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子吃完飯了？”“吃完了，你們倆姐妹出去散步呢？”“嗯，走走，消食。”跟嬸子寒暄兩句，董秋拉著董宴如往曬場那邊走，順便去看看標語有沒有人被破壞。到了曬場，姐妹倆把電筒打開，仔細檢查了一遍才放心。“喏，當時我在這裡，她就站在那裡。”到了曬場之後，不等董秋開口，董宴如就主動描述起了小.寡.婦來找她時的情況。“她瘦得不得了，我感覺風大一點都能把她吹走。”董宴如撅了下嘴，“我當時看到她都不敢認，而且她那個樣子，是真的把我嚇著了。她沒有靠近我，就站那邊上跟我說話的，說完就走了。”董宴如小心翼翼的瞅了董秋一眼，拉著她手開始搖：“姐，我真的沒想那麼多，而且她那個虛弱的樣子，我覺得我肯定能打得過她。”董秋深吸一口氣，很多話想說，最後想了想，沒說出來。“你以後啊多個心眼，這次是她一個人來，萬一不是呢？萬一她一家子都來了呢？還有張鵬，雖然現在還沒放出來，但他老娘據說是取保送醫了。那老虔婆啥樣子你不是不知道，以後，來這種偏僻地方，多叫個人，打不過也能幫你求救。”“哦，知道了。”明白姐姐是真的擔心她，董宴如老老實實的答應下來。姐妹倆又順著河溝往稻田那邊走。沒走多遠，就看到河邊上有人打著電筒不知道在乾什麼。董秋拿著手電筒晃了一下，火氣一下子又上來了。“董希，你在乾什麼？”她大步走過去，“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不許到河邊玩，你不聽是不是？”“大姐，你煩不煩啊？我們又沒下河，就是在這邊摸小魚而已。”“你還嘴犟……”董秋眼睛四處瞟，打算折跟棍子打人。董宴如一見情況不好，連忙上來拉住董秋：“姐，彆生氣了，讓他們上來不就行了？”說完又趕緊朝董希使眼色。旁邊兩個跟董希一起摸魚的小夥伴也訕訕的爬上田埂，拉著董希一溜煙就跑了。“大姐，你這脾氣太火爆了。小四知道好歹的。他們來摸魚，可能是給栓子的姐姐摸的。他姐生了個女兒，被攆回娘家來坐月子了。我聽表舅媽說，栓子姐姐從生完就天天哭，到現在都沒奶水。孩子餓得不行，全靠奶粉喂，可奶粉錢她男人都不給的。”董秋最近工作忙，對於村裡的小道消息了解得還真不多。隻知道栓子姐姐回娘家坐月子了，具體啥情況她完全不清楚。“咱媽今天還去給孩子打三早來著。回頭我去城裡問問有沒有便宜點的奶粉給她帶兩袋回來。”董宴如哼哼唧唧的一個勁兒罵栓子的姐夫。罵歸罵，也拿那個男人真的沒有辦法。她倆從田埂邊回去村裡，正好路過栓子家，果然聽到嬰兒跟小貓似的哭聲，聽得人心都碎了。 在門口站了幾分鐘，就看到董希和另一個小夥伴拎著水桶出來，看到董秋後，那個小男孩摸摸後腦勺，訕笑一下，轉身一溜煙兒就跑了。董希倒是沒跑，可虎著一張臉，表情難看。董宴如在旁邊看了他倆一下，湊過去戳她弟胳膊。“栓子姐姐現在咋樣了？還是沒辦法奶孩子？”“不行，她太瘦了。我聽栓子說他姐懷孕的時候，她婆婆就找人給她看過，說是女兒，就不想要來著，栓子姐姐不信邪。在婆家鬨得不痛快，連飯都吃不飽，本來就缺營養，現在更是吃不下飯，一點奶水都沒有。”董宴如悄悄瞅了她姐一眼，輕拉一下董希的手指頭。“明天我跟你一起來抓魚。”董秋本來在想事，聽到董宴如的話，眼刀子就過來了。“姐，我肯定不跟老四下水，我知道有個地方魚多，還都是鯽魚。老人都說鯽魚湯下奶，多弄點回來養在缸子裡，天天喝湯，多少比現在好。”“你還是個沒結婚的大姑娘呢，懂這麼多。”“看書啊，書上啥都有，連老母豬的產後護理都有。”董宴如腦子一抽，嘴瓢了。氣得董秋沒忍住，拍了她後腦一巴掌。“你瞎胡說什麼，你把栓子姐姐比成老母豬啊？”這特麼真是個美麗的誤會！這麼一插科打諢，姐弟之間的氣氛總算恢複了正常。回到家，董向東已經燒好水，催著他們去洗漱，然後讓董希給他講道物理題。房間裡，董媽悄悄瞅了一眼，看四個孩子總算恢複正常，在院子裡有說有笑，心才安穩下來。“對了姐，我已經找林花幫我和老二確定報名了，回頭老二要參加五月份的職業技校考試，我和小四七月份考，複習時間緊，到時候你陪老二去？”“沒問題，我提前跟其他老師換個班就成。”她擦乾腳，轉頭問董向東複習得咋樣了。“不知道，就去考考看，過不過另說。”董秋沉默下來。家裡三個人同一年考試，如果都考上了，家裡沒有了董向東的工資收入，支持三個學生，壓力不小。董宴如一直看著她呢，見她沉默的皺起眉頭，眼珠子一轉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對了姐，還跟你說件事兒。”她也擦乾腳，把洗腳水倒掉，擠到董秋身邊挨著坐下，“我想讓咱媽去縣城裡做生意。”“乾啥？”不但董秋吃驚，旁邊做作業的董老二董老四跟屋裡的董爸董媽都被嚇著了。董媽披著外套就躲到門背後聽老三說話。“我前幾天看報紙來著，南邊人家炒瓜子花生，一年就掙了好幾萬，還請了很多幫工。咱媽以前跟奶奶學的炸糖油餡餅兒，我就沒吃過比咱媽手藝更好的。上次我去城裡買東西，專門逛了一圈農貿市場，那邊賣啥的都有，就是沒賣餅的。咱媽要是去擺個小攤，肯定賺錢。”更彆說她空間裡躺著生灰的各種小吃配方，什麼蔥油餅，老公餅，雞蛋攤餅，都不在話下。江湖雲，千度在手，天下我有！可不是說著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