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南舒一走,吉娜剛才佯裝的鎮定表情便一下子垮在了臉上,她抬手輕輕地拍著自己的胸口,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結果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呢?看到了那個視頻,陸寒之難道不應該氣急敗壞、失望透頂嗎?洛南舒這麼快知道了發照片跟視頻跟陸寒之的人是她,肯定是陸寒之查出來並告訴她的,所以,陸寒之到底在想什麼?他對洛南舒有著什麼樣的複雜感情?千算萬算,她輸在了沒有算清楚那個男人對洛南舒的真實感情,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吉娜緊緊地攥著手中的黑色簽字筆,貝齒咬著紅唇,臉上流露出不甘的神色。洛南舒倨傲地回到她的辦公室,關上門的那一刻,她偽裝出來的堅強,慢慢地從身上散去,她坐在座位上,幾乎是窩在了座位裡,一種無力感浸透到四肢百骸,力氣一點一點從血液裡抽離,她好無力。這種無力感和窒息感讓她心中生出幾分懷疑,她是不是對那個男人又生出了愛?或許是的,可又好像不是。朦朦朧朧,若有若無,連她自己都分不清。下午的時間,洛南舒過得有些渾渾噩噩的,六點一下班,她就立馬離開了辦公室,開車回家。推開家門,見到女兒洛北北的那一刻,她有些熱淚盈眶,女兒跑過去抱住她的大腿,她也緊緊地抱住女兒。對於女兒,她內心裡是充滿愧疚的,因為是她,讓女兒跟她的親生父親越來越遠。說好給女兒找一個爹地的,她也一直沒有兌現自己的承諾。洛南舒也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麼沒有解釋,隻是覺得沒必要,結果,他好像真的以為她跟何笙在一起了。不重要了。讓那個男人遠離她們母女倆,從她的生活消失,這一直都是她想過的啊然而,她並不開心。“媽咪,你怎麼了?好像不太開心的樣子。是工作太累了嗎?還是身體不舒服?我幫你摸摸。”小家夥說著,伸出一隻手在洛南舒的額頭上探了探,然後奶聲奶氣地說道:“媽咪,您沒有生病呀,為什麼臉色這麼難看?”洛南舒笑著把女兒的小手拉下來,說道:“媽咪沒事,可能是太累了。北北先在這兒玩一會兒,媽咪上去洗把臉,一會兒跟外公外婆一起吃飯。”“好的!”洛北北很乖地點點頭,從小就知道要聽媽媽的話。洛南舒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在她額頭上親了親,欣慰地說道:“真乖。”那天見過洛南舒之後,陸寒之就再也沒有去纏著她了。每天早上必送的花,那天之後,前台小姐疑惑地發現,沒有花收了。第一天,洛南舒平靜地度過。第二天,洛南舒平靜地度過。好像這幾天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她還是那個高冷、睿智的女總裁。 反觀吉娜,她本來想通過這件事打擊洛南舒,沒想到反被她抓住了把柄,真是白費了她那麼多的心機和手段,最後什麼都沒撈到。何笙也是平靜地投入到了工作中,他並不知道自己那天晚上對洛南舒做出的舉動,給她帶來了多大的困擾,這天的會議開完之後,何笙回到辦公室,座機便響了起來,他接起,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極其疲憊的聲音,不過他還是一下子分辨出來了,臉上帶著微微的驚詫,生意也冰冷下來,“陸總有事?”“對,有空嗎?有些話想和你說。”對方的聲音又輕又累,好似剛遭受了什麼重大創傷似的。何笙無聲冷笑,冷冷地回應,“我跟你之間有什麼好談的?”“你要永遠對她好。”何笙微微一怔,這個男人該不會是喝醉了吧,在這裡說什麼胡話?不過他還是一下明白過來,他口中的“她”,就是洛南舒,那是他一直守護者的人,怎麼會對她不好?於是應聲下來,“那是自然的,我會一輩子對她好,愛她保護她,不會跟你一樣。”“好。”陸寒之的嗓音很沙啞,沉沉地應了一句,然後就掛了電話。結束了通話,何笙也是一臉疑惑。聽剛才陸寒之跟他說話的意思,好像是他要決定放棄洛南舒了,不過臉皮這麼厚的陸寒之,怎麼會突然決定放棄她呢?何笙百思不得其解,不過這畢竟算是一件好事,那個男人退出了,他勝出的概率就大了很多。隻是,他替洛南舒感到不值,她在陸寒之身上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包括這五年,也沒有完全放下他。可是,那個男人卻放棄她了。陸寒之的退出,讓何笙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心意,他要永遠陪在洛南舒身邊,做她堅強的後盾,做她溫暖的港灣,讓她成為最幸福的女人。洛南舒的公司裡,吉娜的業務做得風生水起,她今天又拿下了一個超級大訂單,讓業務部乃至整個公司的人都知道了她的大名。吉娜也是非常的得意,就像一隻開屏的孔雀一樣,恨不得馬上飛到洛南舒的麵前去炫耀。不過,她一隻腳還沒有邁出辦公室,電話鈴聲就急促地響了起來。接通之後,那邊的人麵無表情地跟她說道:“Gina小姐,朋友一場,給你做個提醒,司法機構已經盯上你們南洛集團了。”吉娜聽到“司法機構”幾個字,後背立刻冷汗涔涔,電話裡的男人是她最近勾搭上的,兄弟公司裡的一位高層。她的嘴唇在微微顫抖著,但她還是強裝鎮定,“怎麼回事?你在說什麼?”“好像是聽說有人舉報你們,為了拉攏客戶,謀取利益,組織非法活動。”吉娜一張塗滿胭脂水粉的刷白的臉,在那一霎那,更白了,白得像鬼。這事,不就是她所為嗎?“會有什麼後果嗎?”她屏住呼吸,戰戰兢兢地問道。那邊頓了頓,好像是在深呼吸,吉娜在這邊焦灼地等著,終於聽到那邊開口了,“可能要負刑事責任。”“好的,謝謝你。”吉娜手腳冰涼地通完了電話,腦子裡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