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許惜瑤沒有彆的意思,隻是覺得氣氛有些尷尬,想要說點什麼來緩解這樣的氣氛。平心而論,謝銘琛能夠主動出現在這裡,還跟晨晨這麼有愛地互動,她就已經應該對人家感激涕零了。她現在很明白,謝銘琛對晨晨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態度了。而晨晨,似乎也找到了不曾有過的快樂和安全感,臉上的笑容和自信都多了許多。謝銘琛倒是不惱,笑著摸摸晨晨的頭,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好像是跟晨晨做保證似的,“乾爹就乾爹吧,晨晨,乾爹會把你當成親兒子一樣來看待的。”“好的,謝謝乾爹!”晨晨高興得一頭紮進謝銘琛的懷裡。小小的孩子,對於謝銘琛這番話裡的含義並不是很明白,隻是知道自己從此多了一個人疼,多了一個人愛而已。而許惜瑤心裡卻因為謝銘琛這一句淡然的話,而掀起了驚濤駭浪。之前的謝銘琛可以說是對她恨之入骨,也順帶著針對晨晨。如果他能摒棄對她的憎恨,不再對晨晨冷眼相待,那讓她做什麼她都願意。許惜瑤甚至已經想到了一個最壞的結果——如果以後的日子,她沒法陪著晨晨了,或許她會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把晨晨的真實身份告訴謝銘琛,讓以後再也感受不到母愛的孩子,可以感受一下父愛。“總裁,你怎麼了?”看到謝銘琛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天空看了好久,吳祁忍不住開口問道。嗯,現在是春天了,窗外的天空很藍,白雲很白,陽光很好。但是謝銘琛不至於盯著外麵的風景看那麼久吧?謝銘琛回過神來,輕輕地說了聲沒事,轉而又問他:“我交代你去辦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吳祁當然知道謝銘琛指的是哪一件事,他臉上露出難色,說道:“許小姐是在國外生的孩子,而且有些記錄好像是可以銷毀了一樣,我們很難查到有關那個孩子的信息。”謝銘琛兩手插在褲兜裡,冷漠的丹鳳眼閃爍著,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臉上沒有表情,吳祁就猜不出來自家總裁心裡在想什麼,猜不出來他心裡在想什麼,他機會心慌。吳祁知道,謝銘琛吩咐自己去調查著調查那的,無非就是想要知道那個孩子的父親究竟是誰。或者換一個說法,他想要知道他有沒有可能是那個孩子的父親。所以,換個思維去看待問題解決問題的話,就要容易很多了。“總裁,我覺得你可以跟那個孩子去驗DNA。”吳祁突然說出來這麼一句話,要知道自己是不是那個孩子的父親,做個親子鑒定就好了。再說了,這樣差下去,猶如是大海撈針,再怎麼努力也不一定查得出個結果。“驗DNA?”謝銘琛冷峻的眉目露出一點複雜的神色,點點頭,“好像確實是一個可行的辦法。” 吳祁因為謝銘琛的這一點讚許之意而高興起來,繼續慫恿道:“謝總,您最近不是跟那個叫晨晨的孩子走得很近嗎?所以親子鑒定這件事情很簡單的了,您隻要拿到那個孩子的一根頭發,就完事了。”謝銘琛沉默著,若有所思。半晌他才對吳祁說道:“這件事情我會自己處理的,我讓你去調查的事情你還是繼續去調查,有什麼消息馬上告訴我。”“是,總裁。”吳祁恭敬地回應著,很快退出了辦公室去工作了。聽著吳祁離去的腳步聲,謝銘琛的心情十分複雜。他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搭在商務椅背上,然後緩緩地走到一旁的櫃子裡,打開了一個密碼箱。箱子裡麵都是照片,都是他青春時期跟許惜瑤在一起拍的照片,還有後來的婚紗照。他跟她同樣喜歡遊山玩水,喜歡大自然一切美好的事物,所以大學期間常常會一起出去旅遊,拍了很多好看的照片。他們在一起,有很多共同的語言,他們最後也如旁人料想的那樣,成為了伴侶。然而,卻沒能一直走下去。那段時間對謝銘琛來說,是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她毫無征兆地就出軌十八線男星,讓他淪為M城的笑柄,母親悲憤離世,父親承受不了母親離去的事實,悄無聲息地離開M城,杳無音訊。而他,則是因此患上了隱疾,連為謝家傳宗接代都變得不可能。如今他看著自己和許惜瑤的照片,回想起過去的點點滴滴,眼淚頓時濕了眼眶。有悲憤,有難過,有憎恨,有深愛。他爸照片放回保險櫃裡麵去鎖好,心裡想著,如果那個孩子真是自己的親骨肉,他該怎麼呢?雖然這種可能性在他看來隻有千分之一,可他還是因為這千分之一的可能性失去了淡定和冷靜。如果不是,他又該怎麼辦?謝銘琛頭痛欲裂。許惜瑤這天晚上睡得很不安穩,夢裡的她被人追殺著,謝銘琛像一隻吃人的野獸,發了瘋一般的追著她,說什麼也不肯放過她。而許霖然為了保護她,被謝銘琛打了一槍。那鮮紅的血液觸目驚心,嚇得許惜瑤尖叫一聲,從睡夢中驚醒了。“姐,怎麼了?又做噩夢了嗎?”這個時候的許霖然,還沒有離開許惜瑤那間小小的公寓,為了方便,是打算再隔壁房間睡一晚的,結果就聽到了她驚慌失措的尖叫聲。許惜瑤看了一眼完好無損的許霖然,這才反應過來剛才那個隻是夢。“對啊,剛才做了個噩夢,嚇到我了……”許惜瑤略微粗重地喘著氣,臉色蒼白如紙,遲遲沒有從那可怕的夢魘之中走出來。許霖然搬來一隻椅子在她的床邊坐下,溫柔地抓著她的一隻手,安慰道:“姐,你彆怕,我在這裡陪著你,你快睡吧。”許惜瑤輕輕地搖搖頭,說道:“霖然你也快回去睡吧,你明天還要早起上班呢,你這麼忙這麼累,再不好好休息的話,身體會吃不消的。”許霖然衝著她溫柔地一笑,說道:“沒事,等你睡著了我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