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好好欲言又止，但最後卻什麼都沒說，隻是乖巧站在他身邊。正好深清妙也被抽得受不了，哭得淒淒慘慘，再也不敢嘴硬，道：“我說，我都說，彆打了，彆打了。”沈聽瀾這才示意停下。兩個女人鬆開沈清妙，她渾身狼狽，這個時候也顧不上臉麵，整個人撲啪在宿舍外的草地上，哭著道：“是我散播謠言，說慕好好的壞話，那張所謂的表格也是我弄的，我就是想搞臭她的名聲。”周圍人一片嘩然，還不知道過程的人到處找科普，知道的人看著沈清妙的眼神都變了。沈聽瀾點了點頭，問：“為什麼這麼做？”沈清妙哭得身體都在顫抖：“因為嫉妒，慕好好長得比我好看，我男朋友也喜歡她，多次向我打聽她的電話和信息，我怕男朋友被搶，就率先下手，想搞臭慕好好。”她嘴巴腫得厲害，說話聲音其實有些含糊，但不妨礙周圍人聽得懂：“我男朋友有怪癖，不碰**的女生，覺得那種人臟，我想著把謠言散播出去，男朋友就不會再動歪心思了。”沈清妙趴在地上，十指狠狠摳著草地，心頭都在滴血，她想起今日以後自己的處境，隻覺得人生昏暗到極致。怕到極致，反而生出無數勇氣，她驀然抬眸，對上沈聽瀾眼睛，惡狠狠的道：“我一開始並沒有說得這麼離譜，也是有證據的！我隻是說慕好好是個海王！是後來其他人添油加醋，才越傳越離譜的！”生怕被打斷，沈清妙語速極快：“我和慕好好在同一個宿舍，有時候聽她講電話，一會兒小歐，一會兒喊蘇辭，甚至還有一個姓沈和一個姓季的！可你明明叫蘇策，很多人都認識你！這個我沒有撒謊！你就是被戴綠帽了！”周圍人嘩的一下熱鬨起來——蘇策他們很多人都是認識的，畢竟不久前確實小火了一把，也開通了微博，上麵粉絲數到現在都還在漲。但讓粉絲扼腕的是這個少年卻以學業為重，發布的最後一條微博就是宣布退圈，上學去了。當時他以係花男朋友身份出現的時候，還在藝校引起過小範圍轟動，很多人偷偷拍視頻上傳網絡蹭過熱度。但對方明顯不在意，且背後似乎有些背景，反正每次的視頻，隻要有拍到慕好好正臉的，基本剛上傳就會被刪除掉。看著很是疼愛女朋友，沒想到這樣的神仙男友也被綠了？周圍人的視線頓時精彩起來，沈聽瀾嘖了一聲，走上前，在她麵前蹲下，語調不疾不徐：“這也不是你造謠的理由。”“還有，我是多人格分裂，好好喊的那些人，都是我。”他輕笑，慢條斯理：“比如現在和你說話的人，叫沈聽瀾，是個律師，對法律有一定了解。”他起身，俯視地上微不足道的人：“根據《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條規定，犯誹謗罪者，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製或者剝奪政治權利。” 他微頓，聲音稱得上溫和，甚至從始至終都是笑著的：“你放心，看在你是好好的舍友的份上，我一定會幫你爭取到最高刑罰。”話落，他眸光掃過周圍，其中諸多參與過這個話題的人全都不敢和他對視，一些被揍的人，原本還暗搓搓的準備報複，這會兒看他這幅模樣，全都歇了心思。大家都是學生，而且基本都是大一新生比較多，法律意識不能說淡泊，但大部分對律法都還處於敬畏大於利用的階段。有機靈的見此，已經對著慕好好喊：“慕好好，對不起，我也參與了這個話題，我承認我有因為嫉妒你的美貌而添油加醋過，但我沒有大範圍宣揚這件事，我隻是和兩個好友討論過，我在這裡跟你說聲對不起，我還會在微博上向你正式道歉，請你原諒我。”其他人見狀，也全都開始自述罪狀，並且態度誠懇的道歉。地上的沈清妙臉色青白交替，也是這個時候，學校的老師姍姍來遲，對於她的慘狀，導師皺眉，問道：“出了什麼事？”沈清妙聞聲，如遇救星，一把撲過去抱住導師：“老師，幫幫我。”她大哭，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不敢推卸責任，卻也知道避重就輕，抽噎著答：“我對慕好好同學有些誤會，沒調查清楚就在同學之間說她的壞話，現在我知道錯了，慕同學的男朋友也教訓過我了，老師，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保證以後絕不再犯，老師，你幫幫我，讓慕同學彆再計較了好不好？”真的坐牢三年，她這輩子就全毀了！她臉上還有被扇的紅腫，且哭得眼淚鼻涕全糊在一起，老師差點沒認出她是誰，但見她認錯態度積極，狀態看著又確實可憐，於是找了一圈，視線鎖定慕好好之後，開口：“慕同學，我看沈同學確實知道錯了，這件事……”“老師，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沈聽瀾打斷她，依然是笑著的：“她散播的謠言你讓她自己再重複一遍讓你聽聽看？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如果不是今天恰好我遇見有男生因為謠言纏上我女朋友，之後還會生出多少事端老師知道嗎？”“我女朋友向來膽子小，性格也軟，心思敏感得很，從小就是個乖寶寶，遇見這種事，要不是我自己發現，她肯定不會主動告訴我。”“現在就已經有人來宿舍外麵攔截騷擾她，再下去呢？事情繼續擴大，老師知道接下去會發生什麼事嗎？”“好好要是受不了流言蜚語，或者被同學孤立，被男生肆意辱罵意**取笑，精神衰弱怎麼辦？抑鬱怎麼辦？自殺怎麼辦？”說到最後，沈聽瀾眉眼漸漸淩厲：“你這一聲老師，你擔得起嗎？”老師被他這一聲聲質問逼得目光閃爍，說不上話來。一片寂靜中，有人撥開人群走過來，拍掌道：“說得好，她道歉是應該的，至於我們接不接受，就不必道德綁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