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俠?”兔蘭兒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這才出聲喚道。蕭尋點頭,隨後卻忽然近身上前,一隻手抱著秦姿,另外一隻手卻一拎兔蘭兒兩隻耳朵,隨後雙腿發力,衝天而起。十丈城牆被蕭尋一躍而過,剛一落地,兔蘭兒卻“哎呀”一聲,洞簫包袱丟在地上,兩隻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根,雪雪呼痛起來。“你這人,怎麼如此對待一隻弱質母妖?人家很嬌貴的好不好?”兔蘭兒捂著耳朵,淚眼朦朧地嬌聲說道。蕭尋此時十萬火急,哪裡還會跟她說什麼廢話,直接開門見山道:“幫我們找一個容身的地方,再請一個醫生過來,我師父中毒了。”兔蘭兒這才看清了蕭尋懷中的秦姿,便有驚呼一聲:“哎呀,是蛇毒呢!快找傷口放血啊,不然撐不到醫生來的!”蕭尋說道:“我正在用真氣控製蛇毒蔓延,我們先找個地方落腳。”“嗯!”兔蘭兒忙彎腰撿起洞簫和包袱,“你跟我來,我的家就在附近。”蕭尋和兔蘭兒翻越城牆到達的地方,顯然是一個妖族城市中的貧民區,裡麵生活的都是一些種族弱小,修為不高的妖族。兔蘭兒領著蕭尋在貧民區狹小的街道中穿行一陣,隨後便推開了一扇低矮木屋的門:“就是這裡了!”蕭尋趕緊抱著秦姿入內,卻問道一股子衝鼻的黴味。兔蘭兒臉上有些不好意思:“抱歉,裡麵很久沒住妖了。”“沒事。”蕭尋眼下救人要緊,自然不會計較這些小節,將秦姿放在屋內的一張小木**,隨後便三下兩下,將秦姿的外衣脫去。“傷口在什麼地方。”兔蘭兒關上門,挽起了袖子,好似要幫忙。蕭尋頭也不回,說道:“在胸口。你不用來幫忙,這裡有我足夠,你快去找醫生!”“哦!”兔蘭兒這才想起來這茬,便轉身推門而出。秦姿與那蛇妖對敵之時,曾被刀氣傷到了右胸之處,也算不幸中的萬幸。那蛇妖化形之後,所持的兵刃便帶有自身的劇毒,好在僅僅是刀氣,而且還是右胸,若是直接被刀刃傷到,或者傷在左胸,蕭尋這個時候就完全沒有辦法,隻能目送秦姿香消玉殞。秦姿暈倒之時,蛇毒其實已經進入了心脈,好在蕭尋發現得早,因自身頑疾之故,對人體心脈的情況也非常熟悉,這才能以真氣將這蛇毒鎖住,並沒有讓蛇毒隨著心臟跳動流轉全身。否則,那真是神仙難救。方才奔跑隻是,真氣不能平穩輸送,因此蕭尋隻能將毒素鎖住,卻無法逼出體外。如今兩人身在木屋,自然是方便許多。按照蕭尋前世裡的套路,女子胸口中毒,那必然是脫衣嘬胸,男人明明占著便宜,卻好似一副悲天憫人的摸樣,最後用兩片香腸唇,換來少女處子身。其實蕭尋原本也想這麼乾,因為這確實是最簡單直接的方法,不過考慮到之後的種種麻煩事情,蕭尋便打消了這個主意。蕭尋脫去秦姿的外衣,讓秦姿右肩露至鎖骨,隨後,便用平潮的刃口,在秦姿的右鎖骨下開了一個血口。刀氣傷身,蛇毒直接通過皮膚吸收,卻沒有什麼傷口存在,蕭尋必須要先做一個可供排除毒血的傷口出來。開完血口,蕭尋則將手掌按在秦姿的鎖骨之處,開始默運真氣,將那股被鎖在心脈之處的蛇毒引導出來。這是一個非常精細的過程,稍有不慎,蛇毒潰散,那後果便不堪設想,因此,蕭尋進行得十分小心,也很緩慢。入微境界武者對於真氣的控製,尤其是蕭尋這種入微巔峰的武者,可謂登峰造極,再加上蕭尋的逆天心決以內息綿長為特色,因此這種必須持續不斷的真氣疏導,還不至於讓蕭尋感到過於吃力。一刻鐘之後,一股黑血便從秦姿的鎖骨血口處飆出,立時木屋之內腥臭無比,令人聞之欲嘔。蕭尋站起身,打開了木屋唯一的一扇窗戶,好散一散這股腥臭之氣。與窗戶同時被打開的,還有蕭尋身後的木門。兔蘭兒喜悅的聲音傳來:“夫君,我們運氣真好,我竟然遇到了宓神醫!”兔蘭兒領著一個老者進屋,蕭尋轉身看去,這老者鶴發童顏,容貌上毫無妖族的痕跡,不覺心中一緊。這妖族的化形能力比起羊逸之還要精深,想來修為在妖將之上!