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的婚姻是抱團取暖。經不起任何風雨的考驗,在林寶川入獄、債主上門後,扶嘉的親生母親不堪重負跑了,留下扶嘉一個人獨自麵對這一切,那段時間扶嘉身上的新傷舊患從來沒好過。他倒在路邊的巷子裡,像一條還在喘氣的泥鰍。鎮上人的同情在涉及自身的利益的時候早就被消磨了個乾淨。扶嘉像個沒人管的野孩子,光是他身上破破爛爛和那股很久不清洗的臭味,便能讓很多人望而卻步。他不幸了很長一段時間,因為營養不良全身長滿了潰瘍。在一個下雨的天氣,奶奶把扶嘉帶了回來。那時候的扶嘉奄奄一息,是奶奶拉著她衣不解帶地照顧扶嘉,把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而扶嘉也和她住在了同一個屋簷下。扶嘉原名不叫扶嘉,名字是奶奶改的。但扶嘉的原名,她不記得了。或許是太痛苦,太過於想逃避而被她刻意遺忘了。扶嘉的嘉取自《說文新字》,當中曾言:“嘉,美也。”奶奶當時用因為皮膚下垂鬆弛而皺巴巴的手拍了拍她,笑嗬嗬地這麼說:“這孩子生活太苦了,希望他以後能夠擁有一切美好。”雖然扶疏的心裡並不確定,但奶奶慈祥和藹的笑容使得她不自覺想要去相信,扶嘉總有一天會改變。事實證明:人之初,性難證。扶嘉的劣根性像與生俱來,他非但沒有變好,反而仗著奶奶對他身世的同情和偏愛變本加厲。他始終是個男孩子,在經過青春期後如雨後春筍一般的生長。扶嘉迅速抽高了個子,增長了力量和速度。扶疏越來越無法從他的手中逃脫。她感受到了壓力和懼意。而最可怕的是日漸相處的過程中,扶嘉愛上了她,愛上了在他遊戲裡頑強存活下來的生命。青春期有男孩子跟她表白或者親近,扶嘉便會像陰魂一樣不散地去折磨人。無論是在街頭小巷套著麻袋把人關進廢舊的工廠,還是趁著落單把人隨手推進池塘裡。他神出鬼沒而一一得手。如扶嘉所願,沒人願意再接近她。扶嘉把她逼得孤立無援,她不得不向扶嘉妥協,以求來日。在奶奶住院的那段日子,扶嘉坐在病床旁再次向她表白。扶疏頂著壓力,終於點了點頭。她無法拿奶奶的生命健康去反駁扶嘉。扶嘉心滿意足,卻依舊沒有停止他的遊戲。她知道扶嘉愛她,但更愛她痛苦的表情。為了掙脫這樣的命運,扶疏遠離了南市,將扶嘉帶離了奶奶身邊。她一直在重京讀大學,直到遇見了宋寒洲。那時候名義上,她是扶嘉的女朋友。這一段畸形的關係,除了鹿喲喲,她從未向任何人提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