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洲隨意地坐在了單人沙發上,撐著下頜看她:“你以前不是說想要一個離了婚會給你巨額財產分割的前夫嗎?”“現在你有了。”扶疏皮笑肉不笑:“看得出來。”“你為什麼要把這麼多錢都留給我?”扶疏指著電腦屏幕問道:“你就不怕我拿了錢把你踹了,然後改嫁嗎?”“原來如此。”宋寒洲推太極似的笑著點了點頭,“原來你有這個打算。”扶疏看著這張臉,不見憤怒不見氣急敗壞,甚至帶著點揶揄。她越加不明白,宋寒洲為什麼到了此刻,墜海破產之後還能這麼淡定,仿佛經曆過那些苦難的人根本不是他。“你……”“喵……”一聲貓叫從門口傳來,小東西踩著貓步進入了書房的領地,它亂竄著巡視過宋寒洲腳邊。“你沒關門?”連破產都阻止不了宋寒洲的春風滿麵,卻在這個瞬間變得僵硬起來。他倏地站起身,理了理西裝卻沒有扣好第一顆扣子,有點狹蹙地幾步來到了她身旁。扶疏的手點在自己的喉嚨上,終於發現了宋寒洲的另一個秘密。她有點不敢相信,所以默默地消化了一會兒。宋寒洲站在她身後,雙手搭在她肩上,一隻手微微蜷縮著,按著她的肩膀抓得有點疼。“你快把它抱出去。”扶疏終於確定了:“你怕貓嗎?”“不是。”“哦?”扶疏伸手抱起地上毛茸茸的布偶貓舉了起來。宋寒洲撤了手,往後退的時候罕見地磕到了沙發角,他的腳下趔趄不穩還有點狼狽。“噗……”扶疏忍不住笑了笑。宋寒洲站穩之後再看她:“我隻是討厭。”哦。宋寒洲不怕,他隻是討厭貓。“哈哈哈哈臥槽……”“扶疏!”扶疏抱著一隻長毛布偶,金藍色的眼睛漂亮璀璨得像珠寶,白絨絨的毛跟個雪團子似的,遮住了扶疏下半張臉,卻還是能看到竭力忍耐的上揚的痕跡。“對不起,我一般不笑。”宋寒洲陰沉沉地撇開了臉,卻也沒有完全撇開,眼角的餘光注意著一隻布偶貓,萬分戒備。“這隻貓不僅吃得多,還總喜歡撞翻東西,我實在不理解你喜歡它什麼。”扶疏笑得很真心,甚至比起之前的很多年還要開心。她也不知道喜歡宋寒洲的必要,可喜歡就是喜歡,要什麼道理呢。為此迷茫糾結和痛苦過,但到頭來她才明白,她這一生就這麼幾十年,她能有多少殷切渴求過的願望能夠實現呢?既然她喜歡宋寒洲,宋寒洲也喜歡她,不管彆人如何看待這段婚姻,至少她不想再毫無意義地糾結了。不過這麼多年的追求讓她明白一個真理,男人就跟狗一樣,不能慣著養。 扶疏剛想抬頭說話,手裡的布偶就用後爪子不停地蹬她的手,爪子亮了出來,她馬上縮回了手。小布偶喵喵叫著,叫得很凶很淒厲,可卻蹭在她腿邊繞來繞去不肯走。扶疏不理解,一邊凶我一邊蹭我?這是什麼意思?貓咪都是神經病。想到這裡,扶疏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宋寒洲。小布偶見她沒有反應,越加急躁地喵喵叫。扶疏跟在靈活的布偶貓後麵,邊找機會抓住邊問道:“你說它是不是生病了?”宋寒洲換了個位置站著,跟布偶恰好拉了一點距離:“你問我?”“不然呢?你不是養了快兩年嗎?”扶疏想了想,忽然回過頭反問道:“你這麼怕貓,為什麼要養兩年?”宋寒洲一本正經地糾正了她:“是討厭。”“好好,討厭。”宋寒洲與她四目相對,壓著眉眼帶著點她從未見過的神色,如果非要說的話,可能是埋怨:“夫妻共同財產。”扶疏愣了會兒,才想起來這件事。當初她不肯送走布偶貓,宋寒洲提出過如果算作夫妻共同財產,他就留下這隻布偶貓。“我怎麼記得我答應了送走呢?”“送給白管家?”宋寒洲挑了下眉,“你可真會挑人。”扶疏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清了清嗓子:“不管怎麼說,小東西……”“它撒尿了。”宋寒洲麵無表情地盯了那隻可愛的生物一眼,眼底滿是嫌棄。扶疏回過頭,小東西蹬了蹬自己的後腿,抖著蓬鬆的毛,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你為什麼要亂撒尿!”扶疏不能相信,“它都成年了,總不至於一直都不會用貓砂盆吧?”“不至於。”宋寒洲往前走了走,偏著頭抵到了她,“我覺得它可能是……”“什麼?”“**了。”扶疏對這個字眼感到陌生:“它都兩歲了吧?還沒有去絕育嗎?”“它擁有國際頒發的證書,血統純正。”扶疏花了兩秒鐘結合宋寒洲的狗逼性格,簡直不能相信怎麼會有宋寒洲這樣的總裁:“你不會想讓它生兩胎回本吧?”“不行嗎?”宋寒洲好似根本沒感受到扶疏的無語,甚至非常認真地說明了當時的情況:“它九個多月的時候開始在彆墅各處一直喵喵叫,簡哥來看過之後,說……”“停,簡綏星不是外科大夫嗎?”宋寒洲衝她點了點頭:“醫術無國界。”但要分種類吧?“總之,簡哥說它可能**了。”宋寒洲還在她耳畔用低沉性感的嗓音,四平八穩地講述著家裡的貓,跟在偌大的宋氏會議室裡站在最前麵看投影屏幕時的表情,沒有半點區彆。總之十分唬人。宋寒洲道:“白管家單獨開辟了一個房間,請了澤維過來定做了一個貓籠,配了好幾家的小公貓,它都不太滿意,甚至還把彆人家的貓抓傷了。”扶疏愣住了,看了眼不遠處衝她喵喵叫的小東西,忽然覺得小東西還是很愛她的,對她相當手下留情。“從那時候起我就在想,它可能不喜歡公的。”扶疏:“……”離譜之中莫名帶了幾分道理。扶疏搖了搖頭,嚴肅且堅定道:“總之,先帶它絕育吧。”宋寒洲眉心微蹙,問道:“你不是喜歡這隻貓嗎?”“是啊。”“你不覺得絕育有點不人道嗎?”扶疏:“我終於相信你養了兩年都用來克服恐懼。”“是討厭。”“隨便!”誰要知道這個?扶疏深吸了一口氣,解釋了一番,“貓咪**期會很痛苦,而且**的過程其實也並不愉快,不絕育會影響她的壽命,並不僅僅是為了主人,也是為了貓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