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疏從不覺得自己會養什麼寵物。畢竟她一直都活得十分沒有生活情趣。好比扶嘉會突發奇想地在花圃裡種菜,但她滿腦子隻覺得麻煩。工作第一年點的都是外賣,大把的時間都沒有讓她學會做菜。人為什麼要浪費這種事情上呢?科技的進步難道不是為了解放雙手嗎?扯遠了,但她確實照顧能力和動手能力都比較弱,不管什麼東西養得都差強人意。但誰能拒絕豢養一隻漂亮的小貓咪呢?扶疏忍不住伸手把小布偶抱在懷裡,順著毛慢慢摸:“唔,好軟,好想埋進去。”“這隻貓我叔叔訓練過幾天,還算聽話。”俞鶴汶推了推眼鏡道,“你平常多跟它玩,慢慢就會熟悉起來了,貓糧和貓砂還有其他東西我也都帶過來了,一會兒要幫你送回家嗎?”扶疏如夢初醒,宋寒洲會同意她養貓嗎?布偶好像頗通人性,察覺她的心不在焉,立刻軟軟地叫喚了好幾聲,叫得人心都化了。管宋寒洲做什麼,在貓主子麵前都是愚蠢的人類。扶疏覺得自己真是一個接受度良好的貓奴。“你好像很了解貓的習性?”扶疏問道。扶嘉冷眼在旁邊看這隻渾身都是毛的生物,進了這間彆墅不到十五分鐘,已經能夠在扶疏懷裡撒潑打滾了!而且它還是隻公的!扶嘉越想越氣,不等俞鶴汶回答,問道:“你為什麼不給我挑一隻母的?”俞鶴汶眼底滿是無辜:“是你說要最貴的最漂亮的,在動物界,普遍就是雄性比較好看啊,難道你不也是漂亮的雄性嗎?”扶嘉噎了一下,他驟然被俞鶴汶誇獎了,一口氣吐不出來咽不下去,卡得耳尖發紅:“我跟這隻蠢貓能一樣嗎?”扶疏在旁邊聽得發笑,她算是明白為什麼俞鶴汶和扶嘉能夠成為朋友。扶嘉的聲音驟然拔高。而貓的聽覺比人類敏銳很多,所以一點點聲音對它們來說,可能就已經稱得上是噪音了。小布偶顯然被扶嘉刺激到了,它慢慢拱起身子,衝扶嘉齜牙咧嘴,肚子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低沉凶狠。看起來,仿佛就是小布偶對於扶嘉說它是一隻蠢貓非常不滿意。扶疏順著毛摸了摸小布偶,道:“好啦,我們不要跟這個奴才計較,好不好?”小布偶喵喵叫喚了幾聲,俞鶴汶在旁邊用粉色的仙女棒吸引小布偶的注意力。“怎麼用這種類型的逗貓棒,不是男孩子嗎?”扶疏好奇問道。俞鶴汶抬頭瞄了眼扶嘉。扶嘉可能是沉浸在被貓奪去了吸引力的悲傷憤恨情緒裡,眼底滿是怨恨。“什麼樣的人買什麼樣的貓吧。”俞鶴汶偷笑道,“這隻貓雖然是公貓,但對這種亮晶晶的東西都很喜歡,你彆看它長得那麼漂亮,它很喜歡打架的,但每次都打不過那幾隻大貓,就會窩在貓窩裡等我叔叔心疼壞了,給它出頭。” “這貓怎麼這麼綠茶,但好可愛。”扶疏回道。扶嘉有氣無力地翻了個白眼。他不明白這種一年四季都在掉毛的神秘生物,到底哪裡可愛?“早知道它這麼綠茶,我就不買了。”扶嘉哼哼道:“我的揚子鱷骨架標本可愛多了。”扶疏抖了一下,不敢相信:“你說什麼?”“我的揚子鱷骨架標本,它還是一個未成年的寶寶呢,身長兩米多,骨架玉雪可愛,性感迷人。”扶嘉眼裡露出異於常人的熱忱,“超漂亮,相信我,你一定會愛它多過這隻蠢貓。”扶疏:“……”她果然不該期待扶嘉的腦子能有什麼正常意義上的生日禮物。扶疏轉過頭望向俞鶴汶道:“這是你的主意,對嗎?”俞鶴汶含笑點了點頭:“貓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生物。”“你很喜歡貓?”“不是喜歡。”俞鶴汶一本正經道,“是癡迷。”“如果有機會,你可以帶小布偶一起來我家,我家有兩隻很漂亮的貓,頂級藍漸層。”俞鶴汶有點躍躍欲試,“或許你可以讓小布偶和我們家小團子配個種。”俞鶴汶伸出手,笑得很曖昧:“我們家小團子還沒有過**期哦。”他的手按在小布偶頭上:“對女孩子要溫柔一點,知道嗎?小東西。”小布偶不知道俞鶴汶在說什麼,但可能是俞鶴汶養貓有經驗,也有可能是俞鶴汶剛才搖著逗貓棒跟它玩了一會兒,小布偶軟軟地叫喚了兩聲,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取個名字吧。”俞鶴汶手上一下一下,頗有節奏規律地摸著小布偶道,“總不能一直叫小布偶。”扶疏覺得有道理,可是叫什麼呢?她滿腦子隻有:“小東西?”俞鶴汶哭笑不得:“對你來說,你可能一輩子會養很多東西,但對寵物來說,你是它一輩子的主人,你真的要這麼叫它嗎?”小布偶軟軟地跟在後麵叫喚了一聲。茶裡茶氣的樣子,和扶嘉真像。扶疏笑眯眯地伸出手:“就叫小東西。”“你覺得好不好,哥?”“彆問我,你決定就好。”扶嘉站起身,從西裝上小心翼翼地拿下一根貓毛,輕輕一吹,“好了,我親愛的妹妹,我覺得我們可以吃飯了。”扶疏懷裡抱著一隻貓,一人一貓的眼珠子都盯著他。“那小東西呢?”扶疏想把小東西抱起來給扶嘉看。扶嘉卻忍不住退了退。“它很可愛,你好歹買了它,不抱抱嗎?”扶疏問道。扶嘉低下眉眼,看著在扶疏懷裡甩著尾巴的純白小布偶,低沉道:“這是我這輩子買過唯一活著的動物。”扶疏想起小時候被扶嘉虐殺的那些動物,看他眉目陰沉,不禁心裡一凜。小布偶一下子從扶疏懷裡翻了起來,它悄無聲息地落在茶幾上,身手矯健地衝扶嘉撲過去,貓主子的爪子蹭在褲管上。扶嘉叫喚得比一個多月大的小奶貓還大聲。扶疏:“……”俞鶴汶:“……”扶嘉氣哼哼地坐在沙發上,支使扶疏給他上藥。俞鶴汶抱著小布偶坐在對麵,小布偶好像還不知道自己闖了禍,已經被怪蜀黍記恨上了。它蹭在俞鶴汶臂彎裡,好像一直在要求一起玩。“我現在終於知道,你為什麼這麼抗拒買一隻貓,連暫時養一段時間都不肯了。”俞鶴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