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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銳的臉色變了好幾變,最後拍拍胸口小聲地對自己說,“不會的不會的,彆自己嚇自己,他後腦勺又沒長眼睛,不可能看到自己說了什麼。”他看著遠離自己的安然,狐疑地問,“安然你突然坐那麼遠乾嘛?”林巧實在看不下去了,她身為局外人看得清楚,他這個傻子還稀裡糊塗地往坑裡跳。陸承曦轉過身,眼神很危險,陰惻惻地問他,“哪個小子?體驗什麼?”林銳下意識地往安然身邊縮過去,用手遮掩住自己的嘴巴,“不會吧,我剛明明沒看到他轉頭的,他是怎麼知道我倆說的話的?”他還傻傻的沒有往耳朵治愈的方向去想。“你猜?”他轉頭四周觀察了一下,自作聰明地說,“我知道了,對麵的牆壁反光,他剛剛就是從牆上看到我們說話。”安然憋得肚子都快抽筋了,再不笑出來她非得內傷不可。“哈哈哈……”她捂著自己的肚子,爆發出一陣強烈的笑聲,“我竟然覺得你說得好有道理……”林巧坐到安然身邊,挽著她的手臂晃了晃,“安然,你就彆再逗他了,你看他現在,像轉過彎來的樣子嗎?”這也不怪林銳,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陸承曦的耳朵,聾了二十幾年,他跟所有人一樣,都不認為還有治愈的可能,所以他隻會猜測是外力的原因。“林銳哥哥,你就沒有想過彆的原因,比如他不是看見了,而是聽見了?”“臥槽,不會吧,容我緩緩,這信息量有點大。”他一臉哭喪的表情對安然說,“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一想到剛剛他那麼大聲勸說安然要多對比幾棵樹,他的後背就冒起了一陣冷汗,陸承曦的心眼比針眼還小,這會兒踩到他的雷點,他還不把他折騰死啊。“那啥……承曦,我剛剛是為了幫你驗證安然對你的真心,事實證明她的心裡隻有你,我太羨慕你了。來來來,喝酒喝酒……哈哈,恭喜你耳朵痊愈,咱們今晚不醉不歸,不醉不歸哈。”他邊打哈哈說著,手邊攀上陸承曦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陸承曦的手肘撞擊了他的肚子,讓他發出一聲悶哼。“唔,你……你居然下毒手……謀殺啊……”“哼,這一下算輕的了,你要再敢跟安安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嗬……”“不敢了不敢了……”林銳脫離他的掌控,縮到最遠離他的角落裡,害怕再被他揍一拳。重新獲得安全感的他開始找回理智,秋後算賬,忿忿不平地控訴著,“話說,你太不夠意思了吧,耳朵好了這麼大的事你居然都不跟我說。”“我跟你說過了。”“不可能,你要是說過我怎麼可能完全沒印象,這是天大的事,我怎麼可能……”在陸承曦篤定的目光下,林銳越說越沒有底氣,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隻剩下弱弱的萬分不確定的疑問,“你真的跟我說過?什麼時候?” “月前的一次視頻,我跟你說我聽見了。”陸承曦聳聳肩,“當時你頭也沒抬,我以為你不在意。”林銳半點印象也沒有,無法判斷他說的是真是假,不過鑒於陸承曦高尚的人品,林銳覺得應該是自己的錯。“我怎麼可能不在意,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沒想到你真的能研發出修複神經線的藥物,簡直太逆天了。陸承曦,你是人嗎,你還是人嗎?”林銳一把抱上陸承曦,手在他後背大力拍打著,他的激動跟其他人不一樣,他一開始就因為陸承曦的耳朵跟他們結怨,從而結緣,到今天,到現在,終於有個圓滿的結局,他的激動不言而喻。陸承曦被他的情緒感染,眉眼間染上溫和的笑意,說出的話卻一點都不溫和,“我剛剛才撞了你一肘子,你現在拍了好多下了,再拍我還手了啊。”林銳是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朋友,陸承曦對他的情誼也是不一樣的,不是身邊像楊培新這樣的朋友可比擬的。林銳放開他,但雙手扔抓著他的肩,“是好徹底了嗎?有沒有去測試一下聽力?聲音不論大小都可以聽見了是嗎?”“行了行了,彆晃了,再晃我要耳鳴了。”林銳又緊張起來,“耳鳴是怎麼回事?”“沒事,正常現象,你要這樣被人晃,我保證你不止耳鳴,還會頭暈。”林銳哭笑不得地放開手,“你怎麼還跟以前一樣愛懟我,一點變化都沒有。”“林銳哥哥不也一樣沒變嗎?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你們兩個就是這樣,你老愛招惹我哥哥,又奈何不了我哥哥,現在還是一樣。”林巧對他們的過去知之不多,隻是偶爾聽林銳提起過。林銳這幾年一直忙得腳不沾地,神經一直繃得緊緊的。旁人隻看到他現在風光,不知道他一個人在小小的辦公室裡睡了多久,吃了多久的泡麵,蓬頭垢麵渾身發臭的樣子。林巧也沒有跟他共同經曆過這樣的日子,她來到他身邊時,他已經在安然的幫助下熬過了那樣的日子。她有時候也在想,如果她見過他那麼狼狽的一麵,她還會不會愛上他?林巧發現,無論多麼忙碌的間隙,談起安然的時候他整個人就會難得地放鬆下來,會饒有興致地跟她說一些以前的趣事。一場聚會下來,陸承曦酒喝得不多,林銳卻因為太高興喝了不少。好在他這幾年酒量練得很不錯,雖然走路有點飄,但腦袋還算清醒。安然和陸承曦回去之後,林銳給林巧戴好了帽子,裹緊了圍巾,捧著她的臉說,“先陪我走一段怎麼樣?”林巧被他牽著慢慢走,“你今天真的很高興,比我們那次一起拿下那麼大的項目還高興。”“林巧,你知道嗎?如果有個人跟我說,要我拿我現在的一切來換承曦的耳朵,我也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以前大多是聽你提起安然,還以為你更喜歡是的安然。”“談不上更喜歡誰,當安然第一次開口嬌聲嬌氣地叫我林銳哥哥,當承曦果斷地把我護在他身後,他們兩個就是我這輩子的親人。”“林銳,我一直想問,你對安然動過心沒?你有沒有那麼一瞬間,對她動過妹妹以外的心思。”林巧終於還是問出了心裡的疙瘩。“我如果說沒有你恐怕也是不信的,你不是第一個問我這個問題的人,可你們都錯了,如果這世上還有一個人把安然真真正正地當成妹妹,那個人一定是我。”以前他以為陸承曦也是,但後來他才發現,陸承曦就是隻披著羊皮的狼。“由始至終,我隻想以哥哥的身份陪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