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腦子果然壞掉了吧?”鬆田陣平說。
“不不不,先問問小諸伏到底是怎麼生氣的吧。”萩原研二說,“你想想他們兩個平時的樣子,如果小諸伏真的對小降穀生氣還凶他罵他了,那確實很難以置信對吧?”
“嘶……的確有點可怕啊。”伊達航的表情也古怪起來了。
並不是說諸伏景光不會生氣,他當然會生氣,甚至在溫和的表麵下非常很可怕和不好惹,好幾次在降穀零被人找茬時都露出了超級嚇人的表情,是會讓其他人最害怕的鬆田陣平反過來叫景老爺的程度。
但是他們真的想象不了諸伏景光對降穀零生氣還罵他的樣子。
他們甚至連一句重話都沒聽到諸伏景光對降穀零說過。
很明顯,能讓降穀零呆滯成這樣,絕對不會是平時那樣無奈又溫柔的責怪他挑食或者睡眠不足之類的小問題。
那麼,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才會讓諸伏景光真的生氣並把降穀零嚇成這個樣子呢?
或者說,降穀零這次究竟是作死到了什麼程度呢?
被三雙充滿好奇的炙熱眼睛看著的降穀零:“……”
降穀零把被子往頭上一拉:“我困了,我要睡了。”
鬆田陣平直接上手和他搶被子,咧嘴露出鋒利的虎牙不懷好意地笑道:“彆害羞嘛zero,你有什麼煩心事就都說出來吧,也好讓我們樂樂啊。”
降穀零死死抓著被子咬牙道:“你滾開!”
鬆田陣平終究還是有點顧忌他是傷員放棄了:“嘖,你還是小學生嗎?不鬨了,快把頭露出來,彆碰到傷口了。”
但是降穀零還是將臉埋在被子裡,隻露出了半個金色腦袋,似乎乾脆自暴自棄坐實小學生行為了。
“彆擔心彆擔心,小降穀,小諸伏他不可能真的生你的氣,他之前可擔心你了,也許是你差點出事把他嚇到了?”萩原研二笑完也開始安慰他。
“是啊,諸伏可是守了你一天一夜,昨天晚上才被我趕回去休息換班,他是絕對不可能討厭你的。”伊達航也一起勸他。
“我好像聽見了我的名字?”諸伏景光的聲音在他們身後伴隨著開門聲一起響起。
幾人轉頭,看見藍色貓眼的青年提著一個袋子走了進來。
見三人都表情奇怪地看向自己,諸伏景光疑惑地歪了下頭:“怎麼了?”
*
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後,諸伏景光的表情也沒有什麼變化,將買來的粥放在桌子上後轉身道:“沒關係,彆擔心,交給我解決吧。”
“哦哦哦,不愧是景老爺,真可靠。”鬆田陣平比了個大拇指。
“那我們就先出去走走,等你們解決完問題了再回來。”伊達航笑道。
“好,但是不準在門外偷聽哦。”諸伏景光彎起眼睛笑道。
萩原研二關門的手一僵:“啊哈哈怎麼會呢?小諸伏真會開玩笑哈哈哈。”
“哢噠。()”
門被關上了,三個人的腳步聲伴隨著說話聲也逐漸遠去。
諸伏景光拉著椅子坐在病床前,看著依舊裝死將臉埋在被子裡的幼馴染沉默了兩秒。
“zero。?()『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他伸出手放在露出的那個毛茸茸金色腦袋上輕輕揉了揉,然後將被子慢慢往下拉。
沒有受到阻礙,於是病床上金發青年的臉終於逐漸露了出來。
降穀零一向健康的小麥色皮膚此時變得有些蒼白,頭上被白色的紗布包了一圈,金發淩亂,寬大的病服讓他的身體看起來更加纖細了,此時這樣睜著無辜的下垂眼乖巧躺在病床上看過來的樣子,任誰也無法對他生氣。
諸伏景光就更容易對他心軟了。
他無聲地歎了口氣,伸手將金發青年的頭發撩上去,確認額頭上的紗布沒有染上血色才放心。
“頭會痛嗎?”諸伏景光問。
“不痛。”降穀零乖巧地彎起眼睛回答,“醫生已經來檢查過了,說我恢複得很好,其實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再觀察兩天吧,畢業前那一天再出院。”諸伏景光說。
“好的。”降穀零再次乖巧答應。
諸伏景光的眼裡忍不住升起了笑意:“我買了粥,現在趁熱吃嗎?”
降穀零點頭,立刻就要從床上坐起來。
諸伏景光幫忙扶住他,笑著問:“要我喂嗎?”
