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晞眉頭皺得很緊，曾佳倫的話也就表達出了他其實認出了衛塵婉，不知道是哪一次認出來的，並且他也清楚得很，衛家到底還有些什麼事。“你有什麼話就直說。”曾佳倫搖了搖頭：“沒有了，我也就是提醒你一句而已。”兩個人互相說著話來惡心對方。“你到底還知道什麼！”林晞就差衝上去抓著曾佳倫衣領問話了，被身邊的同事攔住了。另一邊的人也看到了，因為曾佳倫認罪了，所以訊問應該到此結束，但是林晞還是逮著他不放。林晞身後的門被打開，外頭的人說：“林隊，把人帶出來吧。”林晞沒回話，依然是看著曾佳倫，脖子上的青筋都起來了。“我讓你說話！”曾佳倫被兩個警察架著站起身：“那好，我就再說一遍，很可惜她生在衛家，因為一不小心就會……消香玉隕的。”訊問室的門口擠進來一個小小的身影。“你什麼意思？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們衛家怎麼得罪你了！”衛塵婉怒氣衝衝地質問他。“喲。”曾佳倫看到衛塵婉衝過來一點也不意外，還調侃：“現在這麼看上去有點普通啊，沒有你化濃妝的時候這麼好看。”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曾佳倫認出她了。“你到底什麼意思？覺得我是會死嗎？我告訴你我不會！你們這些人就活該被判刑。”“嗯，我也不過就提醒一句，你可以不用在意我，所以大名鼎鼎的Fox小姐，祝你好運。”衛塵婉想衝上去，被趕來的艾芒攔住，而曾佳倫戴著手銬被帶了出去。衛塵婉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衝動過，就像一直縈繞在她腦海中的問題，憑什麼他們衛家人就該死？在場的警察都看著曾佳倫被帶走的背影。他們日複一日的工作，終還是有成果了，沒有枉費這段時間的所有精力。林晞看著衛塵婉的表情，臉上隻有憤怒。“婉兒。”他扯了扯衛塵婉的手臂。衛塵婉沒有控製住，看他的那一眼也是犀利的，隨後才慢慢收回剛才的情緒，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她張了張嘴，半天才說話：“我運氣也真是差，凡事都避不開我姓衛的結局，若是我爸媽看到現在這個情況，該是死都不會從我爺爺那裡接過這個公司了。”她開始說喪氣話了。林晞牽過她的手，對自己同事說：“後麵的事你們先跟進一下。”他們懂事地點點頭。林晞帶著衛塵婉走出了大樓。“讓小程來了嗎？過會兒你要上班去了。”“他到時間會準時到的。”林晞轉身與她麵對麵。“婉兒，你還記不記得你現在是我女朋友。”“嗯。”衛塵婉不知道林晞這麼問的目的是什麼。 “那好，無論彆人說什麼，我都會保證你未來的日子平安無事，包括你的家人。”“林晞……”“衛塵婉，你們衛家沒有錯，你父母也沒有錯，錯的是那些容不下彆人超出自己預期的人，他們用自己的觀念模式預測社會，看不得你們逐漸變好，但是我們高等人類不與他們一般見識，知道了麼。”衛塵婉點點頭。“你現在乖乖去上班，晚上我來找你，好不好。”“好。”林晞伸手托住她的腦袋就吻了下去，用力咬了下她的嘴唇，似乎是在警告她不準消極。“乖乖的，晚上我來找你說很重要的事。”“嗯，我等你。”林晞已經想好了，他要在跟上級領導提這件事之前先告知這個丫頭，讓她心裡有個準備，也好讓他知道她的態度。由於曾佳倫被捕，接下來的報告也好整理了。刑偵科把所以的計劃都寫了出來，把每一條線索和證據都表達清楚，無論如何也要辦成林晞說的這件事。