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隻有她的床頭還亮著一盞小燈，隔著淺色的簾子能透出裡麵人的身影，女人在小心翼翼地脫下病號服，接著男人很溫柔地用溫暖的濕毛巾從她脖子開始擦，慢慢向下，連手指縫都擦的乾乾淨淨。他輕聲說：“轉過來點。”衛塵婉坐在**穿衣服扣扣子，林晞蹲下身在給她擦腿，一直擦到腳丫林晞才頓了頓。原本是兩隻白嫩嫩的腳丫，現在她的右腳上都是傷。林晞一隻手握住她的腳，避開傷口小心擦拭，倒是衛塵婉看到他這個表情就知道這個人又多想了，伸出自己的左腳戳了戳他的手臂。“彆鬨。”“我不動了，那你也彆這個表情，一副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的樣子。”林晞抬頭：“確實是我的責任。”“哎，你非要這麼說，我真是要……”那你沒辦法了。“你就是我的責任。”衛塵婉話還沒說完，林晞就這麼補了一句。聽在她的耳朵裡是一句情話，林晞說這種話的機會不多，她臉蛋一下子就紅了。“你……你你你，嘿嘿。”話都說不完全了，甚至原本放在心裡的偷笑就直接笑出了聲。衛塵婉還想說些什麼來彌補一下自己剛剛的失態，之間林晞的臉在她麵前放大，然後涼涼的嘴唇親吻在她的唇上。“我左腳……還沒擦呢。”“不擦了。”誒？林晞就像等不及的時候的樣子，一隻手伸到她臉頰一側，把她的臉托出來，黑色的長發在她背後泄下。起初隻是輕啄了幾下，林晞覺得衛塵婉的嘴巴有種莫名的甜味，漸漸地變成了深吻，親的衛塵婉覺得自己背脊都有些癢癢的，腳趾都有些發麻。直到隔壁床傳來了兩聲咳嗽聲，林晞才放開了她。嘴上說著不擦了，親完了還是乖乖地幫她把左腳也擦乾淨了。林晞去倒水的時候衛塵婉已經躺下縮在被子裡了。他走回來之後直接坐在了陪護的硬凳子上，看衛塵婉睡下了就伸手把床頭上的小燈給關了，整個病房都暗了下來。林晞靠在椅背上，兩隻手交互一插，頭往後一仰靠在床頭櫃上，也算是有個地方休息了，以前當兵的時候倒地都能睡覺。過了十分鐘。林晞感覺到這個睡在**的人還沒消停，翻身扯被子不停歇。看樣子確實傷的不重。等到衛塵婉再一次翻身的時候，林晞忍不住問：“精神這麼好？還不睡。”“現在確實也沒很晚啊。”醫院九點不到就熄燈了，他們剛才洗洗弄弄也麼誇多少時間，算下來現在真的挺早的，要是往常的話指不定還在乾嘛呢。“不晚也要睡，醫院都熄燈了。”衛塵婉又拉了拉被子，小聲嘟囔：“好吧。”林晞現在的語氣有種是她家長的感覺，竟然被趕著睡覺，由於林晞的語氣太過於真實，她頓時奄了。 又過了十五分鐘，林晞耳邊嘻嘻嗦嗦的聲音還是沒斷過，他懷疑要是現在給她個手機或許可以玩到後半夜。林晞睜開眼坐直了身體看過去，發現衛塵婉兩隻眼睛盯著天花板看呢。“乾嘛呢還不睡？一點都沒有做病人的自覺。”“我挺自覺的，也沒乾什麼彆的。”“誰說的，你有動靜我就不能睡，你不睡我還要開口教訓你，我一說話旁邊的病人很有可能就會被吵醒。”雖然他說話的聲音並不大。林晞說話的樣子就像是把自己平時上班的樣子拿出來了。這個警察叔叔一點都不溫柔。衛塵婉撅了撅嘴巴，拒絕和這個一本正經的男人對話。林晞覺得她應該會乖一點了吧。剛靠在椅背上沒幾分鐘，就聽到身邊的人嘴裡發出“pipi”的聲音。他扭過身去，問：“怎麼了？”衛塵婉對他招了招手，林晞把頭也湊了過去。她在他耳邊說悄悄話：“你要不要到**來睡。”林晞也學她的樣子跟她說悄悄話：“病床不大你自己好好睡，不用擔心我。”“但是坐在凳子上怎麼睡啊？再說了，你說你陪我的，就不能上來陪我麼。”