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曦冷冷一笑,“忘了告訴你,我之前二十多年一直靠唇語生活,你跟你朋友說的那些話,我全都看到了,我想,你親口說出的話應該不是誤會吧。我不想跟你多說什麼,麻煩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和安安麵前,當我們從未認識過。”楊培新的臉色在一瞬間變了好幾種顏色,他後悔不已,他應該調查得更深入一些,就不會犯下這麼明顯的錯誤。“承曦,我承認,我確實喜歡你,但我也是真心把你當朋友,從沒做過對不起你和安然的事情,更沒有想過破壞你們之間的感情。”“你怎麼想對我來說根本就不重要,或許想過,但不知道怎麼下手,又或者是真的沒想過,探討這個已經沒有意義了,請你以後徹底地在我們的生活中消失。”“難道就因為我的取向問題,你就徹底否決我們之前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友誼?”陸承曦搖了搖頭,“我並不歧視個人的取向,你的私生活我也一點興趣都沒有,但你把主意打到我身上,讓我惡心,恕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楊培新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呆愣地看著陸承曦從他身邊走過,他下意識地把手搭上他的肩,想要挽留,卻一陣天旋地轉,反應過來時他整個人已經摔在了地上。陸承曦彈了彈剛剛被他碰到的地方,眼裡像淬了冰,“不要碰我!”酒精的麻痹讓他的痛感降低了許多,楊培新並沒有覺得有多疼,隻是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喃喃地解釋著,“我不是故意的,我沒彆的意思……”陸承曦嫌棄地繞開他,大步地朝樓裡走去,不想聽他的解釋,也不再回頭看他一眼。他一回家就把身上的衣服扔進洗衣機,從頭到腳洗了兩遍,把身上的味道全部洗得乾乾淨淨。他剛踏出浴室,安然也提著大包小包回來了。他任由頭發滴著水,上前接過她手裡的東西,“買這麼多東西,怎麼不叫我去幫你拿?”“幸好我沒叫你,要不然你洗著澡,裸奔出去幫我拿上來嗎?”他輕敲了下她的額頭,“逛街買的時候就該跟我說了。”“你今天不是跟大新去吃飯了嘛,我想著不要打擾你們……”安然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了,“以後不要再提這個人了!”“咦,為什麼?”安然覺得奇怪,他出門吃飯之前還好好的,怎麼一頓飯回來就變了,而且她能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厭惡和排斥。此前除了劉梓秋,她還沒見過他對第二個人有這樣的態度。“安安,我們都看走了眼,他性向方麵跟常人不同。”安然多聰明啊,他這樣一說她就全明白了,她瞪著圓圓的眼睛,難以置信之後隻剩下恍然大悟,“難怪他這麼大年紀了還沒結婚,也沒有女朋友,連參加活動都是跟男伴同行,但是上次年會他找了雅清當他的女伴,難道是……” 她驚疑未定地看著陸承曦,被自己的猜測嚇到,“哥哥,他是為了找借口接近我們嗎?或者更準確地說,是為了有機會接近你?”陸承曦抿著唇,放下東西後轉身緊緊地將她抱住,低頭汲取她的氣息,“安安,我已經警告他離我們遠點,你以後要是看見他就當不認識這個人。”安然緊張地看著他,“哥哥,你一回來就洗澡,他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你想到哪裡去了,在酒吧被我發現之後我就自己打車回來了,我剛到樓下發現他比我早了一步。我轉身走的時候太大意被他拍到了肩膀,我一個過肩摔就讓他受到了教訓,僅此而已。你以為他有能力對我做什麼?”“什麼?你們還去了酒吧,他肯定目的不純,說不定就想把你灌醉了然後行不軌之事。”陸承曦按著她的腦袋儘情**了一番,“我是那麼沒有分寸的人嗎?他讓我喝我就喝?”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也幸好去了,我才能及早發現他齷齪的心思,否則不知道還會被蒙在鼓裡多久。”“太過分了,竟然跟我搶男人,我下次見到他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頓。”“安安,你放心,我是你的,誰也搶不走。你揍的時候一定記得拖到沒人的角落,也可以找我當幫手。”“才不要呢,我不會再讓你出現在他麵前,我怕我會忍不住挖了他的眼珠子。”她這個凶狠護犢的小模樣實在太可愛了,陸承曦對楊培新惡心的感覺在此刻已經完全消散無蹤。第二天安然剛上班沒多久,陳雅清就給她發了信息說楊培新因為醉駕出了交通事故,已經連夜做完手術,現在正在住院,問她要不要跟部門的人一起去看他。安然剛剛還在籌謀怎麼揍楊培新一頓,這下就得到他出事故的消息,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惡有惡報。這個消息讓安然有點哭笑不得,她隻是單純地想要給他一點教訓,還不至於這麼惡毒地想讓他有生命危險。她給陳雅清回了消息,推脫自己忙得脫不開身,讓她去了之後有什麼情況再告訴她。陳雅清到了醫院之後見到已經清醒的楊培新,他斷了一隻胳膊一條腿,頭上也纏著厚厚的繃帶,聽說是有一塊玻璃從他的額頭一直刮到了耳後,留下了很大的傷疤,痊愈以後還要進行醫美項目,但也沒辦法完全祛除。陳雅清把這些情況如實告訴安然,安然聽到他沒有生命危險也鬆了口氣,楊培新的酒駕或多或少也跟陸承曦扯上關係,如果他真的有個三長兩短,陸承曦也會自責,雖然在她看來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幾天之後,楊培新主動向魏氏集團提出了辭呈,魏思辰批準了他的辭呈,除了公司該給他的福利之外,他還額外給了他一份補償,感謝他這些年為魏氏做出的貢獻。自始至終,安然和陸承曦都沒有出現過,知道他們關係好的同事覺得不可思議,楊培新遭逢了這樣的大難,他們兩個作為他的朋友,居然沒有出現。但沒有人問到他們麵前,隻有陳雅清在一次吃飯的時候隨口問了一句。安然也沒有詳細跟她說,隻是告訴她楊培新這個人不可深交,關於他性向的話,她一句都沒透露。許久之後,陳雅清在跟花姐的一次閒聊中,花姐跟她透露了楊培新是同性戀的傳言,陳雅清才恍然大悟,明白了當初安然說的不可深交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