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不是周末,但褚漾決定給自己放個假。
儘管她回國後還從未去報社上過班,她指的放假,是讓自己從醫院中抽出一整天,去分心過自己的生活。
儘管這樣對方悅有些殘忍,但她不能再這樣一天天枯守在病床前了。
方悅需要她,但薑未、褚萊、林池……也都需要她。
林池已經約了她好幾次,褚漾都沒心思搭理她。
如今有了空檔,褚漾立刻約了林池,當然,她看向薑未的眼神有些心虛:“我會早點回來的。”
薑未幽幽提醒她:“轉過去。”
褚漾不明所以:“為什麼?”
“這話應該跟方悅說。”薑未輕描淡寫,“跟我報備做什麼。”
褚漾知道她還在生氣。
之前她怎麼樣,薑未都沒有在她麵前表現過什麼情緒,現在她恢複了,薑未從前的小脾氣也都自然而然回來了。
動不動生氣,褚漾自知不占理,不敢有半分反駁,隻是拉住薑未的手,專注看著她,格外誠摯:“可我去哪裡,還是要老婆批準才可以的。”
薑未輕咳一聲,長睫微抬:“是嗎?”
辨不出她情緒中喜怒,褚漾趁熱打鐵:“嗯。”
“去吧。”薑未隻是輕飄飄地放開她的手,轉身就走向房門,“我回去給女兒L準備午飯。”
薑未沒有半分留戀,轉眼就走得看不見了,隻留下褚漾一個人立在病房中苦笑。
怨不得她潛意識中一直不願相信薑未對她的情意。
薑未好像永遠停留在大學那段不羈灑脫的時光中,會在她麵前微笑但堅決地說:“我才不想結婚呢,我要永遠自由自在的,不被任何人任何事束縛。”
那麼久過去,薑未好像從來沒有變過,褚漾在刹那間辨不清她這些天的難過是真是假。
或許難過是真的難過,不難過也是真的不難過。
確認了她的情意,薑未就可以放下心來,繼續擔任她的妻子這個角色。
褚漾甚至不敢多問一句,如果自己真的不在了她會怎麼樣。
薑未會很難過吧?但應該過一段時間就好了,還可以繼續過著養尊處優的日子吧?
薑未遠不及她那麼隱忍,說什麼話做什麼事都是憑借情緒,心思淺透乾淨,所以褚漾才猜不透。
那麼久以來,她從來就沒有明白過薑未的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好像跌跌撞撞叩開了薑未的心門,卻離駐紮在她的心底還有很遠很遠的距離。
眼前空空蕩蕩的,褚漾有一瞬間的失落,甚至腦海中一念閃過過分惡劣的想法:要是她還是維持著前幾天的狀態就好了。
薑未就會擔心她,想方設法靠近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對她放下了心。
可她怎麼忍心讓薑未再那麼難過。
心緒紛亂間,褚漾不知不覺喝了二碗例湯,林池在她對麵坐下,看著麵前的空
碗驚到:“拜托(),我就去了個洗手間的工夫?()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你要是餓的話先點些東西吃不好嗎?”
褚漾搖頭:“我不餓。”
“行吧。喝了二碗湯也確實不餓。”林池無力吐槽,看著菜單隨便點了些健康養生大補的菜式,主打一個食補。
私廚的菜上得慢慢悠悠,兩個人也不催,就這麼乾坐著大眼瞪小眼,最後還是林池憋不住,率先開了口:“怎麼經曆過這一遭,你還是這麼處變不驚的?世界上究竟也沒有事情能讓你有情緒啊漾漾?”
依然麵容冷淡的女人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表情,於是緩緩浮現出一個微笑,如同雨水落入池中的星點漣漪:“有啊,我前幾天的狀況你不是知道嗎?”
“嗯,知道,但我不知道你能恢複的這麼快。”林池數了數日曆,“這才一、二、二……你剛剛回國七天,距離出事也才半個月,你就已經這麼平靜了。”
褚漾詫異看她:“不然呢?”
那樣混亂癲狂的狀態,她寧願此生不願再有,能早點穩定下來是好事。
她不想天天惹得薑未哭。
“不愧是你。”第一道菜姍姍來遲,林池率先夾了一個雞腿邊啃邊含糊不清地給她豎大拇指,“你倒是這麼快就好了,學姐她可是差點……”
林池還是習慣性地稱呼薑未為學姐,話剛說到一半意識到了什麼,想要收回又來不及,隻能瘋狂咳嗽假裝被嗆到。
然而上氣不接下氣地咳了半天,對麵穩穩遞過來一杯水,林池下意識道了謝,抬眼對上的是褚漾暗流洶湧的烏瞳。
林池:“……”
她硬著頭皮和褚漾對視了二秒,被目光中的涼意逼得敗下陣來:“我可以假裝你什麼都沒聽見嗎?”
“不可以。”褚漾曼聲,替她盛了一碗熱湯放在麵前,優雅而體貼,“喝口湯,慢慢說。”
林池在鮮美的雞湯催化下垂死掙紮:“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學姐她因為你的事比較難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