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薑未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她,褚漾不敢細想,卻又在鮮血淋漓中一遍遍回味,隻感覺比身穿子彈要疼痛千倍萬倍。
她究竟是怎麼樣的混賬,才會連這樣的可能性都沒有想過,而薑未為她做的,遠比她想象中要多得多。
電梯不知道被誰摁了,上一層停一下,門口卻空無一人。
褚漾等不及,在距離自家還有三樓的時候就忍不住衝到樓梯間,三步並作兩步往上,全然感覺不到累。
最後指紋摁在防盜門上那一刻,她竟然有些顫抖,生怕開門後不知道該怎麼麵對薑未。
但在看見薑未那張明豔無瑕的臉的那一刻,褚漾還是控製不住,顫聲喚她:“未未。”
薑未對她柔柔一笑:“這麼早嗎?”
褚漾換鞋,竭力裝作一副平靜模樣:“你很盼著我晚回來?”
薑未噘嘴:“你說呢?”
“我忍不住不回來。”褚漾坦誠地望著她,克製了一秒鐘,終於還是沒克製住,一把緊緊抱住沙發上的女人,下巴擱在她肩膀上。
背對著薑未的眼神,褚漾無聲地落淚:“等我很久了吧,未未。”
薑未察覺到褚漾的異樣,但還是故作輕鬆的語氣:“不久,才剛吃完午飯,都沒來得及洗碗呢,要不你去洗。”
“好。”褚漾一口答應,“以後這些都還是我做,你不要那麼辛苦。”
薑未掩唇輕笑:“怎麼了,出去吃個飯就這麼體貼,以為這樣我就不生你的氣了?”
“想生多久就可以生多久。”褚漾誠摯地說,“我都哄你。”
褚漾平常的話也是直白,但此刻語氣格外滾燙,燙得薑未心裡一疼,她推她,沒推動。
褚漾就像黏在她身上一塊椰子糖一樣,死死賴在她懷裡,半點喘息的空間都不留。
薑未理解久彆重逢確實是會舍不得放開,隻是……褚漾的反射弧會不會太長了?
她們都重逢多久了?這會兒才開始意識到傾山倒海的想念嗎?
晚了。
薑未輕哼一聲:“才不要你哄。”
“要的。”褚漾終於還是控製不住掉下幾滴淚來,她快速彆過頭,不讓眼淚燙到薑未的脖頸。
她埋在薑未脖子間,吸吮著薑未身上的甜香,悶聲說:“不能不要我哄。”
因為她的未未,真的為了她付出了太多太多。
哄一輩子都不夠的。
……
林池說:“就在她簽完脫離家族協議書的那一刻,收到了你要出國的消息。她千方百計想留下你,一次次放下身段和你碰麵搭話,但你一意孤行,怎麼也留不住。薑佑問她要不要反悔,她說不要。可她甚至都不能確定,你能不能活著回來,又亦或是回來了還會不會選擇她。”
褚漾隻是聽著,就感覺喉嚨好像被無形的手緊緊掐住,怎麼也呼吸不過來,掙紮著吸了幾口氣,刹那間早已淚流滿麵。
“你走之前,她去廟裡求來的香囊,裡麵裝了GPS的定位器,所以她在第一時間就收到了你出事的消息,也是第一時間就不惜一切代價去W國找你。在等你的每一天,她都日日早起去為你抄經祈福,為你收拾家裡,還要想出有趣的日常和你分享。”
薑未過的日子是怎樣的清苦寂寞,她從來不說,而是好像隨時隨地都那麼溫柔體貼,隻要褚漾需要,她就永遠都在,伴著褚漾度過每個無法安睡的漫漫長夜。
而也是香囊裡裝著的來自故土的藥草,在危急時刻救了她和方悅一命。
“我知道你在戰場過得不容易,但學姐過得也不比你輕鬆,甚至壓力比你更大……她為你的感受而痛苦,卻還要儘心竭力為你解憂。我住在你家客廳的時候,學姐每天醒來都會心口疼,她卻早已習以為常。她知道你出事的時候,甚至眼前會出現幻象。她好像什麼都不在乎,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你。”
褚漾憶起薑未的夢魘,當時隻是分開短短幾天,她就好像已經難過了很久很久。
當時她想著讓薑未去看看醫生,後來終究沒有陪著去,而薑未也不聽話,那麼久了還沒有去治過。
薑未好像是在用那樣的心疼來自我提醒,褚漾在她心目中有多麼重要。
重要到一分開,五臟六腑都跟著難受。
“她那麼愛乾淨的一個人,為了你翻了一整條街的垃圾,沒有停歇過一刻。後來我們都以為你死了,她甚至,甚至差點……”林池說不下去,她那麼寫慣了狗血故事的一個人,都忍不住閉了眼,生怕自己落下淚來,“我及時趕回賓館的時候,她跪在地毯上咳嗽,一地的水,再遲一點,她可能就真的去陪你了。”
褚漾所有表情都在刹那間僵在臉上。
她記得自己在心底想過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