“……hiro!”降穀零終於忍不住炸毛了,瞪大眼睛控訴他彆太過分。
諸伏景光忍不住笑出聲,終於不逗他了:“我開玩笑的,zero看起來很有精神呢,這樣我就放心了。”
降穀零鬱悶地用勺子攪拌了一下熱騰騰的粥,但是原本有些不安的情緒卻因為對方熟悉的態度而逐漸放心了。
“對不起,hiro,我那個時候竟然會有那種想法。”降穀零深呼吸,認真地和那雙溫和而又包容的藍色貓眼對視,“我已經知道錯了,我總是忍不住將我自己的意願強加在你身上,我也總是會忘記我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但是以後不會了,所以、所以……”
“我沒有真的生氣。”諸伏景光的表情更加柔和了,“其實我也應該要向zero道歉,我當時太激動了,可能說出了一些比較過分的話,希望你不要太在意。我知道的,其實這並不是zero的錯啊,你已經做得夠好了,換做是我絕對做不到這種程度吧,zero真的很厲害呢。”
被反過來道歉還一頓誇的降穀零頓時有點臉紅,然後又覺得這樣兩個人互相道歉的場麵真的又開心又好笑,最後也是真的笑了出來。
諸伏景光也忍不住笑了出來:“真是的,這樣鬨矛盾吵架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是偶爾這樣來一次也感覺不錯呢。”
“這還是算了,饒了我吧。”降穀零無奈道,“hiro生氣的樣子真的超可怕的。”
“有嗎?”諸伏景光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突然想起什麼一樣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櫻
() 花吊墜。
“這個竟然還在啊?”降穀零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嗯,因為是非常重要的東西,所以我當時緊緊抓住沒有放手。”諸伏景光笑著說。
降穀零有點感動。
“但是,zero的手表泡水壞掉了,定位器也沒有了,所以zero會重新換一個的對吧?”諸伏景光繼續笑著說。
降穀零:“……”
降穀零不敢動了。
*
九月二十八日。
中午十二點。
降穀零腦袋上的繃帶被拆掉了,隻留下了一塊正方形的紗布被創可貼固定在他的額頭上,劉海一遮就幾乎完全看不見了。
醫生都驚歎他恢複得真的很好。
鬆田陣平嘲笑他不愧是娃娃臉金發大猩猩。
兩人差點當著醫生的麵打架,然後被狠狠訓了。
晚上十一點半。
降穀零敏銳地從睡夢中驚醒,在發現偷偷溜進病房的是諸伏景光後又瞬間放鬆了下來。
“zero……”諸伏景光扒拉在他床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降穀零睡眼惺忪地挪出一個位置,側身半闔著眼拍拍床:“做噩夢了嗎?”
“嗯,夢到我當時沒能抓住你,看著你被大水帶走了。”諸伏景光熟練地蹭過去,看著幼馴染困頓還是努力保持清醒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緊繃的神經也逐漸放鬆了。
“隻是個噩夢而已,彆擔心,我就在這裡呢。”降穀零說著拍拍他的肩膀,然後沒忍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我知道,就是忍不住有點緊張,畢竟距離畢業隻有兩天了。”諸伏景光說完,也忍不住跟著打了個哈欠。
“是啊,隻有兩天了。”降穀零揉了揉眼睛,逐漸清醒了,“現在想想都還是覺得有點不真實,我們好像真的成功了,這都多虧了hiro和大家,不然我一個人大概是無法走到現在的吧。”
“沒錯,隻要大家一起努力,就一定會成功的……”諸伏景光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徹底消失。
降穀零:“?”
降穀零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發現半夜跑過來把他吵醒後的幼馴染竟然真的這樣快速睡著了。
他又氣又好笑地想直接伸手狠狠捏住這個混蛋的臉吵醒他,視線卻在看見對方眼下的青黑後頓住了。
降穀零最終隻是無聲地歎了口氣,伸手幫他把被子蓋得更加嚴實了。
“嗯,我們一定會成功的。”他低聲承諾道,“一定會成功的。”
*
九月二十九日。
降穀零終於可以出院了。
前來接他出院的四個人還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我們要升職了!”鬆田陣平興奮道。
“對升職這麼高興,是因為鬆田距離登上警視廳頂端然後揍警視總監一拳的夢想更近了一步嗎?”降穀零若有所思地對諸伏景光認真道。
鬆田
陣平咬牙切齒地去追殺他:“所以金發混蛋你到底聽清楚了沒有?!我們現在可還是警校生啊!警校生升職的例子從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