簿希爵懷疑的看向安錦,與她風情無限的雙眸對上,眼裡沒有一絲波瀾。他涼薄的唇瓣微勾,笑意凜冽,“沒想到安小姐還會調香。”安錦想著秦安雲對香水的說辭,直接套用過來。“爵爺太抬舉我了,這不過是我以前調的驅蚊水。我覺得味道不錯,就留了下來,偶爾會當香水用。”簿希爵擺明不信這個說辭,“驅蚊水?安小姐在開玩笑嗎?”“我膽子再大,也不敢和爵爺開玩笑,當真是驅蚊水。小時候家裡窮,我爸媽又瞧不上女兒,不論是夏天還是進山采藥,都很難熬。我就自己瞎折騰,配出了驅蚊水,後來改良成了香水。”聽著安錦的胡謅,簿希爵沒挑破。要是香水這麼簡單就能製成,調香師也不會緊缺了。他盯著安錦的手腕,問道:“不知道安小姐能不能割愛?”隻要拿到香水,他就能讓人分析出成分,到時候找調香師也容易一些。安錦眉眼微垂,繼續瞎編,“爵爺可能要失望了,最後一點香水已經被我用了。”簿希爵在心裡冷笑,繼續道:“如果我想買安小姐的香水配方,安小姐是不是想說時間過去太久,已經忘了。”安錦捂嘴輕笑,絕美的五官明豔動人,“沒想到爵爺這麼了解我。”反正秦舒已經傻了,事實如何還不是由得她說。簿希爵看著滿口胡話的安錦,從西褲口袋裡掏出了銀鏈子。他捏著銀鏈子的一端,展示給安錦看。銀鏈子晃得安錦眼花,但她卻一眼就認出是秦舒的。安錦的記憶,一下子就被拉回到了十六年前。安秀芳嫁給秦明遠的時候,她作為娘家人去秦家喝喜酒。熱鬨的婚宴,上流社會的觥籌交錯,爸媽的逢迎討好,秦明遠夫妻的假意關心,其他人鄙夷的眼神……一切的一切,讓安錦瘋狂的想要逃離,然後在後院遇見了被孩子們欺負的秦舒。“你媽媽死了,你爸爸娶了後媽,你是沒人要的野孩子!”“你爸爸媽媽已經有妹妹了,你是多餘的,可憐蟲。”“愛哭鼻子的鼻涕怪,整天臟兮兮的,我們才不願意跟你玩,”“她媽媽肯定是不想要她,才死了的。”“嘞嘞嘞嘞……不要你,死也不要你,鼻涕怪,可憐蟲!”那時候隻是一個六歲孩子的安錦,也知道這些“童言無忌”的話有多惡毒。原本默默承受言語攻擊的秦舒,因最後這句話而爆發,用力推了可惡的男孩一把。“你胡說,媽媽喜歡舒舒,她沒有不要舒舒,她在天上看著舒舒,保護著舒舒。”這是傭人給秦舒說的話,她一字不漏的都記下來了,且信以為真。被推倒的男孩氣急敗壞,跳起來推秦舒,一群孩子蜂擁而上。 安錦想著自己當時怎麼就膽大的跳出去了呢?大概是她和秦舒一樣,都是沒人要的孩子,突然生出了可笑的憐憫之心。她的年紀比所有孩子都大,加上平時沒少乾農活,長得又黑又壯,孩子們眨眼被嚇跑。秦舒頭發亂糟糟的,衣服也被扯破,臉上還有傷,蜷縮在地上十分可憐。一雙帶著嬰兒肥的腿又嫩又白,腳踝上的銀鏈子被陽光照著,格外顯眼。安錦還沒見過這麼好看的東西,伸手去搶的時候,秦舒瘋狂的喊叫。“不要動舒舒的鏈子,這是媽媽送給舒舒的,不準搶!”她怕引來其他人,灰溜溜的逃走了,卻清楚的記下了那條銀鏈子的樣子。尤其是那個信封裝飾,她喜歡得緊,和眼前這條一模一樣。簿希爵見安錦盯著晃動的銀鏈子發愣,很顯然是認識的。他心口發緊,聲線也變得緊繃,“安小姐,認識嗎?”安錦伸手固定晃動的鏈子,好看的薄唇勾起,“我自己的東西,我怎麼會不認識呢?這鏈子很早就丟了,怎麼會在爵爺手裡?”雖然她不知道秦舒的銀鏈子怎麼會在簿希爵手裡,但肯定年數不短了。秦舒那麼寶貝這條鏈子,如果是近期丟的,肯定會到處找。可她回秦家這半年,並未提及讓秦明遠幫忙,想來很早就丟了。簿希爵因安錦的話變了臉色,一把將銀鏈子抽了回來,“你的?證據?”安錦思緒飛轉,眨眼就想了個理由。她收回手,輕笑一聲,“爵爺可真是會難為人,我隻能說這鏈子至今差不多二十年了。這是我過世的奶奶補送我的周歲禮,雖然我家窮,但一根銀鏈子還是買得起的。至於其他實質的證據,我還真想不出來。”簿希爵盯著銀鏈子,俊美無儔的臉勾起淺笑,“那安小姐總知道什麼時候丟的吧?”“我還真不知道,這東西我也就喜歡了一陣,後來就忘了。要不是再一次看到,我還真就忘了自己曾有這麼一條銀鏈子。”簿希爵心裡已經有了猜測,他又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對於胎記,安小姐怎麼看?”救他之人的腰間有塊胎記,這件事他誰也沒說。當時他意識模糊,眼睛也看不清,隻知道救他的人撕了衣角幫他包紮。他想認清眼前的人,卻隻能勉強看到她雪白的腰間,有塊褐色的蝴蝶形胎記。在梁斯年猜測安錦可能就是他的救命恩人後,簿希爵將安錦的照片翻了個遍,確定她的腰間沒有胎記。安錦一邊回想著有關秦舒的所有細節,一邊搪塞簿希爵。“爵爺,我們之間並不熟悉,聊胎記的話題不合適吧?再說了,身為演員,身體是不能有任何瑕疵的,就算有胎記,也會抹掉。”說著,她突然起身,受傷的右手落在腰間,意思不言而喻。十六年前,安錦在搶秦舒的銀鏈子時,隱約記得她腰間有塊褐色胎記。但她隻是匆匆一瞥,胎記具體在哪個位置,什麼形狀,她記不清了,隻能試著蒙混過關。簿希爵現在敢肯定,安錦不僅知道銀鏈子的主人是誰,還和她很熟悉。不然不會連胎記這麼私密的事,也能知道。眼下的情況是,安錦想搶對方的功勞,絕不會輕易說出對方的消息。既然如此,他也不能讓安錦失望,“不知道安小姐有沒有興趣當簿氏的代言人?”
第117章 爵爺可真是會難為人(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