不知是不是要翻越前人都沒轍的大山，他內心竟然還有一些激動，他想趕緊提上日程。重查衛隱的案子，他勢在必得。他拿著所有的現有證據和申報材料，再一次踏進了邢魏的辦公室。“邢局。”邢魏其實在看到他的那一時刻就知道林晞是來乾嘛的了。“坐吧。”林晞搬了把椅子坐在了邢魏的麵前，畢恭畢敬地把手裡的東西遞了過去。邢魏沒急著翻看，隻是放在自己麵前。“想好了是吧。”“早就想好了，在我著手這件事之前就已經想好了。”“那就好，就怕你事後後悔。”林晞笑了下：“怎麼可能，我就是豁出去了也要把這個案子翻出來。”“你準備的充不充分？”“當然，您也知道了，曾佳倫落網，他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有多重要，看一下我們整理的東西就知道這件事不算完。”“那你就要準備好和其他一些領導的辯論，他們都同意了你才能去辦，壓力不小的。”“我這些壓力……哪比得上衛家。”“看來跟小衛在一起之後，這件事就變得更為重要了。”“邢捕頭，你也知道我跟她是同學，她們家的事也知道不少，以前年少無知，以為當了兵就能有資格站在她身邊護著她，後來發現當了兵之後，我連家都回不去，更彆說守著她了，現在好不容易做了警察，那自然是要把先前的事好好理一理。”“那行，隻要你有信心，我們就有信心。”“邢局，我想問一下，如果這個案子翻案了，會給你們帶來麻煩嗎？”因為一旦翻案，一定跟前期辦案的警察脫不了乾係，他爸爸就首當其衝，林晞怕他們都受牽連。“那要看你們辦案的結果，如果是因為我們失誤影響了案情的結果，那我們必定會被調查，但是林晞，我跟你保證，我們都儘力了，而且二十年前能辦案的設備也沒有現在先進，隻要我們沒有遺漏就沒有關係。”“……好。”“這件事你跟小衛說過嗎？”“還沒，我準備今天跟她說。”“嘖，你……行吧，還是先提醒她一句，你在這裡操辦得火熱，當事人還被蒙在鼓裡，不愧是你。”聽得出邢魏是在反向誇他。“我知道，我這不也是怕麼，怕到時候沒人支持，那我提前說了不就涼了？”“放心，我跟你爸都通過氣了，你至少有兩個支持你的人。”“那就行，彆我一個人孤軍奮戰。”為了讓更多的人能夠支持他，林晞又打了個電話給江璉。“喂，江隊。”“林晞，你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你打電話來還能有什麼好事，直接說吧。”江璉真是把林晞看得透透的了。“我給你打電話當然是很重要的事。”“有屁快放。”“粗魯。”林晞聽出江璉想要掛斷電話的意圖了，趕緊說：“明天開會，我還是要提那件事。”“什麼。”“二十多年前，衛隱的案子，我要申請重審。”“……”他還是要提。“你沒聽錯，就是這個案子，不然你以為我們忙活到現在是為了什麼。”“之前你跟我說的時候我以為你隻是想幫助衛氏脫困，但是我不知道你是這麼堅定想要翻案，這麼久之前的案子。”“現在你知道了，所以還是能夠支持我的工作吧。”江璉沉默了，他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不支持我就換人了，或者你直接把手機拿給孫慶祥，讓他來給你洗洗腦。”“沒說不支持，就是……你有把握嗎？”“在我這裡就沒有沒把握的事，既然都決定做了，就不會是空白紙一張的，我們這麼多天的工作就是為了這個。”“行，林晞，隻要合情合理，我就支持。”“謝了江隊，祝你戀愛順利。”江璉能猜到林晞嘴裡說不出什麼好話，但是沒想到他說得這麼猝不及防。“那我真是謝謝你。”一種謝謝你全家的意味。打完電話，重新走回了辦公室。看了看還坐在那裡的同事們。“都下班吧。”眾人都抬起頭看著林晞。