嘖，這個女人是不是有點過分了。“衛塵婉，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我就饒過你。”誒呀，林晞叫她全名了。林晞輕手輕腳站起身，衛塵婉趕緊讓出了半張床，林晞脫了鞋襪躺下去，旁邊又很殷勤地拿過了半床被子。兩個人擠在一張小小的病**確實有些伸展不開腿腳，但是衛塵婉沒在乎，林晞一躺下她就湊過去貼著。林晞小聲警告：“要是現在還不睡，你就等著被我打屁股吧。”這次衛塵婉倒是真聽話了，沒過多久就傳來平穩地呼吸聲。香軟的身體在側，現在輪到林晞睡不著了。一大早醫生就進來查房了，病房裡的日光燈亮之前林晞就醒了，躡手躡腳下了床，又給衛塵婉蓋好了被子。林晞走出病房，在走廊上查看手機裡的消息，看看案子有沒有什麼進展。他臨走前跟高雋和金墨軒悄悄說過，他不知道要停職多久，這段時間有什麼消息一定要跟他說。不過邢局也一定知道林晞的性子，真的讓他退出也是做不到的，在公安待了這麼多年不至於脫得這麼乾淨。醫生一間間病房走過來，身邊還帶著實習生，輪到她這間病房的時候林晞就走進去站在衛塵婉身邊聽醫生怎麼說。經過一係列的簡單檢查。“皮外傷恢複沒什麼問題了，今天可以正常出院，等收費這裡上班了就可以去辦手續了。”“謝謝了醫生。”林晞很麻溜地去拿藥付費辦出院，兩人中午之前就到家了。衛塵婉還以為林晞會上班去的，卻沒想到他慢悠悠地在整理東西，還問她中午吃什麼。“你不去上班？”“我說了，我請假了。”衛塵婉小眉毛一翹，道：“難得啊，你竟然會請假，我以為你是那種領導求著你休假的那種人呢。”“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我工作認真起來就該是這樣的，但是我也是人，有正常休年假的權利。”“那行吧。”林晞轉過身背著衛塵婉舒了口氣，到現在他工作上的事都沒敢提。衛塵婉的右腳腳底還是很痛，所以一般走路都用左腳使勁比較多，林晞看不過去就把人一把抱起來挪來挪去，時間長了衛塵婉都誤以為自己是尊雕塑，搬廠公司的員工就要把她搬來搬去。下午，一單閃送直接到家。衛塵婉收了快遞之後直呼衛子昂果然是個明白人，新手機又給她送來了。折騰了一下午的手機，插進手機卡之後一下子來了很多消息，同事們以為她是生病了發消息來慰問，大伯以為她是工作太忙發消息讓她注意休息，還有那天晚上衛子昂發的消息，更多的是林晞略顯著急的消息。那天她消失的事傳回了局裡，林晞先是打電話，沒打通之後就一直發消息，語氣一句比一句著急。衛塵婉轉頭看著坐在身邊的林晞，突然伸出兩隻手。林晞淡笑問：“乾嘛呀？”“抱抱。”“誒，我家的寶寶喲。”說完還伸手把人抱到自己腿上。“怎麼了，突然撒嬌。”衛塵婉環住林晞的脖子，整個人靠在他身上。“沒什麼，就是覺得你特彆好。”“這是要給我發好人卡？”“當然不是，我就是覺得你特彆好，對我特彆好，所以我好像特彆喜歡你。”“嗯？就喜歡？”一本正經說情話，她有些難以啟齒，隻能先抱著他。就在這時，手機上一個電話打過來，兩個人同時扭頭看去，是衛塵婉的新手機在那裡閃，上麵來電顯示是林晞媽媽。衛塵婉拿過手機，當著林晞的麵按了免提。“喂，伯母。”“小婉妹妹啊，你身體怎麼樣了？”“我現在挺好的，這件事怎麼連您也知道了？”“豆子說你請假沒來上課，說你病了，我就趕緊打電話來問問。”原來不是知道她那天被人帶走的事。“我現在好多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讓伯母擔心。”