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可怕了。”宋七七說:“我不要死,我也不要身邊每一個人死,大家都要活的好好的。”莫西澤側頭看著宋七七,他看著她的臉,聽著她說話,不知怎麼,他心裡有一陣淡淡的憂傷,是宋七七從來不知道,也不想讓她知道的憂傷。“把湯拿過去吧,晚上彆著涼了,有事給我打電話。”“你不叫我回去嗎?”莫西澤笑著:“你忘了,我比你自己還要了解你。”莫西澤說完,推著她出去了,等她回頭,莫西澤已經從另外一個方向離開了。宋七七低頭看著手上的補湯,本以為喻曉傑和喻安安不會喝,沒想到拿進去之後,兩個人無聲無息的喝了。用他們的話說,希望伯父知道他們過的很好,看見他們吃東西,伯父也會快樂的吧。可雖然是吃了,但是兩個人也隻是象征性的碰了一下就放下了,宋七七也不強求,主動去收拾。從淩晨開始,靈堂就沒什麼人了,要有的話,也隻有他們三個。喻安安和喻曉傑一起對宋七七說他們小時候的事情。喻曉傑說喻安安以前沒有形象,不會打扮,根本沒有現在漂亮,以前都不願承認自己是喻安安的哥哥。喻安安又說,喻曉傑從小就是一個桃花很旺的人,女孩子都要給她送禮物才能要到喻曉傑的電話號碼。宋七七原本以為的沉重氣氛,其實在三個人聊天的時候慢慢變好了,至少,喻安安沒哭。可宋七七從洗手間回來的時候,碰見喻曉傑在等她。“父親去世這件事,我也隻是選擇性的告訴了一些人,我沒告訴喬家,我也不知道他們知不知道,但是我希望他們不要來,我爸爸,應該不想看見。”喻曉傑說。“七七,我隻有請求你,幫我看好安安,你彆看她現在笑嘻嘻的,什麼事都沒有,其實都埋在心裡的,她隻是不想讓我們擔心。”喻曉傑一臉疲憊,從事發開始到現在他就沒閉過眼睛。“時間會治愈一切。”喻曉傑無奈的說了一句,這又何嘗不是在安慰自己呢。宋七七沒問太多,就算喻曉傑不說,宋七七也會好好看著喻安安,但是她無法控製輿論的走向。目前,因為之前的爆料,喻安安嗯口碑已經不斷的往下滑,喻安安的團隊聯係過她,宋七七都婉拒見麵的要求了,畢竟現在喻安安的狀態,根本不適合見任何人,包括她自己的團隊。恐怕不過多久,喻安安的父親去世,大家都會知道了。三個人一起依偎著守到了天亮,等喻安安醒來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靠在宋七七的肩膀上,抬頭才發現宋七七正看著天花板發呆。“我睡著了?”宋七七微笑的看著喻安安:“嗯,不過沒多久,也就十幾分鐘。” 就算隻有十幾分鐘,喻安安也有些自責,她皺起眉頭,難過的說:“我連為爸爸守一晚上都做不到,真是個不孝女,可我也不知道怎麼了,最近就是有點貪睡,總是體力不支,可能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宋七七輕輕整理著喻安安的頭發,她聲音輕輕的安慰說:“你太累了而已,而且拍戲的時候,你總是連軸轉,體力早就已經透支了,伯父又怎麼會怪你。”見宋七七和喻安安都清醒過來了,喻曉傑眼睛通紅,看了一下時間,這才起身說:“天亮了,我去給你們兩個買些早餐,多少吃點,不然就沒有力氣送父親入土為安了。”喻曉傑正準備出去,靈堂外麵突然傳來一些急促的腳步聲,三個人都以為是誰來吊唁了,可是靈堂門一開,隻見一群穿著便服拿著某種工作牌的人闖了進來,絲毫不在乎這是靈堂。“你們是誰?乾什麼,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第一個進來的人看見靈堂設的照片,又看了看喻曉傑和場內的另外兩個人,目光有些詫異的在喻安安和宋七七臉上各自停留了很久,倒是有幾分錯愕,不過沒多久就反應過來了。“你是喻曉傑嗎?”那人問。喻曉傑一臉不解,剛點頭說自己是,然後進來的那幾個人突然將喻曉傑押解住,說話的那人竟直接給喻曉傑手上戴了鐐銬,甚至絲毫不解釋什麼。宋七七和喻安安當時就臉色一變,幾乎同時起身,可是喻安安腦子暈了一下,宋七七趕緊扶住。宋七七讓喻安安站好,她看著麵前的陌生人問:“你們是誰,這是乾什麼!為什麼要給他戴上鐐銬。”領頭的那人把手上的證件放在宋七七麵前:“正常扣押,請不要妨礙我們的工作,我們接到報案,當事人喻曉傑以故意殺人未遂罪被起訴,請配合我們的工作。”