“今天我們完成了很重要的工作，後麵的工作會更加艱難的，今天就回去吧，休整兩天，等上麵正式下公告了，我們的戰鬥也重新開始了。”“林隊，我們能行嗎。”杜書青的聲音響起。“我們互相信任，為什麼不行，就算我們不行，還有千千萬萬的公安同誌。”好，那就乾。林晞是除了值班人員外最後一個走的。辦公室的等都暗了，隻剩下兩盞桌上的台燈。他不過就靠了一會兒椅背就又開始犯困了，睡眠極度缺乏的表現。但是他過會兒還要去見衛塵婉，他需要用充沛的精力跟她談這件事。林晞開了車到衛塵婉的學校樓下停著，看離她下班還有一段時間，就坐在車裡眯了會兒。朦朧之間聽到了有人敲了敲他的車窗，林晞努力睜開眼看到站在副駕駛門邊的衛塵婉，趕緊打開了中控鎖。怎麼他眼睛一閉一睜，就過去了一個多小時。衛塵婉坐進車內，林晞發動了車子就把人送回家。在小區樓下。車內就開了最前麵的內飾燈，暖黃色的燈光在兩個人中間亮著。“不是說有很重要的事要跟我說嘛？”衛塵婉先開口。林晞醞釀了一下。“婉兒，我想跟你結婚。”衛塵婉眨了眨圓圓的眼睛，看著林晞突然這麼說了一句。“額……你這算是在求婚嗎？”“不算是正式求婚，就是想告訴你我的意願。”“你想跟我結婚的事我一直都知道，我上次不也說了嘛，等你手頭上這些事都結束了，我們就結婚。”“所以……我想跟你說一下我現在手頭上這件事。”“嗯，你說來聽聽。”衛塵婉的語氣還稍顯輕鬆。林晞想橫豎都是要說的，也不差這一時刻了。“我現在是在幫衛氏抓那些想搞誇公司的人，其實我下一步……是要給你父母翻案。”衛塵婉覺得林晞現在辦的事一定是非常嚴峻的，但沒想到林晞說的是她父母的案子。“你說，什麼？”“婉兒，明天我去市局，我要重新申請調查你父母的案子，因為從我們現有的線索中看，這件事沒有二十多年前想的這麼簡單。”“你為什麼突然想查，是不是我給你無形的壓力啊？還是最近的案子讓你產生了這麼做的想法。”她突然有些緊張。“不是突然想查，而是我必須弄清楚發生了什麼。”衛塵婉兩隻手扣在了一起：“不用了吧林晞，彆查了，我覺得不是很重要了吧。”衛塵婉扯出一絲難看的笑容看著他。“婉兒，你先聽我說完。”林晞握住了她的兩隻手，“你不要太過於擔心，案子是要查的，是我想用警察的身份弄清楚曾經沒弄清的，萬一另有收獲呢，所以你就當做我在辦彆人的案子，然後來幫幫我，好不好。”“林晞，你也說是萬一，但是這件事以前就弄得很轟動，現在要是重新開始，豈不是又要擺在世人麵前任人言語，我害怕……我害怕看到那些字眼，這是你控製不住的。”“我們辦案不會大張旗鼓的，若是不查，隻要有人還記得衛家的那些負麵消息就一定會有人惡意中傷，但是我查了，或許就能平反了，我最不願看到的就是你們這一輩子都不得安寧。”“我，習慣了。”“你不要用這樣的理由來抗拒這件事，你是習慣了，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結婚以後呢，我們有了孩子，難道讓孩子也習慣嗎？”衛塵婉的臉色變得煞白，她也不是沒想過要重新查這個案子，他們第一次吵架的時候衛塵婉就是因為這件事才衝著林晞吼的。可她也在糾結，到底查了之後會帶來什麼，誰也不知道。林晞感受到她身體有些顫抖。“婉兒，你不要怕，有我在，有我們這麼多同事在，絕不讓你們受傷害。”林晞伸手把人摟在懷裡，希望這樣能給衛塵婉一些力量。衛塵婉忍不住自己的眼淚，全都擦在了林晞的肩膀上。“林晞，你會一直在的吧。”“當然。”“那你什麼時候要我幫忙，你就直接開口。”“嗯，這才是我女人該有的樣子，聰明、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