卻不料那老者看到蕭尋之後,也是神情微微訝異,隨後問道:“你是人類?”蕭尋剛想答話,卻聽那老者轉頭又對兔蘭兒說道:“小兔兒,你不是嫁給了一隻狼麼?”兔蘭兒微微一低頭,卻說道:“那隻狼沒良心的很,轉手就把我賣給了彆人。”老者伸手一指蕭尋,對兔蘭兒說道:“那他便是你現在的夫君?”兔蘭兒俏臉一紅,隨後點頭。老者又一指**的秦姿:“那她又是誰?”兔蘭兒眼珠一轉,扯謊道:“她是我姐姐。”老者似乎聽懂了,隨後點點頭,對蕭尋說道:“小夥子,你年紀輕輕,境界倒也不錯,是哪個聖派的弟子啊?”蕭尋被問得一噎,心想這老頭兒身為醫者,一進門對病人不聞不問,卻燃起熊熊八卦之火,真是讓人啼笑皆非,隻得指了指秦姿,說道:“老丈,您看,要不先看看她?”老者看了一眼秦姿,淡然笑道:“她已經被你逼出了蛇毒,已經沒什麼要緊的了。我開一個方子,讓她服下,隨後靜臥幾日便可痊愈。”蕭尋忙拱手道:“那就多謝老丈了,在下李丁,乃踏海島弟子。”老者一聽,點點頭:“果然是踏海島,很好。小夥子,向你打聽一個人。”蕭尋心中打鼓,踏海島他就認識秦暮雨一家,其他人可不認識,萬一回頭穿幫怎麼辦?那老者又道:“我久居南疆,在南疆行走遊醫也有四十多年了。我有一個兒子,四十年前,因為不喜這妖族之地,便離開我去人族闖蕩,臨走之時,他說他想拜入的聖派,便是踏海島。”蕭尋心中叫苦,四十年前的事兒?這我哪知道去?蕭尋眉頭一皺,說道:“想要拜入聖派,必須是人族,老丈,難道您的兒子也是人族麼?”老者哈哈一笑:“我是人族,我的兒子自然也是人族。”蕭尋卻鬆了一個口氣,這老頭兒原來是人類,難怪沒有半分妖族特征,於是便說道:“在下拜入踏海島時間不長,並不一定知道老丈兒子的下落。”老者微微一笑,說道:“你應該知道,我聽說我的兒子,在踏海島也闖出了赫赫威名,隻是不知怎地,最近幾年卻忽然沒了消息。所以我有些擔心他的安危。”蕭尋心中立時泛起一絲不安,問道:“老丈,您兒子叫什麼?”老者臉上現出幾分傲然神情,說道:“他叫宓峰。論起武道天資,雖然你也不錯,但是比起他來,卻還弱了幾分。”蕭尋一聽,幾乎當場要昏了過去。不是吧,要不要這麼巧啊?蕭尋苦笑一聲,指了指**的秦姿,說道:“老丈,宓峰前輩雖然名震東海,但是我卻並不熟識,您若是現在就把她救醒,或許會有驚喜。”老者皺起了兩道白眉,將信將疑地看了蕭尋一眼,隨後便行走幾步,一指便點在了秦姿的腦門。秦姿腦中冥海被老者一指激發,立時清醒過來,隻是她一看老者的麵容,卻顯出幾分驚恐之色,隨後一聲尖叫。“蕭尋!”秦姿高聲驚呼道。蕭尋忙閃到床邊,正待說什麼,秦姿卻立時坐起身來,一把抱住了他,把頭埋在了他的懷裡。蕭尋隻覺得秦姿在自己懷中瑟瑟發抖,似是萬分恐懼,隻聽這妮子喃喃說道:“蕭尋,他又來找我了,他又來了!”蕭尋心中訝異,忙說道:“師父彆怕,誰來找你了?”秦姿抬起頭,卻早已哭得淚眼朦朧,口中說道:“我爹爹,我爹爹又來了。他老了好多,一定在下麵受了很多苦。嗚嗚……”蕭尋一邊輕輕拍著秦姿的背,一邊卻望向身邊不遠的老者。那老者此時也是呆立在旁,一臉驚疑之色,遲遲說不出話來。蕭尋苦笑道:“老丈,她就是宓峰的女兒。”老者頓時全身一震,隨後卻緩緩坐倒在了木床之上。他抬起頭,沉聲問道:“什麼叫在下麵受了很多苦?”蕭尋歎息一聲:“宓峰前輩,據說是衝擊人間上師之境失敗,已經羽化了。”“你胡說!”老者驟然而起,全身氣勢立時大漲,逼得蕭尋一下便撞在了木屋牆上。蕭尋心中大駭,這老者修為真是深不可測,遠在須彌境程度之上!隻聽這老者怒道:“以我兒子的天資!莫說區區妙覺境,就算天敵聖師之境,都可入得。怎麼會死於妙覺境的破境心魔!”老者的這一身氣勢,壓迫得蕭尋隻能運轉全身真氣,苦苦抵抗,連說話能力都已失去。兔蘭兒也是花容失色,躲在屋內一角不敢啃聲。秦姿此時卻醒過神來,隻是呆呆地看著這個怒發衝冠,眼中滿是絕望之色的白發老人,喃喃說道:“你是……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