮去做一做。時鹿抬起頭,看向坐在對麵正在斯文吃飯的男人。緩了一會兒她才開口,“林醫生,我聽說醫生都會遇到難纏的病人和病人家屬,那麼你最近有遇到什麼難纏的事情嗎?”聽到她與自己講話,林深立馬抬起頭去回答她的問題。說到這件事,林深還真的有發言權。他今天中午從梅城回來的時候,路上就被人攔車堵上了。那人自稱自己的丈夫傷得很重,雖然搶救過來了,但是還在危險期,希望他能救救她丈夫。起初他是動容的,但聽了那婦人的闡述之後,他就打消了念頭。那婦人的丈夫是林正國,也就是他爹追了好幾年的罪犯,前段時間剛追到手。那罪犯黃賭毒樣樣都沾,玷汙了好幾個可憐的女孩子,還在逃亡的路上打傷了好幾個抓捕的警察,最後因為自己不慎掉入西北狼窩,被狼群撕咬,沒辦法了他才求助抓捕他的那些警察。這樣的罪犯,他是不會去醫治的。“倒是有一個,她還攔了我的車。”林深看向她,“但是我沒有答應去醫治。”有一個,那便是今天上午在至上娛樂拉住她懇求她的那位婦人了吧?時鹿:“林醫生,我知道我這樣說可能有點唐突,我也知道你的底線和準則。但是,今天那位婦人來求我,她求我與你說說,讓你去看一看她丈夫。”“我這個人就是有這個不好的毛病,見那婦人長得親切,又哭著要跪下來,我便心軟的答應了她的請求。”
236她喜歡乾淨 一切乾淨的事物(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