場內三個人幾乎同時都震驚了。“故意殺人未遂?”喻曉傑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的警察。“是的,目前我們正行駛正常的調查取證環節,請跟我們走一趟。”喻安安一聽,直接就跑了過去抓住了喻曉傑的手:“你們一定是搞錯了,我哥他怎麼會殺人?這不可能的!你們搞錯了。”“請不要妨礙我們的工作,證據目擊證人都有。”警察說。“哥,你殺誰了?他說的是真的嗎?”喻曉傑無奈的低下頭,他聲音沉重的說:“我去找了喬欣悅……”喻安安懵了,她抓住警察,哭著說:“你們搞錯了,不是的,不是的……”那警察輕輕推開喻安安,用一件衣服蓋在喻曉傑手上遮住了鐐銬將喻曉傑直接從靈堂帶走了。喻曉傑回頭看著喻安安囑咐:“對不起安安,你一定要讓父親入土為安。”喻安安想追出去,但是她腳下一軟,要不是宋七七奮力將喻安安扶了起來,恐怕就一頭撞到了地板上。“安安姐,你彆著急,這件事一定有解決辦法的,曉傑哥不會有事。”喻安安抓住宋七七的雙手,眼淚瞬間就掉下來了:“我不能失去我哥,我不能,是喬歐景,一定是他,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毀掉我!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喻安安激動的頭發都散了,宋七七怎麼都攔不住,可宋七七剛鬆手,喻安安突然停下一頭暈倒在原地。宋七七嚇得臉色一白,發現喻安安已經暈倒了,她一連叫了好幾聲,喻安安根本就沒有反應。醫院。喻安安醒來時,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她睜開眼睛看著白色的天花板,花了好久的時間才反應過來,這味道,這房間應該是醫院吧。喻安安想起身,可是感覺全身沒有一點力氣,她掙紮了一下,然後就突然聽見了一道聲音。“彆亂動了。”喻安安一愣,微微抬起頭,發現竟然是莫西澤坐在床邊,他似乎坐了很久的樣子,手上的雜誌已經到了最後幾頁的位置,而他似乎看的很認真。“我怎麼在這兒。”喻安安聲音沙啞的問。“七七打急救電話送你來的。”莫西澤回答。“那她嚇壞了吧。”喻安安說。莫西澤想到他接到宋七七電話到醫院之後,看見宋七七的雙手都在發抖,說沒嚇壞是假的,他微微顰眉“嗯”了一聲。喻安安摸了一下自己的頭,疼的要命,她想起身:“父親的葬禮,我要去。”莫西澤輕歎了一聲氣:“去世的人已經去世了,活著的人,請好好活著。”喻安安一愣,她準備起身的動作也直接頓了一下。莫西澤合上雜誌,起身給喻安安倒了一杯熱水放在了桌子上,倒是很有耐心。對於這樣的莫西澤,喻安安是有些意外的,畢竟在她印象中的莫西澤,似乎除了宋七七一個女孩子,他幾乎很少搭理,更不可能為彆的女人做這些事情。“謝謝。”為他給她倒的一杯水。莫西澤將雜誌重新拿在手上,翻到了自己之前看的那一頁,他狀似無意,說話卻肯定道:“有件事,你需要知道。”喻安安愣神,聽著莫西澤這語氣不由也有些認真起來,甚至麵對一直以來十分嚴肅的莫西澤,她竟然有幾分緊張。莫西澤見喻安安拿起了桌子上的熱水,他伸手把杯子從喻安安的手裡拿了過來,這才定定的說:“你懷孕了。”世界,好像靜止了,好像瞬間安靜了,似乎莫西澤的模樣還停留在剛才他拿著水杯沒說話時的樣子。喻安安啞了,一臉懵的看著莫西澤,是她聽錯了嗎?還是莫西澤搞錯了?“你說什麼?”莫西澤從桌上拿起了檢查單遞給了喻安安,她剛才拿水都沒有看見的檢查單。喻安安至今無法相信她懷孕了的這個事實,她好像做夢一樣,可是看見檢查單上的名字是自己,看見上麵的妊娠時間不到一個月,聯想到她這些日子以來身子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虛弱,動不動就會頭暈難道就是因為……喻安安的手在抖,她突然想起了些什麼。不到一個月的妊娠時間,鐘擺搖回那個特殊的,讓她認清自己的那個日子,喬歐景喝醉的那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