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暖想了很久,一直想到明月高懸,整個山野之間涼風嗖嗖,她覺著有點冷,原來白暖無論有多難受,至少她有地方可以去。binhuo.盈瀾居也好,族長的洞府也罷,總有一個地方可以讓她覺著,自己至少有家可歸。可是今天她卻沒有了。和阿九說好,她短期內是不打算和墨瀾見麵,盈瀾居是回不去的。可族長那裡也是這樣,這讓白暖陷入了低迷的情緒之中,蜷縮在那裡就如同個小動物,楚楚可憐至極。雲霧繞著明月,明滅的星子漫步天際。白暖被凍醒了,不知不覺中居然睡了過去,再睜開眼已經是深夜時分。她扶著老樹站起了身,揉著兩隻小手甚是冰寒,她瑟縮了下脖子,隻覺著到了這個季節,為何夜裡卻這般的冷。以前沒有這等感覺,現在身處山野之中,感覺這般明晰。她回頭看了眼葉雲笙的洞府,雖然之前葉茗也與她說過,不要再去見葉雲笙,就讓一切都過去,無論葉雲笙還喜歡不喜歡她,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葉茗的話外音她很清楚,作為狐族的戒律長老,若她之執意要與葉雲笙在一起看,怕葉茗也是不會同意的。但她控製不住,兩隻腳就像是自己操控著自己,讓她轉身朝著葉雲笙洞府走。到了這個時辰,整個山野都安靜了下來。原先在廣場上的篝火也儘數散去,唯留一地煙柴。白暖站在這個地方,她曾經無數次的跨過灌木叢,走過山間小路,就這麼到葉雲笙的洞府前,然後駕輕就熟的用他給自己的特權,用他的那個法術,推開洞門,像進了自己家那樣進去。可是今天她不敢,她隻是呆呆的看著那個洞府,卻在這裡一步都邁步不過去。如果她肆意的闖進去,或許就和當初翎兒那樣受到懲罰。白暖知道自己應該做個知情知趣的人,到了這個時候她的確不該糾纏,站在這裡呆呆的看上一眼,便已經應該知足。不知不覺的站在洞府外轉了一圈,白暖的眼淚卻是止不住的落。她勸自己不要哭,可是第一次遭遇這種事情,她還是忍不住。手在石門上輕輕的觸碰著,白暖輕歎了口氣,捂著眼睛停在那裡。她想起裡麵或許是彆的女人躺在葉雲笙的懷中,便更是忍耐不住。白暖想起當初自己勸葉雲笙,若要成仙,便不能肆意風流。可他後來卻與自己說,他並不想成仙,是因為他心有掛礙。他當時說這句話,是看著她的。這讓白暖感覺格外的溫馨,當她知道葉雲笙是要等她又或者是不舍得她的時候,這比世間任何一件事都要幸福。隻是,他既然不想成仙,他自然可以肆意風流。白暖已經不敢再想,甚至沒有勇氣繼續站下去,夜裡的山風很冷,但她的心更冷,抖索了下後突然間躲到了一顆樹後麵。以她如今的能耐,還是能聽見有人走動的。白暖不敢露出自己來,隻好在樹後頭偷偷的站著,洞府的石門緩緩打開,就看葉雲笙與明瑕一前一後的走了出來。明瑕嬌笑著,推著葉雲笙的胸膛,嬌嗔著說:“族長你居然不留我。”葉雲笙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風,隻是在觀者眼裡,卻令白暖心中滴血,這番表現尤其與暮晚時分的對比,當真是格外明晰。葉雲笙笑了笑,說:“我還有些事情,不留你了。”明瑕嗔道:“那平日晚上留過墨盈麼?要是留過墨盈,明瑕可就不乾了。”葉雲笙聽見墨盈二字的時候微微頓了下,卻也說了實話,“墨盈往日也不在我這度夜。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騙人……白暖的眼淚不停的往下滾,她在這洞府裡住過,何曾沒度過夜。看見明瑕與葉雲笙那般親熱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的手掌心都快被掐出血來。嫉妒、痛苦、折磨,她不明白自己此刻站在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可是她真的挪不動腳,望著葉雲笙那頎長的身子,另外一隻手死死的扣在樹上,不知要如何是好。“那族長親一下明瑕,明瑕便乖乖的回去。”明瑕主動索吻,笑的更是美豔動人。葉雲笙低身在她麵頰上吻了一下,明瑕似乎還不滿意,隻是瞥見葉雲笙眸子裡那一絲不耐後,便趕緊收了繼續撒嬌的心思。葉雲笙喜歡聽話的女子,她不過是第一天,被葉雲笙選中,要霸占住那個位置,顯然需要不少時日,所以她便心滿意足的轉身,朝著自己的洞府走去。白暖的腦中一片空白,就好似是被抽去了全身的氣力,若不是身前那棵大樹,她怕是就要委頓於地。明瑕的身影消失在了山路的儘頭,白暖的身子微微晃動了下,顯是要暈厥過去的象征。她聽見葉雲笙的聲音在夜空下響起,清冷的仿佛第一回見麵,不帶任何感情,“你在這裡做什麼?”白暖扶著大樹,拚命的深呼吸著,她製止不住眼淚的掉落,也製止不住聲音的顫抖,她在強迫自己冷靜,可還是糊裡糊塗的說了出來,“我就是想來看看你……”葉雲笙沉默了下,倒是微微一笑,“如今見過了,你可曾滿意。”“如今此處一個人也沒有。族長你便不能與我說句緣由麼?”白暖抓著一把樹葉,那似乎是她全部力量的來源,“隻要是你的女人,你便是放棄她亦是會溫柔相許,難道在你心中,我便不曾是你的女人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