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漾開始定時收到薑未發的消息。
一開始隻是月季生長的照片,乍一看看不出什麼,連續幾天看才驚覺已經長高了一大截。
再後來是每天的飯菜,有時豐盛,有時簡單,有時是薑未自己做的,有時是點的外賣。
薑未理直氣壯地解釋:“鍛煉一下廚藝~”
既然是鍛煉,自然是偶爾的啦~
褚漾抬眼,望著麵前糊弄的一餐,更加覺得難以下咽。
幸虧薑未不在,否則她那麼嬌氣,肯定一口也吃不下去,自己還得千方百計給找好吃的,否則實在放心不下。
這裡倒確實有特色美食,包括而不限於烤蠍子,方悅晚上神神秘秘地弄來幾串,硬要遞到褚漾唇邊。
簽子都快戳著臉了,褚漾才冷著臉彆過頭,乾脆利落地吐出兩個字:“不吃。”
方悅鍥而不舍:“試試嘛,很好吃的,特色美食!”
“你自己吃就行了。”褚漾麵不改色地扒拉著碗裡的飯,寧可吃土豆泥配白飯。
“不識抬舉的家夥。”方悅一轉身坐在了桌前,大吃大嚼起來,烤酥了的蠍子在她嘴裡響得嘎嘣脆,跟沒事人一樣。
褚漾看著她一身的越野裝扮,又想起她白天時靈活的身手和麵對搶劫時談笑自若的風度,不得不承認方悅比自己更適合這裡。
她以為自己早就適應攝影記者風吹日曬的工作了,但沒想到距離真正的戰地記者的素質還差的多。
但稿件通過審核發布到央媒報紙上的瞬間,還是格外的激動。
哪怕知道這年頭已經沒什麼人看報紙,以及這報道隻占據了一小塊篇幅,褚漾也覺得來這一趟值了。
在能發與不能發之間,她真實地報道了W國邊境的情況,也完成了和方悅第一次的正式合作。
“看見什麼了,高興成這樣?”方悅又慣性地冷嘲熱諷。
褚漾把電腦轉過來給她看,清冷麵龐壓不住笑意:“我們的稿件被錄用了!”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不然派我們來乾嘛?”方悅麵上毫無喜色,如同每次考試都第一的學生,早已經習以為常。
但輪到她做晚飯的時候,還是罕見地出現了新鮮的油炸小魚,漫不經心地遞給褚漾:“呐,給你慶祝一下稿件發表。”
褚漾嚼了一口,很脆很香,如果不是方悅賤賤地補充一句“沒有烤蠍子好吃”的話,就更完美了。
難得吃了頓飽飯,褚漾睡得香甜,醒來才發現錯過了薑未給她發的消息。
薑未:“在報紙上看見你的作品啦,漾漾真厲害~”
薑未:“早點睡,晚安。”
時間推算一下是國內時間的傍晚。
褚漾想了想,給她回複了一個:“晚安。”
還好,有五個小時的時差可以作弊,她還可以理直氣壯,說是為了在薑未入睡的時候說晚安,而不是忘記看消息。
從這之後,薑未
除了分享花、美食還有彆的日常外,會堅持每天在褚漾入睡前發一句晚安。
而褚漾也會在醒來的時候給她發一句晚安。
好像固定成了一種打卡的習慣,但每天說的時候,卻又好像都是鄭重其事的。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褚漾也逐漸習慣了在戰地采訪的日子,會在每天出門前檢查好身上裝備,寧可汗流浹背也要裹好防彈衣,會在遇到流氓、搶劫乃至□□時機警周旋,及時跑路。
在她到來的第十五天,W國和H國正式宣戰,從武裝衝突升級為真正的局部戰爭。
W國地理位置重要,如果一個處理不好,很可能會引發新一輪的世界戰爭,各國都對這裡的形勢密切關注,而褚漾的任務也變得更加艱巨起來。
她需要上前線拍攝了,而且還不能采用無人機等高科技手段。
儘管記者的記錄被國際上公認允許,但來回還是要受好幾道檢查,並且很有可能遭遇到各種阻礙。
要前往前線采訪的前一天晚上,褚漾半宿都睡不著。
方悅吃晚飯的時候就安慰過她:“沒事,到時候記者又不止我們兩個,各國的都有,安全的很。”
“真不行,到時候我掩護你,你先跑咯,誰叫我單身呢。”
褚漾半點也沒被她的話安慰到。
她有心想跟誰聊聊天,翻遍消息列表,發現自己這些年的人際關係實在乏善可陳。
除了同學同事和受訪人,知心朋友竟然隻有林池一個。
而林池儘管文筆細膩,但情感上卻並不細膩。
前兩天還找她吐槽:“薑佑居然說我生日要給我辦一場生日宴,她是不是有病?哪有給情人辦生日宴的,嫌還不夠丟人嗎?”
“再說,漾漾你也不在,也沒人來吃席啊!”
褚漾冷靜地回複她:“後麵那句才是重點吧。惦記我的禮金?”
“漾漾被你發現了嘿嘿嘿。”林池發了一個上躥下跳的表情包,又發了一個歎氣的表情包,“總之,總裁的腦回路我理解不了,真的理解不了。”
褚漾放棄回複她-->>