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家村，董宴如他們家院子裡，喬家二老正在跟喬明德說話。“以後，你少來看我們，跟成繡說，讓她彆來，我不想見她。”喬老太太嫌棄的看了兒子一眼。“真不是我滅你威風長彆人誌氣。就你這樣兒，小秋真不定能看得上你。”“你這一輩子，又不是跟你.媽過的，所以你喜歡就好。”喬老爺子在旁邊一聲不吭，也懶得看兒子一眼。沉默了很久之後，喬老太太又開口：“我打算認小秋做乾女兒。我都跟他們村長說好了，就村尾上那棟沒有人的老房子。五百塊錢，我買下來了，打算重新修一下，然後就跟你爸在這裡養老。城裡的生活雖然好，但太鬨騰。我們倆年紀大了，安安靜靜的過最後一段日子就好。”喬明德眼睛都紅了，他有些哽咽，但也知道自己的性格弱點。“媽，對不起。”“沒啥對不起的。”喬老太太看著自己的老來子，也是微微歎氣，“到底是你跟你妻子過一輩子，隻要你覺得好就行。”“小秋那邊，你要是沒有這個心思，就早點跟人家說清楚。吃著碗裡瞧著鍋裡，太孬。”喬爸爸最後又補了一句：“以後你跟成繡，好也罷，壞也罷，都是你們自己的事。我跟你.媽的遺產，我們會去做公證，等我們死後，會都捐了。”喬明德臉色一白，完全無法接話。要說他真的有多喜歡成繡，那還真不見得。但喬明德這人在日常生活方麵，雖然不至於白癡，可也是真的不會照顧自己。成繡很虛榮不錯，但是她能把喬明德拿捏住，也是她做家務照顧人是一把好手。董秋各方麵不比成繡差，甚至更為出色一些，但她一去幾年，甚至還可能待更長的時間，兩人沒辦法朝朝暮暮，自然也就說不上什麼照顧了。最好的，不一定是最合適的。婚姻裡麵，也如此。從董家村離開，喬明德一個人慢慢走了一大圈，最後在堰塘邊上站了半個多小時才離開。他在堰塘邊上的時候，旁邊柴垛那邊蹲了個小孩兒，一直在關注他，等他開車走了，才跳出來拍了拍胸口，然後一扭頭往董家老房子跑去。“喬爺爺，喬叔叔走了，我一直悄悄跟著他的，沒出事兒。”小孩兒彙報完，得了一支嶄新的帶擦頭的鉛筆，高興得眼睛都要笑來看不見了。回到城裡的喬明德，還沒進屋，就聽到屋裡成繡跟她媽的對話。“繡兒，你那個婆婆可不待見你，不過也行，也省得你去伺候他們兩個老不死的。等以後你生了孩子，這個家都歸你做主了。你把那兩個老不死的房子也要過來，你弟結婚的地方可不就有了。”成繡語氣平靜：“沒那麼容易，喬明德現在還沒跟我提複婚的事兒，他爸媽也不許我去見他們。想要房子可不容易。算了，我這裡還有錢，你讓小弟先去租個房子把婚結了，等我複婚了，有了喬明德的工資收入，到時候湊一湊，總能給他置辦一套。” 喬明德安靜的站在門外，透過虛掩的縫隙，冷漠的聽著房間裡成家母女如何算計自己。“還有媽，以後你彆老是一口一個老不死的，要是被喬明德聽到，他會生氣的。”“生氣又怎麼樣。哼，你都把他.媽差點氣死，還不是就這麼算了。他的，就是個孬的。不過這樣也好，你才能拿捏得住他。還有，你可要跟他說清楚，那個姓董的女人可不能再聯係了。至於她那個弟弟，你找機會想辦法給他弄走。喬明德手底下那個研究生不是總找你討好麼，你要不就讓他做點手段，把人給開了。”成繡媽絮絮叨叨，所說的話充滿了各種惡意，完全是想要方方麵麵的把控住喬明德。“媽，你彆說了。時間差不多了，你先走吧，喬明德要回來了，看到你，肯定又不高興。”成繡媽咒罵了幾句，大概就是她這個丈母娘還要看女婿的臉色，簡直太丟人。一邊說著，一邊拿著自己的兜，把喬明德家裡搜刮了一遍，最後拎著兩大包東西打算出門。“誒，繡兒，你這大門怎麼好像沒關上。”她一邊說話，一邊拉開門，抬頭被嚇得驚叫一聲。成繡趕過來一看，臉瞬間刷白。喬明德站在門口，麵無表情，看不出他在生氣還是怎麼的。成繡心咚的一下，聲音都有些顫了。“你回來了？怎麼站在門口，快進來。我媽過來看看我。”成繡趕緊上手推她媽媽，“媽，不說家裡還有事兒嘛，那趕緊回去吧。”喬明德取下眼鏡擦了擦，然後道：“成繡，你也回去吧，以後彆來了。”成繡整個人愣住，而後尖利著聲音問為什麼。喬明德從口袋裡取出一隻錄音筆，播放，成繡跟她媽的對話從筆裡傳出來。成繡媽拎著的東西掉在地上，灑落一地。成繡也站不住，扶著餐桌坐了下去。“你，你怎麼能這樣呢，你心好狠，啊，你還錄音，你，你……”成繡媽氣得快語無倫次。“我已經打算調動工作了，以後也不會再回來。你，好自為之。”調動工作的事情是之前就有校領導征求過他的意見，但是喬明德一直沒點頭，主要是聯合大學那邊設備還不齊整，調過去他做實驗不方便。但現在看來，早晚都得走，早走比晚走更合適。成繡哭不出來，但還不死心。“讓我媽先走，我跟你說幾句話。”成繡媽還想開口，被成繡瞪了一眼，訕訕的離開。散落在地上的東西，她也厚著臉皮塞進了兜裡。看著自己老媽的動作，成繡臉上燒得慌。成繡媽離開後，喬明德坐到沙發上，久久沒開口。“明德，我知道我媽太貪心，我，我也不知道怎麼拒絕她，所以才會順著她的話先答應下來，但是我真不是這麼想的，你放心，我明白的，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我都明白的。”她蹲到喬明德身邊，握著他的手：“你調走，我跟著你一起走，離開我媽我弟，不讓他們影響我們的生活。”喬明德看了她一眼，扯了扯嘴角，笑比哭還難看。“你知道我今天去見我父母，他們說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