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嫉妒(1 / 1)

穆梨若得到了滿意的答複,對宋寒洲含笑道:“宴會快開始了,我們先過去吧。”宋寒洲這才轉過頭來道了一句:“抱歉,失陪。”穆梨若挽著宋寒洲和他們擦肩而過。在時間單位都不夠計量的這一幀裡,她卻清晰地感受到宋寒洲真的離開了她。這一刻,她似乎隻能感受到風起寒夜,身體止不住抖了一下,而喉嚨裡像吞風飲雪,難受得緊。“怎麼了?”扶嘉拉了拉她,威脅的話裡透出委屈,“你不會忘記今天你是我的女伴,對嗎?”扶疏忽然道:“你高興嗎?”“什麼意思?”扶嘉一歪頭,好像真的很無辜。扶疏卻一眼望穿了他無辜背後的殘忍:“你今天想讓我看見的我都看了,你高興嗎?”她站在扶嘉身旁,感受著扶嘉手上傳來的溫暖的體溫。他露出的笑意真情實感:“我很高興。”扶嘉的笑容很漂亮,可她看得窒息:“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扶嘉渾沒感覺,臉貼在她的手背上,很眷戀似的:“你呢,還和小時候一樣嗎?”“一樣,也不一樣。”扶疏抽回手,轉身離開了扶嘉,獨自一人往餐區去了。她剛往盤子裡裝了幾個小蛋糕,身後便響起一道女聲:“扶小姐,好久不見。”穆梨若提著裙擺緩緩站在了她身後,身旁人投來驚豔的目光,穆梨若很是受用。她撥了撥自己耳邊的碎發,顯露出自己優越的肩頸線條。之前,穆梨若清麗動人,此刻身著華服的她,舉手投足間越發像個嬌養的大小姐。可惜,她的眼光太差,戴的寶石項鏈量感太重喧賓奪主,禮服和首飾之間的平衡感被打破了。扶疏不喜歡看“孔雀開屏”,她客氣道:“穆小姐,麻煩讓讓。”“寧,我姓寧。”穆梨若更正她。扶疏驚訝地看了她一眼。看了她的表情,穆梨若更得意了,她手搭在自己的寶石項鏈上,露出手指上戴著的那顆“鴿子蛋”:“說起來,多虧你讓寒洲哥哥送我出國,否則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原來是南市首富。”扶疏微微一笑:“不客氣。”她越過穆梨若的瞬間,被她拉住了,穆梨若道:“你不會是覺得嫉妒吧?”扶疏更驚訝了:“我嫉妒你?”“我是寧露找了二十多年的親生女兒,是名副其實的豪門千金。”她轉過頭,臉落在暗處,眸裡的光隨之隱沒,露出一片黑沉沉的死寂,“你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不覺得當宋太太太抬舉你了嗎?”扶疏沒想到穆梨若麻雀變鳳凰後,心裡眼裡念的求的還是隻有宋寒洲。扶疏輕輕扯出了自己的手臂,道:“是不是抬舉,我也已經是宋太太了,你不滿意,可以和宋寒洲談,我再說一遍,我同意離婚。” “虛偽!你不覺得自己很虛偽嗎?”穆梨若垂下她方才握著扶疏的手,眼裡流露出怨懟,“每次你都說要離婚,你哪次都沒離,你說不會生下孩子,還不是偷偷保住了,你不就是想靠著孩子上位嗎?”穆梨若幾乎快整張臉貼上她,又想到了什麼似的,驀地鬆了口氣道:“不過沒關係,現在我是寧露的女兒,擁有寧氏的財產繼承權,Mrs.Nataly會安排我進公司學習,到時候我就可以替寒洲哥哥分擔了。”“我就不信寒洲哥哥還會選擇你這個除了生孩子外,一無是處的女人。”豪門姻親,強強聯手。結個婚,資產翻倍。這是多少國內富豪們都渴求的事。扶疏抿了抿唇,冷靜地分析了一下,這對宋寒洲來說,還真是百利而無一害。但偏偏她就是喜歡和穆梨若作對。她們的恩怨,不是她扶疏對宋寒洲死心了,就能了結的。“如果穆小姐都這麼優秀了,宋寒洲還是不選你,那可怎麼辦啊?”扶疏歎氣歎得“嘖嘖”作響。穆梨若一瞬間氣得嘴唇發白,不等她說什麼,宋寒洲的聲音從她頭頂響了起來。“若若,你怎麼來這裡了?”扶疏脊背發涼。穆梨若站在她對麵,衝她挑了挑眉,走到宋寒洲身邊道:“我怕扶疏姐姐不習慣,想照顧照顧她嘛,我沒什麼朋友,除了你和世羨哥哥,在重京最喜歡的就是扶疏姐姐了。”宋寒洲輕輕“嗯”了一聲,道:“你爸媽在找你,快過去吧。”穆梨若輕快地應了聲好,她要離去時又看了眼扶疏,像個不放心丈夫外遇的妻子似的問道:“寒洲哥哥,你不跟我一起去嗎?”宋寒洲回道:“你爸媽有話要跟你說,我一個外人就不過去了。”穆梨若嚶嚀一聲,不知道說了什麼,還是戀戀不舍地走了。等穆梨若一走,原地就隻剩下她和宋寒洲。她聞著宋寒洲身上慣用的黑雪鬆的香氣,那香氣仿佛化作了一株藤蔓裹緊了她,而藤上的小刺密密麻麻紮進皮肉裡,疼得人發麻。扶疏幾乎立刻就想避開,卻聽宋寒洲含著冰般,寒聲道:“扶疏,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她站在原地,用力地笑了一下,背對著宋寒洲搖了搖頭。“我再問你一遍!”宋寒洲忍不住提高了嗓音,“你有沒有……話要跟我說?”正當她掙紮著不知應對時,扶嘉笑意吟吟地及時出現了。他手裡端著杯紅酒,輕輕地晃了晃:“這是怎麼了?宋先生好像對我的女伴特彆有興趣。”他手搭在扶疏肩上,帶著扶疏轉身直麵宋寒洲。情勢產生了變化,而宋寒洲依舊站在原地,像一株雪鬆似的自有風度:“是,總覺得在哪裡見過。”扶嘉順著他把話說了下去:“哦?在哪裡?”宋寒洲笑得很淡:“這我得湊近點才能看清楚。”他也不看扶嘉的反應,隻是自顧自地一步步向她走去。扶疏看著眼前的宋寒洲一點點變得清晰,光線由淺到深落在宋寒洲那張臉上,產生了細微的變化,但哪個都是宋寒洲。而她眼上仿佛蒙了一層六棱鏡,越是靠近,越是看不清宋寒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