“彆的什麼都是小事，主要是要照顧好自己身體，你也彆怪林晞，不要自己氣壞了身體。”林晞一聽，趕緊在旁邊低低地咳了兩聲，想製止吳優優繼續向下發揮，但是吳優優並不知道林晞還沒跟衛塵婉坦白，自顧自地說。衛塵婉聽來確實也是奇怪，她這件事跟林晞有什麼關係？好不容易掛了電話，林晞趕緊找了點事岔開了話題。衛塵婉跟學校裡打過電話了，明天還是可以去上班的，然後一個個回複了同事們的慰問消息。在洗手間照鏡子的時候有些慶幸，對方可能是不想被她發現臉，所以才在她頭上套了個袋子，也就是這個袋子使得她沒有破相，臉上沒有什麼傷。林晞現在就像是衛塵婉的小丫鬟一樣，把她伺候得非常到家。晚上，衛塵婉看著正在給她腿上上藥的林晞，她坐在沙發上不禁感歎：“誒呀，人家都說女人是一天的公主、十個月的女王、一輩子的操勞，我怎麼感覺我現在就已經當上女王了。”林晞當然知道她在特指什麼。“以後這種沒營養的電視廣告少看，你以後在我家一輩子都是女王。”“那你是……？”“我是你老公！你以為我要說什麼，伺候你的小奴才麼？”衛塵婉坐在那兒狂笑不止，笑完還要繼續反駁：“我可沒承認你是我老公。”林晞飛快地上完藥，把藥罐頭往邊上一扔，避開她身上有傷的地方撲了上去。“說，你準備什麼時候承認。”衛塵婉瞥了他一眼表示：“沒想過。”“你再說！”林晞湊過去狠狠地親了她一下，甚至還撞到了她的牙齒。衛塵婉的兩條小腿瘋狂撲騰：“我要舉報你，堂堂一個刑偵隊隊長竟然欺負良家婦女。”“我這是在提醒你彆口是心非。”“呸，你現在最多算是我男朋友，再說了，官位也是要慢慢升的呀。”林晞調高一側眉毛看了她幾秒：“你說的也是。”說完，拿起一旁的藥罐頭起身走了。衛塵婉在他身後喊：“喂，你彆走啊，我要睡覺了，你抱我去**啊！”悠悠飄來一句話：“請女王大人使使你尊貴的左腳吧。”哼，相當記仇的男人。衛塵婉睡到半夜突然口渴想喝水，伸手卻沒有碰到身邊的人，另半張**空空的，林晞不在。她想，林晞可能去廁所了吧，等他回來再讓他倒杯水來吧。左等右等，林晞還是沒回來，衛塵婉隻好自己從臥室出去，剛打開臥室的門就聽到客廳裡有說話的聲音。剛開始她並沒有聽清，又往客廳的方向走了兩步，躲在暗處聽到林晞在打電話。“你還是老樣子，幫我打聽一下呂隊那裡的進度。”……“千萬彆把那套不成文的理論拿出來說，線索就是線索，報案人是唯一的嫌疑人這種說法彆讓他們輕易地提出來，我反正是不信的，讓餃子哥一有確定的消息就先跟我說一聲。”……“我懷疑這件事跟銀行賬戶是有關聯的，除了想陷害我想不出第二種理由了。”……“沒事，不用擔心我，什麼大事小事我沒遇到過……”衛塵婉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林晞一下子把手機用手捂住回頭看去，動作躲躲藏藏的。衛塵婉看自己被發現了，索性就走了出來。“怎麼了？”林晞問。“我想喝點水。”衛塵婉挪著步子往廚房走去。林晞拿起手機道：“就先這樣吧，我掛了。”匆匆掛斷電話。衛塵婉拿出冰箱裡的玻璃壺倒了杯水，身後就貼過來一個溫暖的身體。“怎麼喝冰水？”林晞拿過她的杯子，又重新給她倒了杯溫水遞過去，“下次要個水直接跟我說，就不用自己走出來了。”“我前麵是想跟你說的，但是你不在房間。”衛塵婉喝了口水，終於潤了潤嗓子，“什麼事啊，你這麼晚還要通電話？”“哦，就……局裡的案子，我這兩天休息，他們就簡單跟我做了個彙報。”“哦……”衛塵婉一杯水下去舒服多了，林晞拿過杯子衝了衝，然後圈住衛塵婉的腰把人抱起來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